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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烏樹

  烏樹果子只有豌豆大小,阿音先放了一個在嘴里:“沒我們寨子里的甜。”

  李君閣便取笑她:“再甜也沒我李家溝的甜,然后李家溝最甜的在體仁園后山上。”

  阿音打了他一下:“哎呀我說的是真的嘛!”

  果子不少,但是奈何不大,兩人嬉鬧著將能吃的摘完,也就一小碗而已。

  繼續上路,李君閣沒有發現有猛獸和野豬的痕跡,看來這邊的物產不如碧峰山,最大的不過是山羊之類,估計還是哪家跑出來自成種群的。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山頂,山頂也有一條山脊一路綿延,可以到達去年去過那處臨江的懸崖。

  阿音手搭涼棚往那邊觀瞧,問李君閣:“要不要再去那里看看?”

  李君閣說道:“我覺得還不如一路沿著山谷下山,看看有什么便宜撿好玩。好多地方我們都還沒有探到呢。”

  阿音想想覺得也有道理,笑道:“也是,我們慢慢把這一帶都摸清楚,估計都得好幾年。”

  李君閣說道:“總的來說挺好,就是動物種類不太豐富,魚也比不上下游,難怪當年祖先們都不在這邊安家。”

  阿音說道:“土層太薄了,不好造田。樹也不夠高大。不過景致反而好了,走起來也比細竹林子好走得多,空氣似乎也要干燥一些。”

  李君閣放眼打量了一下,手指山谷一片紅葉中出現的一絲綠意:“那里應該就是我們營地邊那條溪流的起點,溪流的另一側我們還沒有探查過,要不我們從那里下去?”

  阿音問道:“那待會走到水邊怎么過去?”

  李君閣笑道:“我游過去把小艇開過來接你不就行了?”

  阿音沒意見,兩人找準方位,開始擇路下山。

  一路上最多的就是松鼠,野兔,李君閣感覺都快要成災了,時不時地就從路邊草叢里竄出來,或者跳到樹上去。

  一路下行,終于隱隱可以聽見水聲,再行一段,來到了一條淺淺的小溪旁。

  溪邊開始出現較為肥沃的土層,開始出現松林和松櫟雜生林,這里明顯又是一個蘑菇窩子。

  拿工兵鏟撥開松針,紅土地上果然出現了蘑菇,是一朵還沒有開傘的松茸。

  李君閣看著地上的蘑菇,對阿音笑道:“要不還是算了吧,離營地太遠了,等明年在這里搭個棚子再弄。”

  阿音笑道:“那也不能就這樣放過,我們找一圈看看有沒有大窩子,用櫟木棍立上標記。”

  不過不想擾了阿音的好興致,聽她的話去削棍子去了。

  等到削了幾根棍子回來,卻聽阿音喊道:“二皮快來,這里有棵大葛!”

  李君閣過去一看,果然一棵大葛在一棵松樹和一棵櫟樹間牽搭起了藤蔓,葛葉完全搶奪了櫟樹的空間,已經將櫟樹折騰得要死不活了。

  葛藤的主干,比那棵小櫟樹的樹干還粗,已經木質化了。

  李君閣用手拍了拍葛藤的主干,仰起頭看了葛藤的高度,說道:“阿音,葛根粉很好吃的喲。”

  阿音笑道:“麻不麻煩啊?”

  李君閣揮舞了一下手里的工兵鏟:“神器在手,再說比蕨根那是輕松太多了,媳婦喜歡吃,那還怕神馬麻煩?挖!”

  阿音捂著嘴笑:“那就有勞夫君了。”

  李君閣將背包卸下來,把工兵鏟改成鋤頭,開始蹲下來刨地。

  刨到能見到一根主根后,重新改成鏟子,沿著主根清理。

  一直清理出三米開外,才將這根主根理完。

  找來干草燒了一堆草灰,李君閣取了一米五小腿粗細一段根稍,用鏟子剁成三節看了看端口:“正是出粉的好時候,你看這根,品質多好。”

  阿音找來大葉子和細藤,將葛根兩頭包扎起來以免流出的漿液弄臟背包,然后將葛根收起來。

  李君閣則用草木灰糊上葛藤斷根的位置,然后將地面重新恢復。

  又拍了拍藤干,李君閣贊嘆道:“這要是全挖出來,怕不得有兩三百斤!”

  阿音笑道:“吃個意思就可以了,真有兩三百斤背下去都麻煩。”

  剛剛截下來的一段也有三十斤左右,和小臂差不多粗,苗寨現在在種葛根賣游客,這么粗實的已經很少見了,也讓阿音覺得非常高興。

  兩人就在松林邊停下休息,順便翻出煎餅和雞湯罐頭,對付了一頓午飯。

  將葛根洗去泥土,再往下走了一段,地上腐殖層開始增厚,常綠作物,竹子,蕨類藤蔓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鳥類在這里也開始明顯增加,李君閣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拿手指著一棵高樹說道:“阿音,你看。”

  阿音看了沒有發現什么。

  李君閣讓她通過數碼長焦鏡頭,沿著樹干向搜尋,到一處分岔的地方位置停下。

  阿音舉起鏡頭向上搜,搜到快到分岔的位置,興奮地叫了起來:“貓頭鷹!兩只小貓頭鷹!它們跟樹皮差不多的顏色,你不說還真沒注意!”

