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空間里外來回切換,守魚竿每守上十分鐘,李君閣邊進空間挑選一次,將小顆的挑出來,將大顆的挑進去。
很快竹籬笆內葛仙米,都變成了大粒均勻的那些。
這時候浮漂點了兩下,沉入了水中。
上魚了!李君閣開始揮桿控魚。
一條三斤左右的鯉魚上鉤了,李君閣也懶得再釣,將魚丟在魚桶里回到了忘年號上。
阿音在瀏覽網站,見他桶里只有一條鯉魚,不由得笑道:“奇怪了,你不是不喜歡鯉魚的嗎?”
李君閣說道:“這是釣魚人的規矩,要是一次就釣了一條魚,那怎么都得帶回來給家屬看看,免得被笑話出去一趟凈釣水了。”
阿音笑得不行:“哎喲還真沒見你只釣一條魚回來過,難怪不知道還有這規矩。誰定的?”
李君閣笑道:“什么誰定的,就是釣友們被笑話多了的約定俗成。”
阿音笑道:“你們釣友的臭規矩可真多!”
李君閣說道:“可不是!不然怎么稱為釣魚文化呢?”
一夜無話,早上起來李君閣用昨晚剩下的鴨腳板菜切碎,打了兩個雞蛋進去,做了個鴨腳板菜炒雞蛋。
然后把昨晚的野蒜頭用糖和鹽拌上,放瓶子里邊腌起來。
取出一條青筍,去皮切片,和摘耳根一起拌了個涼菜。
剩的米飯直接加水熬成稀飯。
取出面粉揉了兩個面團,用肉餡,豆腐干碎和野蔥,香油和餡,煎了兩個肉餅。
等阿音梳洗完出來,早飯已經做好了。
李君閣笑道:“今天早上清粥小菜,白案一直是我的苦手,你就將就吃吧。”
阿音咬了一口餅:“挺香的,我們今天又干啥?”
李君閣說道:“今天就休息吧,再搬一個躺椅去岸上,昨天林子里的蘑菇沒收,我們收完蘑菇就回來休息。”
阿音也沒意見,于是兩人收拾行囊,來到岸邊。
先將已經被烘到大量失水的葛仙米收起來,本來和小葡萄差不多大的葛仙米,現在變得如同干癟的黃豆那么大。
二十來斤葛仙米,收來不到兩斤。
將草席撤開,李君閣讓阿音升起火,將沙床中的白果用竹鏟翻炒了一陣,重新閉火,繼續翻炒,炒到沙子溫度恒定后,蓋上草席繼續烘。
然后背上背簍,上山采蘑菇。
經過兩天的采收,蘑菇明顯少了很多,一圈下來,只有大半背簍。
回到泥灣將蘑菇收拾出來鋪到竹床上,時間才剛近中午。
李君閣安好躺椅,壘了個小灶,燒起了一壺石斛茶。
阿音則去泥灣水線上的草叢里欣賞野菊去了。
李君閣從小艇上取出在無人島上給阿音做的細弓,掛上弦,拎著朱羽走到阿音身前:“阿音,我們來玩射箭吧。”
阿音笑道:“好啊,就是我很久沒有玩過這個,估計技術已經不大行了。”
李君閣跑去灣子的一頭,找了一片比較陡的土坡,削了一個垂直面,切了半草席,用竹釘釘住四個角,從背包里拿出一罐紅色的丙烯涂料,在中心噴了個紅點,然后繞著紅點噴了幾個圈,當成靶子。
從靶子開始朝著灣子另一頭走了八十步,作為起點,兩人開始比試。
李君閣幾乎沒用過阿音的細弓,有一個重新學習的過程,一小時下來,倒是和阿音斗了個旗鼓相當。
阿音笑道:“二皮你是故意讓我嗎?怎么感覺你的箭術也退步了?”
李君閣說道:“還真沒有讓,這弓用著我不習慣。”
阿音說道:“那我去把箭取下來,你用朱羽試試,好久沒看你開朱羽了。”
李君閣趕緊說道:“我去我去。”
將細箭取回來收好,李君閣套上扳指,腰間系上自己的箭囊,將朱羽握在左手,右手垂在體側,不斷握拳松手。
扳指已經升級換代了,石頭叔看過李君閣自制的竹扳指后不由得直撇嘴,轉天丟了一個青珉石云龍紋扳指給他,說是青珉石自帶著一股澀勁,不但下墨容易,控弦那也是極好。
扳指已經被李君閣玩得包漿,綠瑩瑩的煞是好看。
食指在拇指的扳指上滑過,形成鳳眼的空心手勢后又松開,以此為節奏開始調整呼吸。
三握一呼,三握一吸,上身以腰為根,驅動頭頂劃著只可意會不可察覺的圓。
最后一次吸氣后,李君閣再不呼出,手勢和頭頂的圓繼續如常按節奏進行,不過多了抽箭引弓釋弦三個動作。
每一次釋放,朱羽都會牽引著左手歪向一側,余力消盡后重新轉回,正好接上右手的下一支箭。
這個過程細述起來很慢,但其實速度均勻快捷,三秒一箭,干脆果斷,充滿了力量,舞蹈和韻律之美。
“嘣!”“嘣!”“嘣!”…
轉眼之間,箭囊清空,九支長箭扎在了八十步外的草席上,箭箭都不離靶心!
