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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長安新貴

  翌日清晨,天空陰霾,寒風呼嘯。隨著魏征代表李密、王雄誕代表杜伏威抵達長安,一下子吸引了朝廷的主要注意力。自大早上開始,前來拜訪的人就滔滔不絕,雖然沒有份量重的大人物,倒是一些七八九品小官或者小吏。

  像萬年縣六房書辦,再有就是涇州籍官員。古代不比后世,同鄉之誼甚重。甚至一名國子監博士也讓人拎著一車財貨,前來拜訪。像陳應那點破事,反而無人關注。雖然這事在朝堂上沒有掀起多大的動靜,不過陳應卻成了長安城的名人。陳應也成了人前茶前飯后的談論的焦點。

  迎來送往的陳應頗為不適應,就帶著梁贊躲到一處酒肆中,就有幾人在議論陳應。

  “這位陳爵爺真真好運氣了啊,從一介奴仆,轉瞬成為四品伯爵,十六歲沒有家世的伯爵,在長安城里可是獨一份!”

  “真以為陳爵爺的爵位是靠運氣嗎?”

  “難道不是?”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然不是了,這位陳爵爺可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這不可能吧?陳爵爺我曾遠遠的看過一眼,樣貌倒無可挑剔,玉樹臨風,也算是人中龍鳳。可是要說殺人,他細胳膊細腿的。怎么也能殺人的主?”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陳爵爺不僅能殺人,而且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周眾的酒客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青衣酒客顯擺道:“知道宗羅睺嗎?”

  眾人連連搖頭。

  青衣酒客道:“宗羅睺啊,可是西秦大將,沒有宗羅睺也可以說沒有西秦霸王薛舉什么事,這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主,不過碰到陳爵爺,僅僅一刀,一刀就把宗羅睺就剁了腦袋,始州龐企地叛亂,陳爵爺可是足足殺了上萬叛軍。可以說,陳爵爺的爵位可是用血染紅的…”

  陳應一臉古波不驚,看不出喜怒。不過作為扈從,梁贊卻非常高興。陳應壓低聲音:“梁贊,結帳,走人!”

  陳應推開門簾,只見一股寒風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就在陳應轉身欲走的時候,突然胡同里跑出一人,差點撞了陳應一個趔趄。梁贊剛剛想喝斥此人不長眼,然而這名快速奔跑的人卻扭頭返回。

  梁贊還以為此人是向陳應道歉,可沒曾想一群十數名手持哨棒,一看就不知道是善類的地痞流氓圍上了青衣青年。

  “賊你娘,跑啊,怎么不跑了!”為首一人大喝:“好你個張延玉,欠你俞三爺的錢債何時來還?再不還就拿你婆娘典賣出去折錢,你那婆娘相貌可以,只是沒什么肉,不過爺已經替你找好買家,只要你點頭應允,我們就兩清了。”

  聽到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陳應頓時停下來駐足觀看。

  十數名地痞流氓圍著這名青年就是一頓老拳。

  青衣青年被打得在地上翻滾,連連求饒。

  陳應來到這個時空已經有些時日,多少了解這個時代與后世的不同。人的名字,幾乎可以看出出身,尋常平民百姓,都是一些常見的名字,什么狗子啊,三郎,四郎、五郎之類。而張延玉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應該不是普通人,至少是父輩是屬于識字的人。在這個時代,能識字的人,至少家世不會太差。

  不一會兒,陳應看到一名為首的那人的臉上猙獰的疤痕時,陳應這才想起這個俞三爺到底是誰?

  居然是當初在許記客棧,自稱關中大位的俞正陽。

  就在這時,俞正陽像拎小雞子一樣拎著張延玉的衣領:“跟俞爺回家,今天就把你家娘子接走。”

  “不要,不要啊…”

  俞正陽一個巴掌甩在張延玉的臉上,大聲喝斥道:“兩條路,要么還錢,要么拿人抵債。”

  “俞三爺,求求您再寬限點時日…”

  “放你娘的狗屁,真當俞三爺是開善堂的啊!沒錢就肉償!”

  陳應聽到這里,心中有點頗為不滿。他生平最恨三件事,一則***女,二是逼良為娼。陳應也知道這些所謂的游俠,其實就是黑社會,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陳應實在不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坐視這事而無動于衷。

  如今,陳應手上實在找不到能用的人,這個張延玉如果真有點才能,不妨在這個時候,結個善緣,收為已用。錦上添花,總不如雪中送炭。

  想到這里,陳應突然轉身道:“切慢”

  “誰他…”俞正陽正欲暴粗口,等看清陳應的臉,頓時大變。趕緊收回自己的話,改口道:“原來是陳爵爺,陳爵爺喚俞三什么,俞三馬上給你辦妥!”

  俞正陽雖然是長安地頭蛇,終究是見不得光的黑社會,見官怕三分。陳應雖然不管刑獄,但是俞正陽卻知道,在長安城里,任何一個權貴都可以隨便捏死他。如今陳應官職雖然不大,可是卻是新晉的開國伯爵。俞正陽如今活得好好的,就是因為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強,什么時候該軟。

  陳應道:“這是怎么回事?”

  “哦,這夯貨欠了俞三的錢,拿不出錢還,還敢躲起來,俞三就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俞正陽小心翼翼的問道:“陳爵爺認識此人?”

  “倒是不認識,他欠你多少錢,我替他還了!”陳應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他沒有用權勢壓人。“本爵府上缺一下使喚的人,看這小子還算順眼,就想買回去使喚!”

  俞正陽也當真是光棍一個,從懷里掏出債契,攤手給陳應看過,就當場撕了粉碎,說道:“俞三哪里敢讓陳爵爺還債,俞三與張延玉這債便算是兩清了,若有反悔,天打五雷轟。”

  “我要差你這五貫錢?”陳應臉色一沉,毫不客氣的道:“三五貫錢陳某還沒放在眼里,咱們可沒這個交情,梁贊取錢給他!”

  “怎么會是五貫,我只借了一千五百錢!”張延急著爭辯道:“半個月前,我當初只借他一千五百錢!”

  陳應知道后世的地下錢莊高利貸行情,叫做九進十三。假如要借十萬塊錢,借的時候到手的只有九萬,而還有時候就要十三萬。這是非常殘酷的剝削手段,除非是賭紅眼的賭徒,否則一般人是不會借這樣的高利貸的。

  梁贊拿出一個莫過五兩的銀判,遞給俞正陽:“還愣著干嘛?滾吧!”

  俞正陽臉色訕然,卻沒敢發火,朝著陳應拱拱手,轉身帶著眾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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