  李君閣笑道:“這就又省下三百塊,這鳥好像李家溝還沒發現過。”

  阿音手指咔嚓咔嚓地按動快門:“太可愛了,它們擠在樹洞里往外看呢!哈它們的腦袋真靈活!”

  李君閣說道:“大鳥肯定是出去覓食去了,這倆應該也快要能飛,這里松鼠這么多,估計貓頭鷹很快也能形成種群。”

  阿音放下相機:“挺好玩的鳥啊,為什么要說它們是夜貓子不吉利呢?”

  李君閣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可能是鳥兒能夠夜行,違背了人們對鳥是夜盲的常識吧。”

  “不過我們這里貓頭鷹很少,因為在我們這一帶傳說孕婦吃貓頭鷹燉湯可以清胎毒,老時間里邊可沒少禍禍它們。”

  阿音抬頭看著樹杈:“現在應該不會了吧?”

  李君閣笑道:“應該不會了,再說清胎毒也不一定非要貓頭鷹燉湯不可,鵝腸草炒鵝蛋,苦藠燉豬肚那都是上品,何必非跟貓頭鷹過不去呢?”

  阿音笑道:“真希望它們在這里過得和麻頭金毛一樣開心。”

  一路下行,很快便來到了發現葛仙米的那個水塘。

  水塘面積果然如李君閣所料擴大了很多,現在已經有了三四十平米。

  繼續往下,溝壑越來越深,越來越寬,溪水也越來越多。

  這邊的有用植物也不少,除了對岸有的那些,李君閣還發現了幾株腳板苕,幾株魔芋。

  這兩樣也是當季的時候,腳板苕李君閣喜歡吃,這就不能放過。

  至于魔芋,李家溝簡直太多了,所以只刨開根部取了幾個疙瘩,也叫魔芋子,準備移栽到營地那邊去。

  一路來到溪邊,阿音看著灣子對岸的小艇,笑道:“看吧,自找麻煩。”

  李君閣開始缷包裹脫衣服:“這有什么麻煩?分分鐘的事!”

  阿音跺腳道:“哎呀你怎么把內褲都脫了?丑死了!”

  李君閣呵呵笑道:“怕啥?這里又沒外人。”

  阿音翻著白眼:“不要臉!還得意上了!趕緊把船弄過來穿上…你怎么還朝外邊游?!”

  李君閣回頭道:“開玩笑,養了幾天的魚窩子,驚著了怎么辦?”

  阿音不由得手捂眼睛哭笑不得:“都這樣了你都忘不了釣魚!”

  李君閣下水饒了一個大圈子,這才到達對岸解開小艇開過來。

  兩人回到忘年號上,李君閣胡亂檫了一把身子,阿音取出一半九里香,一半普通大米。

  然后取過搗蒜的碓窩,將洗凈的烏樹葉碓成樹葉漿。

  李君閣取出兩片前兩天山上剝來的棕絲扯散,當做過濾器,阿音將樹葉漿倒入小盆,加水調勻后,通過棕絲漏斗,濾出藍色的樹葉汁。

  將樹葉汁倒入米盆里,沒過白米,攪拌均勻,讓它在那里泡著。

  李君閣的操作方法也類似,先將葛根洗凈去皮,然后切塊,放入碓窩里搗成漿子。

  不過他的漏斗就做的大了,用竹架子和五六張棕絲做成。

  需要的盆子也大,李君閣直接拖了兩個大收納箱過來當容器。

  現在的葛根漿子里邊夾裹著大量的纖維,接下來就是先在一個收納箱里加水,拌洗,然后過濾到另一個收納箱里,再將葛根纖維從大漏斗里取出,放入原先那個收納箱中,重復剛才的過程。

  反復幾次濾洗之后,纖維和淀粉完全分離,得到了一收納箱淡褐色的細漿,就如同很清的泥漿一般。

  這只是粗濾,細漿之所以是淡褐色,是因為里邊還有纖維素的殘留,那就還需要細濾。

  接下來就是將最先的纖維扔掉,重新做棕絲大漏斗,棕絲加得更厚,幾次之后,漿子越來越白。

  最后讓這一大收納箱的漿子慢慢沉淀。

  這就時近傍晚了。

  銀杏已經炮制了三天,今天就算是制好。

  今晚有阿音做飯,李君閣便去沙床收銀杏果。

  將火熄滅,把沙床里邊的沙連銀杏果一起鏟到粗籮筐里,篩去沙子,便得到了一枚枚白色的小堅果——白果。

  一般市場上賣的白果很多是生曬的,還有一些毒性,李君閣這樣的弄法得到的白果是熟的,毒性去盡,就這樣直接吃都沒事,水分更是去盡,可以經久儲藏。

  今天這烘干床是派不上用場了,去山坡上找地方種了魔芋子和腳板苕的小跟塊,李君閣帶著一背簍白果回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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