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夠了沒有!”平陽公主李秀寧直接給陳應此次事件,定了一個性質。那就是鬧。陳應自然清楚,什么時候該硬,什么時候該軟。自己現在需要的就是扮演受欺負的弱者形象,而大奸大惡之徒。更不能給他人口實。
陳應隨即收起橫刀,松開李孝廣。事實上梁贊還擒著刀,站在李孝廣身后,只要他敢異動,少不得被血濺五步。不過那是最下策,當著平陽公主李秀寧的面殺人,那不是明智之舉。
陳應將手中的橫刀橫在手上,刀柄遞給李秀寧:“縱然長廣侯有百般不是,陳應也難逃沖動之失。即使公主殿下不追究陳應,寧遠將軍、折沖都尉之職陳應也沒臉做下去了,陳應現在就自貶為庶人,閑賦待家!”
李秀寧伸手接過橫刀,拿著手絹,輕輕擦拭掉上面的血跡。“鋒利的橫刀,是御敵利器,不是用來你們讓你們用來斗毆的。”
陳應的態度異常誠懇,連連點頭:“平陽公主殿下教訓的是,卑下知錯了!”
李秀寧眉毛輕挑起,目光炯炯的盯著李孝廣。
李孝廣嚇得一哆嗦,趕緊跪在地上,哀嚎:“公主,您要為本侯做主啊!”
李秀寧俯下身子,突然聞到一股臊臭味,低頭一看,李孝廣下體一片濕潤。
李秀寧皺起眉頭,暗忖:真是廢物。”
不過,她還是掩著鼻子,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道:“長廣侯,身為大唐宗室,居然被一個搬弄是非的小人耍得團團轉,你還敢說,臉丟得還不夠嗎??”
李孝廣瞬間打了一個激靈,陳應以上犯上固然沒錯,可是此事傳揚出去,只是說明他李孝廣笨,被高萬青耍了,自己給了高萬青當槍,可真是成了皇室之恥。李孝廣雖然紈绔子弟,也是在長安市面上混的人,一旦打了上蠢的標簽,讓他怎么好意思出門見人?
李孝廣苦著臉道:“平陽,現在怎么辦?”
“怎么辦?”李秀寧瞥了一眼,陳府橫七豎八的長廣侯侯府侍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李孝廣沉吟起來。
李秀寧不悅道:“殺了陳應,坐實你的蠢貨之名,就是你想要的?”
李孝廣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然而當他看到李秀寧眼中閃出的殺機,李孝廣不禁嘀咕起來。
李秀寧揮揮手,陳應會意,趕緊走到李秀寧面前,與李秀寧錯一個肩膀。
李孝廣看看陳應,又看李秀寧,瞬間恍然大悟。
作為李唐皇室,平陽公主與柴駙馬面和心不合,如今尚未洞房根本就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難道這個陳應是平陽公主的面首?
李孝廣越想越有可能,若非如此,平陽公主絕對不會出面。李秀寧在李唐所有公主里,最受寵愛,與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非常要好。但是李秀寧絕對不是一個多事的人,看來陳應就算不是面首,也是禁忌。
李孝廣還有濃濃的不甘不意,憤憤難平的道:“難道就這么算了?”
李秀寧道:“當然不能這么算了。”
“陳應!”
“在!”
“還不給長廣侯道歉!”
“侯爺,陳應有眼無珠,冒犯您老人家,罪該萬死!”陳應瞬間連想都沒想,作勢朝李孝廣下跪。
李孝廣嚇了一跳,他要是坦然接受陳應的下跪,萬一再跟李秀寧吹吹枕頭風,他以后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李孝廣趕扶起陳應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咱們是不打不相識!”
李秀寧道:“陳應打傷長廣侯府的人!”
陳應連連道:“我賠,我賠。”
李秀寧道:“就賠一千貫吧!”
陳應聽到這話,郁悶得快要吐血了。
一千貫,說得輕松。可是卻挖光了陳應的老本,他可是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了。
陳應面帶凄苦之色。
李秀寧非常沒有改口,反而威脅的目光,盯著陳應。
陳應拱手道:“長廣侯,這錢稍后就送到府上!”
李秀寧滿意的點點頭,目光落在那對姐妹花身上,然而萬年縣令蘇護和武衛將軍竇襲,李秀寧壓根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
更讓蘇護感覺很受傷。
李秀寧道:“就這么著吧,長廣侯先回府歇著吧!”
李孝廣如蒙大赦,趕緊命幸存的長廣侯侍衛扶著自己,離開了陳應。臨走的時候,李孝廣露出如同鷹隼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蘇護:“蘇府君,本侯記住你了!”
蘇護頓時感覺如同跌落冰窖。
事實上沒有人是傻子,他利用李孝廣的時候,李孝廣其實也并非看不出蘇護借刀殺人之計,只是他看到了陳應的那一對雙胞胎侍女,所以才會將計就計,就意圖栽贓陳應,強占綠珠與紅袖姐妹二人。
只是沒有想到陳應的性情會如此暴烈,弄得他灰頭土臉。
蘇護此時如坐針氈,臉上冒出冷汗。
武牙將軍竇襲正欲漸漸離開,沒想到李秀寧一眼就看到了他。
李秀寧道:“武牙將軍,這大唐的軍隊是你的私兵嗎?”
竇襲也暗罵蘇護多事。只好硬著頭皮道:“竇襲不敢!”
“不敢就滾!”
聽到李秀寧如此霸氣的喝斥,陳應暗暗朝著李秀寧豎起大拇指。
竇襲率領親衛部隊離開。
陳應此時膽子也壯了,慢慢走到蘇護身前。連連搖頭道:“蘇府君,你這是何必呢?你我說到底還是主仆一場,為何要苦苦相逼,這是讓外看笑話。”
蘇護此時恨不得將陳應碎尸萬段,只是當著平陽公主的面,借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蘇護城府極深,盡管心中恨不得將陳應剝皮抽筋,然而表面上還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對陳應道:“恭喜陳郎君,攀上高枝。”
陳應暗忖肯定是蘇護誤會自己跟平陽公主有什么了,不過陳應并沒有點破,他不介意借平陽公主的虎皮扯大旗。
陳應道:“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否則惹禍上身,你這個縣令之職,在他們貴人眼中,不過是個屁!”
“屁”字被陳應咬得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