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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笑到最后

第九十四章笑道最后  陳應腦袋變得漸漸清晰起來,他記憶猶新的是,那張潔白如雪的白巾上,綻放著盛開的梅花,甚是妖艷。

  如果說李道貞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陳應還真不相信什么春風一度,珠胎暗結的鬼話,畢竟李道貞那初可是對他下了虎狼之藥。可是陳應同樣也記得清楚,李道貞的身子就是他破的,算算時間也差不了。

  車輪滾滾,寒風呼嘯。

  陳應興奮的大叫一聲,引得周圍護衛和行人紛紛側目。

  陳應并沒有理會眾人異樣的目光,他此時非常興奮。完全沒有這個世界對他會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寵愛,他三心二意的給了這個世界一點微不足道的報答。這個世界卻給了他一座金燦燦的金山!

  于是,陳應第一次虔誠的跪倒在馬車的車廂里,朝著蒼天三拜九叩大禮…他感謝這個世界,感謝這個世界上所有可能存在又不可能存在的神靈。

  良久,陳應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

  “陳勁勇!”

  “主上,卑下在!”

  陳應眼睛里閃爍著綠油油的精光,仿佛如同實質的目光,似乎要穿破陳勁勇的內心。陳應掏出身上的憑信,望著陳勁勇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陳勁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陡然拔出橫刀,橫在自己的脖頸前:“若主上不相信仆,仆活著也沒有意義,現在就去死。”

  “慢!”陳應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我現在讓你去做一件事情,事關重大,身系陳應身家性命…”

  陳勁勇道:“主上,您的仆人愿為主上赴湯蹈火…”

  “不夠!”陳應搖搖頭道:“遠遠不夠!”

  聽到這話,陳勁勇感動莫名,很顯然陳應交待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仆絕不辜負主上所托!”

  “很好,你拿著我的憑信,回去收拾一下,馬上啟程去靈州薄骨律城!”陳應鄭重的道:“抵達靈州之后,立即接管靈武十八鎮所有鄉兵。告訴靈武十八鎮鎮將,我需要他們幫助。最遲一個月,裝備我就會送到。我要你日夜保護著白城縣主,任何人不得傷害她。”

  陳勁勇重重的點點頭:“仆保證!”

  “我說的是任何人!”陳應加重的語氣:“任何人,懂嗎?”

  陳勁勇點點頭。

  陳應其實現在非常擔心的是,這個還沒有降生的孩子,會成了某些人的障礙。李秀寧他不會放棄,李道貞也不想辜負。可是李淵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事情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之前,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就成了障礙。

  李淵做事向來是害怕麻煩,在歷史上竇建德比王世充更得人心,哪怕竇建德投降了李淵,李淵也不允許竇建德活下去,因為竇建德得人心,就成了竇建德的原罪。

  在歷史上從楊堅到楊廣,一直極力打壓侯莫陳氏,因為侯莫陳氏善戰,驍勇無雙,這是侯莫陳氏的原罪。現在陳應的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也是原罪。陳應可不想這個孩子沒有機會見天日。

  “一直以來我都在走一座獨木橋,沒有退路,左右都是能讓人粉身碎骨的深淵。”陳應推心置腹的跟陳勁勇說道,“此值多事之秋,為了能生存下來,為了身邊人能夠生存下來,有時候必須要用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這件事件,想來你也清楚了,這世道豺狼當道,不是你吃豺狼,就是豺狼吃你,有第二條路供你我選擇?”

  陳應又輕輕的一嘆,說道,“當然了,以前的事情也不重要了,以前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了。現在靈州白城縣主,我那尚未出生的孩兒就托付給你了,若事不可違,你一定想方設法逃出薄骨律城,護著白城縣主與孩子,從豐州渡過大河,一路向北,潛入漠北,我自會去尋你們。”

  陳勁勇重重的點點頭:“主上放心,仆絕不辱命!”

  當然,陳勁勇也非常感動。畢竟,陳應現在是向他托付妻兒,信任莫過于此。

  東宮東宮顯德殿外,大殿內外站立著東宮屬官和左御衛率士卒,身披甲胄的尉遲恭看著陳應到來,上前迎了上來:“陳賓客,您終于來了,太子殿下已經等你多時了!”

