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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大人物的待遇

  陳應眼中閃過憤憤的目光,他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新上任的李道宗在高平境內遇刺,過了高平境,就是靈州境內,陳應需要負責李道宗的安全。偏偏李道宗在高平境內就出了事情,恐怕李淵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搞得鬼。

  一旦李道宗死了,李淵憤怒的怒火肯定朝著陳應發泄,罷官去爵那已經是輕的了。陳應絕對不會是束手待斃的人,可是在這個時代,他也不想反唐,現在反唐只是便宜突厥人。陳應并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傳統思想約束,對于陳應沒有半點約束力。

  陳應思來想去,絕對不對讓李淵多想。哪怕只身入長安,也不能任由李淵打成叛逆。

  想到這里,陳應對楊則道:“立即命,陳懷仁準備手術器械和藥材,隨本總管去高平!”

  高平距離靈州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騎兵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抵達。

  就像陳應麾下的戰馬,基本上以古老的河曲馬為主。以河曲馬的體能,如果每天跑一百五十公里,連續跑三天,一支軍隊過半的戰馬就會跑廢。如果陳應想在一天之內抵達高平,至少要冒著廢掉三五百匹戰馬的代價。

  這個代價實在有點太重,陳應也承受不起。陳應了解一些蒙古軍西征時候,連戰斗在內的時間算上,他們每天推進的速度在一百五十公里至二百公里之間。

  特別是1219年9月,成吉思汗的兩位大將速布臺和哲別攻打花喇子漠國訛答刺城時因城內保衛工事堅固而未能攻破。哲別帶軍隊退居五百里遠,并休整隊伍。敵探得知成吉思汗大軍退到五百里遠時,城內衛軍便放下心來,放松了警惕。蒙古大軍休整幾天后,有一晚哲別突然下令,率大軍進攻訛城。大軍夜行五百里次日清晨到達城下,進行突攻。因城內毫無準備,成吉思汗大軍輕易攻破了城,并獲全勝。

  一夜之間行軍五百里,即使是汽車如果不走高速的話,對于駕駛員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負擔。然而在八百年前的蒙古偏偏做到了。

  這讓后世百思不得其解,因為無論是夜行五百里也好,連續推進三個月,日平均行軍一百五十公里以上也罷,都是騎兵不具備的。中國古代烽火特騎,是能做到日行八百里,不過這個速度是建立在完備的驛站體系下,采取拉力的方式完成的,古代的驛站間隔二十至二十五里,正好是一匹戰馬在養精蓄銳的情況下以沖鋒的速度完成的。每一個驛站之間大約需要一刻鐘左右,如果騎士體能足夠好,做到一個小時行駛一百里完全不成問題。可是蒙古大軍是如何做到如此恐怖的速度?

  多虧后世的一個節目,叫百家講壇,就有一群專家在研究蒙古行軍速度問題,最終還真的讓他們給研究出來了,那就是蒙古騎兵采取的不是奔馬,而是走馬。

  別看奔馬和走馬只有一字之差,可是行軍效果卻天差地別。如果有朋友觀看賽馬的視頻,可是進行慢放,賽馬在沖鋒的時候,總有一個瞬間馬匹四蹄騰空,這樣以來戰馬在奔騰過程中的體能消耗非常大。短程賽馬時,千米距離戰馬沖刺一般在一分鐘左右,可是這只是馬匹的瞬間速度,像人百米賽跑一樣,可是長途奔馳,戰馬肯定做不到這樣的速度。走馬,就是利用馬匹像人在竟走時一樣,無論何時,馬匹的四腿總會有一條腿在地面上,而匹馬在速走的時候,則可以大量節省體力。

  陳應麾下并不有蒙古馬,河曲馬的耐力也遠遠不如蒙古馬。后世在一個挑戰項目,蒙古鐵岔馬在時速三十公里的速度,連續行軍三個時辰而不用休息。也就是說走馬的情況,蒙古馬的極限是十個小時六百里。

  不過陳應也沒有用辦法,他必須盡快趕到高平,讓陳春仁為李道宗手術,否則李道宗的命肯定保不住。

  高平城(今寧夏固原縣境內),前秦永興二年(公元358)苻堅在此設立平涼郡,取意平定涼國之意。武德元年,唐得平涼郡,改平涼郡為原州,下轄高平、開城、長城三縣。

  在高平城縣衙內,現年十七歲的大唐宗室、千牛備身、略陽郡公、靈州總管府觀軍容使李道宗正躺在后衙,臉如金紙,氣若游絲。

  高平縣令張紹庭急得胡子都扯下幾根,雖然李道宗遇刺,與他這個高平縣令沒有直接關系,可是少不得要擔一個治下不靖和失察之罪,雖然不至于前程盡毀,但是卻少不得三五年內沒有晉升。

  其他年富力壯的官員不同,張紹庭出身于天水張氏,而且是庶族旁支,他自開皇十二年(公元592年)開始,擔任高平縣戶房書辦,好不容易前后熬死了五任縣令,這才從書辦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正七品縣令的官位上。

  他這個縣令的位子,如今剛剛做了不到一個月,去年秋天,高平縣令河東薛君彥得死,入冬開始惡化,武德二年二月上旬,不治而亡,死在任上。張紹庭這才破格提成高平縣令,現如今境內出現這種事情。張紹庭連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他已經幾近古稀之年,能夠平安在高縣縣令的位置上退下來,將來魂歸故里,在墓碑上刻成“唐故高平縣令天水張公紹庭墓志銘”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誰曾想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這么大的漏子。

  張紹庭此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轉。就在這時,高平縣有名的郎中有著“賽華佗”之稱的張千山從房里出來。

  張紹庭趕緊迎上去急道:“張郎中,略陽郡公怎么樣了!”

  張千山搖搖頭,一臉哭喪著臉道:“國公爺的情況很不好,箭矢雖然入肉不深,可距離肺葉太近,一旦拔箭,稍有不慎…”

  事實上李道宗的箭傷雖然傷在心口,卻根本不是什么距離肺葉太近,而是張千山害怕承擔責任。和后世那些醫院不同,在這個時代,給皇族當保健醫生是個美差,可是像這種救命的活計還真不是人干的活。

  救活了,自然皆大歡喜,可是一旦治不安,絕對會掉腦袋。中國歷史上的皇帝壽命都很短,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一直以來的正統觀點認為由于那些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生活過于糜爛導致身體普遍不好,事實上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太醫院專門為皇帝的后妃治病,可是他們卻不敢用藥。

  中藥是藥三分毒,誰敢保證藥方可以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這些太醫在治療的過程中,都是開一些四平八穩的藥方,能不能治好病不說,反正絕對是查不出半點毒性,保準吃不死人。所以普通有病還可以讓醫生放手施救,可是皇帝一般要是生了病,只能期待上天保佑了。

  如果不是因為李道宗的身份,張千山倒也敢治。可是李道宗關鍵他不是普通人,盡管李道宗只是一個宗室王爺,十七歲的小國公,在長安城不算什么,可是在高平縣卻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張千山可不想冒著身家性命去為李道宗治傷。

  張紹庭不知道這個情況,只是干著急也沒有辦法。

  李道宗是皇族大人物,反而偏偏因為這種身份的原因,得不到及時的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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