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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刎頸之交紙糊金錘

  縱觀世界歷史,定會發現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無論是地跨萬里的波斯帝國,還是亞歷山大帝國,再或者羅馬帝國,他們都在歷史的長河中,如星彗星一般燦爛崛起,又如同曇花般快速凋零。

  如今的波斯帝國早已不復存在,而亞歷山大帝國只能在歷史的塵埃中找到些許存在過的痕跡,至于羅馬帝國,只剩下無限的遐想。

  縱觀整個世界的民族之林,唯有華夏民族屹立不倒。中國大勢一直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局面,不管怎么樣,以漢族為主體的民族大多都會統一古代中國,雖然也有異族馬踏金陵,或者內部矛盾造成國家統一,整個中國的趨勢還是朝著統一而走的。

  華夏民族和國家意識覺醒,遠比世界各國要早。早在秦始皇統一之后,華夏民族就面臨了嚴峻的生存問題,集中力量抵御匈奴的南侵,就成了華夏民族的統一思想,在這種情況下,統一就意味著強大。

  當然,在魏晉南北朝時期,華夏被北方游牧民族打的那個慘,被虐得死去活來。整個北方兩千余萬漢人被屠戮得只剩下不足四百萬人,整個民族已經到了亡族滅種的邊緣,在這種情況下,楊堅脫穎而出。就德國的小胡子,那個時候,楊堅代表了華夏民族利益,于是長達三百多年的整個民族被奴役的歷史開始終結。

  楊堅楊廣父子,被終于在不甘心失敗關隴貴族集團的反撲下,還是失敗了。正所謂正王敗寇,小百姓并不在意誰當皇帝,他們最在意的是,這個皇帝能不能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在單雄信等人看來,李唐能保證每一人百姓的基本生存權力,讓他們可以繁育生息,這就是好皇帝。這就意味著天命所歸。

  相反,在這一方面,王世充做得比較差。洛陽平時還好,也算是膏腴之地,可是在戰時,洛陽卻不同了,屬于四戰之地,從大業九年開始,洛陽周邊就是天下動亂的中心,大量的村莊被戰火摧毀,大量的百姓無辜枉死在這場沒有意義的內斗之中。

  當然,最難以讓單雄信理解的是,王世充為了擴充兵力,抵抗唐國。不時的強拉民壯為軍,強征百姓賦稅,受戰火摧殘的百姓,本來日子過得就困難,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單雄信要說什么戰略長遠目光,那肯定是扯淡。他看不透天下大勢,卻知道王世充抵抗越久,中原的百姓會越痛苦,到時候毀家破村滅族的百姓就不計其數。李唐既然能放過自己這些雙手沾染著唐軍士鮮血的鄭軍將士,肯定會對百姓不錯。

  “歸順李唐,統一天下|”這個念頭慢慢的成了單雄信的執念。

  陳應在自己的四輪馬車內接見了雙眼深凹的單雄信,短短三天,這個雄壯的八尺高的漢子就瘦了整整一大圈。

  一見面單雄信就撲通一聲跪在陳應面前。

  陳應并沒有學著電視劇里明主的樣子,挽住單雄信的胳膊,好言勸尉。陳應淡淡道:“單大將軍,你想通了嗎?”

  單雄信低著頭,猛然將頭抬起來:“雄信想通了,雄信若是再不降唐,就太不識抬舉了。”

  陳應目光如電,望著單雄信道:“你可愿降?”

  誰知單雄信卻出乎意料地搖搖頭,嘆息道:“李國主有如此胸襟氣度,怪不得可以敗薛舉,亡李軌,滅劉武周,氣吞萬里如虎,虎視中原,天意,天意啊!這就是天命所歸…只是雄信不能降,不是不想降,而是不能。”

  說到這里,單雄信臉上浮現一抹掙扎、糾結的神色,他表情非常痛苦,似乎想到隨時暴發,阿史那思摩擔心單雄信會暴起傷害到陳應,已經將手按在橫刀的橫柄上,只要單雄信敢動,他第一時間就會砍斷他的脖子。

  單雄信道:“遇此明主,豈能不歸!只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外父雖然不值得我們兄弟賣命,但是他卻從未負過雄信,雄信若是辜負外父,豈不是恩將仇報,等同禽獸?”

  陳應微微有所明悟,雖然單雄信的愚忠,但是這更讓陳應看中,因為他可以給單雄信的東西,始終有限,無論李世民或者李建成,他們可以給單雄信更多東西,只有這樣的單雄信才值得陳應倚重。陳應嘆了口氣道:“單大將軍有什么難言之隱,但說無妨,在將軍若是可以辦到,一定給你辦到。”

  單雄信的眼睛有些紅了:“雄信也沒有辦法啊。雄信的妻子雖然在洛陽,想來外父也不會因而薄待她,可是雄信還有數百部曲的家眷皆在洛陽,雄信一降,他們必死無疑!這是足足數百口人命啊,只有我死了,才能為他們換取一線生機!”

  陳應道:“單將軍莫要擔心,你的家眷,陳某已經派出去洛陽城接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那么就可以少則十天,多則半月,你就可以與你的家眷團聚了!”

  單雄信聽到這話,非常感動:“無論陳大將軍能否把人救出來,單雄信立誓效忠大將軍,若他們有個三長兩短,雄信再想法設法給他們報仇!”

  陳應道:“我已經對外宣稱單大將軍寧死不降,已經自刎了。這個消息,恐怕已經傳達到了洛陽,想來王世充也不至于狗急跳墻。也可以留給洛陽的人手,幾天準備的時間,畢竟在洛陽動手,準備的時間越長,成功的機率越大。”

  單雄信微微一怔,想了想道:“大將軍,雄信在洛陽有一個刎頸之交,名叫齊國遠,居住在洛陽天津街,門前有三顆櫻桃樹,若是憑雄信的信物,可托付他去幫忙。”

  聽過齊國遠這個名字,陳應還依稀有些印象。在《瓦崗英雄》等評書中的齊國遠則本領低微,常用一柄碩大的紙糊大錘在陣前招搖,不知情者如秦瓊、裴元慶均曾在對陣時被他蒙騙,待到雙方兵器碰撞,紙錘立刻就露出馬腳。賈家樓群雄結拜,齊國遠排名第二十七,后在瓦崗被混世魔王程咬金封為八彪將軍之一。

  “紙糊將軍?”陳應疑惑道:“此人可靠嗎?”

  單雄信道:“非常可靠,雄信可以拿性命擔保。”

  說著單雄信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牌,潔白無暇,莫約手指頭大小,單雄信將這枚玉牌遞到陳應手中:“若是大將軍方便的話,請將這個信物交給齊國遠,他一定會相信來人是受雄信所托。”

  陳應點點頭,打量著這塊玉牌,只見上面隱隱約約雕刻著背上插著雙翅的飛狼,陳應并不知道這是單雄主的獨門標記。

  有了單雄信的歸降,接下來的整編事情就容易多了,隋末唐初時期,本來就沒有什么忠君觀念,而單雄信所部等瓦崗舊將對王世充其實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原本他們早已就投降之心,甚至為了副降單雄信,樊虎還逼著單雄信投降。

  單雄信歸降,很容易就分辨出軍中那些人是可以用的,哪些人又是王世充的心腹嫡系,無法收買和利用。

單雄信在破俘虜營中殺掉了三十七名校尉以上將領,卻唯獨沒有樊虎,這讓陳應非常意外。在單雄信的帶領下,完成整編后的降軍將士,按照陳應的戰法,展開了緊張訓練。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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