  “尉遲將軍,太子殿下都是召了哪位大臣覲見?”陳應笑著朝尉遲恭問道。

  尉遲恭道:“魏洗馬、王恣意皆在。”

  陳應點點頭,轉身望著顯德殿上的匾額,陳應在考慮李建成召他前來的用意。不過,陳應還是沉聲喝道:“東宮太子賓客、檢校東宮左右衛率,陳應求見太子殿下!”

  時間不長,李建成喝道:“快請!”

  陳應抬步進入顯德殿內,發現大殿內王珪與魏征、李建成三成皆愁眉不展。看著陳應進來,還沒有等陳應向李建成施禮。

  李建成皺著眉頭,撫摸著一封信,憂心忡忡的道:“陳卿對靈州非常熟悉!”

  陳應點點頭道:“正是!”

  李建成將那封信緩緩遞給陳應道:“你先看看,這里面的情況是否屬實?”

  這封信是裴矩的筆跡沒錯,但字里行間的語氣卻不像裴矩的。這里面有一種強烈的急迫感,和裴矩一向的穩重大相徑庭。會不會是另外有人擬文,逼著他抄寫了一遍?

  李建成將送信的隨從叫來仔細盤問。隨從說,裴矩現在的確很焦灼,遇到楊則之后,他就有些著急。看到靈武十八鎮裝備精良的五千余鄉勇,他更焦灼。到了靈州之后,經過半個多月的明查暗訪,他經常哎聲嘆氣,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隨從是聞喜裴氏的旁支,忠心無虞。李建成確認了裴矩的信出自他本人,也有些不安起來。裴矩是東宮最為穩定的老臣,現在他這么著急,又派人晝夜兼程的送信回來,情況肯定很緊急,也許比他信里寫的還要嚴重。

  李道貞到了靈州悄悄組建了五千余精兵。

  這點兵馬盡管精銳,但是李建成并不擔心。別說五千兵馬,就算是人馬再多十倍,依舊對長安沒有什么影響。畢竟從靈州到長安,可不是虛不設防,歷史上突厥的頡利能成功入侵長安,抵達渭水河畔,主要因為李建成的嫡系兵馬皆布置在靈、慶、夏、并、晉等北方沿線,李建成被殺之后,面對突厥軍隊進攻,這些將領皆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坐壁上觀,從而讓李世民狼狽不堪。

  頡利可汗當時退兵,也不全然因為李世民以謀取勝,而是因為靈州、原州、涇州沿線十軍如果合圍,頡利可汗的二十萬兵馬就會堵在關中,關門打狗。

  李建成此時不安的恰恰是李道貞控制了靈州的鹽礦、鐵礦、煤礦,因為這些戰略資源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裴矩所言屬實,那么李道貞真可以日產三萬斤鋼鐵,那么李道貞就可以在一個月內,為李世民打造一萬大軍的裝備。十萬之內可以為李世民打造至少十萬大軍的裝備。

  只要有了這些裝備,李世民就可以繞開朝廷,專門經營自己的核心部曲,而李建成卻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陳應慢慢的看著這封信,但看完裴矩的信后,他靜靜地坐了半天。李建成坐在一旁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陳應做出判斷。

  陳應思考的時間越長,說明這件事越棘手,而裴矩報信的功勞也就越大。

  其實陳應并不是因為難以決定,而是著實被李道貞給震驚到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短短幾個月時間,李道貞抵達靈州之后,居然做出了這么多的事情。

  事實上,正如李建成所想的那樣,五千黑旗軍將士,還真不算什么。在去年靈州十八鎮堡開始籌建的時候,陳應利用職務之便,把因傷而退役的莫約三百余名定遠軍將士,分別安置在靈武十八個鎮堡中,分別擔任鎮將、堡長等基層將領。

  李道貞能把十八鎮堡的青壯挑選出五千精銳步騎,陳應也不奇怪。

  可是最讓陳應奇怪的是,李道貞居然不聲不響的把他當初在靈州布置的鋼鐵礦,成功恢復了生產,而且效率卻有些驚人。

  陳應苦笑道:“太子殿下,臣很想說這是假的,然而,這確實不爭的事實。”

  李建成聽到這話,他的心頓時跌落谷底,失聲問道:“靈州果真可以日產三萬斤鋼鐵?

  陳應點點頭道:“這只是他們初聲開始生產,工藝技術還不太熟練,等到將來工匠們技術更熟練了,日產兩五萬斤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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