每支箭都入靶近半,勢大力沉。
整個過程看似不疾不徐,其實時間精準無匹,動作也異常穩定每次動作都如同上一次的重復,左右手弓與箭配合絲絲入扣行云流水,沒有一丁點的煙火氣,也沒有一絲時間和力量的浪費。
阿音看得目眩神馳,瘋狂的鼓掌:“二皮你這手絕了!你都不用瞄準的嗎?!”
射完九箭,李君閣瞬間松弛下來。
緩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李君閣說到:“現在只能做到這一步,多一箭都不行了。”
阿音一把撲進他懷里:“還要怎么樣!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箭手!花山節你要在寨子里露上這一手,四鄉八寨的小伙子們都會被鎮住!姑娘們也會發瘋的!”
李君閣笑道:“那可不敢,這東西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隨便玩。”
兩人過去檢視箭靶,好幾支長箭的玻璃纖維箭桿已經被后來的箭只擊得稀碎。
將箭拔出來后,箭靶中心更是沒法看了,被射出了一個糟爛的空洞。
李君閣看著手里的一支殘箭:“得,接下來還是玩細弓吧,這朱羽太霸道,箭毀了不少,連帶靶都毀了。”
兩人只要是出來玩,基本都不吃午飯,活動一陣后,便坐回躺椅上喝茶聊天看風景。
眼前碧水緩緩像下游流去,就好像這刻安寧的時光。
午后的秋日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是一種讓人慵懶的溫暖。
寧靜的水灣里,不時飛來幾只水鳥,在水邊的泥地上啄食嬉戲,好一陣才突然發現不遠處的躺椅上依偎著的兩個人,嚇得趕緊飛起。
兩人都不想說話,只每次看到這樣的情形,阿音才惡作劇成功般的一笑。
身后的草叢里,金黃的野菊花開得正艷,樹葉和野菊的香味,還有烤蘑菇的香味,交纏在一起,悠悠的傳來。
晴空下,景物的對比度似乎也變得更加強烈,紅的更紅,綠的更綠,翠的更翠。
天書崖半山林場一角,和去年相比,多了一處銀光閃閃的建筑,那是索道的下客站,同時也是一個崖邊賓館,水云鄉酒店。
整體建筑如同一只抽象的大鯢,身體彎成一個半圓,部分頭部探出了天書崖之外。
李君閣問道:“酒店內裝已經快要搞好了吧?在大鯢腦袋上邊住一晚,肯定很好玩。”
阿音笑道:“許老大的設計,大鯢頭部最前邊的兩套客房,進門有一個玻璃陽光大客廳,除了一邊隔墻外,天花板,地板,好幾個側面,都是玻璃的,你說他和小芷自己敢不敢去住?”
李君閣笑道:“這下可好,服務員估計都得請苗家妹崽才行。干脆賓館里就特推苗家菜吧。”
阿音說道:“從外邊寨子招妹子來我們懸天寨,以后游方坡可熱鬧了。”
李君閣說道:“你們也不要老歧視漢娃子嘛,我看農大基地不少宅男就挺好的,不用非得盯著苗家娃子找。”
阿音笑道:“那也得他們有本事才行,唱歌,蘆笙,跳舞,跑山…這些要連妹子都勝不過,光會養花種草,只怕姑娘們不會喜歡。”
李君閣想了想,要宅男會這些,難度的確大了點,搖了搖頭:“算了懶得管他們了,等那賓館試營業了我們去住一陣子怎么樣?”
阿音神往地看著崖上的建筑:“嗯,那里的日出,不知道該會有多美…”
兩人一直在水邊呆到了傍晚,魚鳥開始活動頻繁的時候,才回到了忘年號上。
李君閣將芝麻劍從魚艙里邊取出來:“今天晚上沒別的菜,我們認真吃魚!”
阿音笑道:“都念叨好幾天了,我倒要看看到底多美味。”
李君閣笑道:“你就瞧好吧!”
將芝麻劍去除內臟,魚鰓,從背上剁成魚塊,腦袋從頂上往下劈成兩半,但是全部不剁斷,還通過肚皮,頭背連在一起。
上鹽,加醪糟水碼味后,什么調料,甚至去腥的姜蔥都不用放,直接將芝麻劍放瓷盆里繞成一圈。
每個魚塊的開縫處,填入一片發好的玉蘭片,一片鮮松茸,一片火腿。
然后再在魚背上抹上一些豬油,燒起一鍋水,待水大開之后,將瓷盆放進去,蓋上鍋蓋開蒸。
芝麻劍肉質厚實,比翹嘴武昌魚之類蒸的時間更長,二十分鐘后方才出鍋。
鍋蓋一揭開,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拿餐布取出滾燙的盆子放桌子上:“河水汗蒸芝麻劍,阿音,趁熱開吃!”
然后自己取出兩個小碗,燒了兩個辣椒搓成糊辣椒塊,加鹽和蔥花端過來,從蒸出來的魚湯里邊舀了兩勺加進去,做成一個辣味蘸碟。
阿音挑了一塊魚肉想去蘸碟子,被李君閣制止:“先別慌著蘸碟子,吃過一半之后在蘸蘸料,先品品本味。”
阿音依言將魚放進嘴里,立刻喊道:“好吃!真好吃!鮮甜嫩糯!這魚和別的魚不一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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