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莫名奇妙地看著李君閣,心想我明明說的是實話,怎么這么大反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李君閣手扶腦門:“不扯這個了,種魚那邊準備得咋樣了?”
何苗說道:“就為這個來找你,是時候了,就這兩天的事情。”
李君閣說道:“本來還說今天問問于丫頭把老于勸得咋樣了,算了莊稼不等人,那我們就先把魚苗的事情搞定。”
親魚池重新規劃過,老蘭場附近,四大特有經濟魚種占了四口相連的魚塘。
去年的育苗池已經被斗魚們占著,因此又在親魚池旁邊開了幾口小魚塘,用來繁育夏花魚用。
何苗回來后就開始準備工作,幾天蛤蟆洞的新水灌進去,已經將親魚們的性腺刺激得成熟了。
經過一年多的養殖下來,李家溝的種魚全都體態健美豐盈,肚子里滿滿都是魚卵和精腺。
這當然跟何苗的精心養育和李君閣時常拿空間里種植的象草做加料有脫不開的關系。
現在李家溝的魚塘都納入了集團名下,養殖空間巨大,無須再如去年那般小打小鬧了。
因此今年李君閣決定大干一場,連普通四大家魚都不放過,夏花魚育出來如果多得魚塘裝不下,那就放到五溪河和盤鰲溪里去。
不過人就受累了。
今年苗娃用上了新技術,給親魚們都注射了催產針。
這是為了讓親魚排卵時間統一。
上十斤的清波,小二十斤的巖鯉,十四五斤的白甲,十二三斤的軍魚,除了這些,還有從釣友們手里收來的李家溝本地戶口,這樣的種魚年萬佳過來看到都只有流口水的份。
常常在母魚移入取卵槽的中途,魚卵就嘩嘩從魚腹中流了出來。
李君閣樂得合不攏嘴,這哪里是流的魚卵,這就是嘩嘩流的錢啊!
何苗開心地拿著大雁羽毛劃拉著浸泡在調配液體中的魚卵魚精,使其充分受精,說道:“這得多少啊…這比去年多太多了…每一樣又是幾十萬尾沒跑了啊…”
李君閣笑道:“這就是技術的力量了,這些卵在大自然里,孵化率也就千分之幾,孵化出來的,存活率還是千分之幾。現在有我們干預,那就不一樣了。不行了今年親魚狀態太好,兩人干不過來,我打電話叫人來幫忙…”
忙活了一整天,中間還叫來王良厚,林昭,吳志秋,一直弄到了晚上七八點,人人搞得一身腥。
李君閣干脆開著猛禽,拉著幾個人去忘憂谷泡溫泉。
幾人滑進池子里頭,水面上漂著一個盤子,里邊是各種葷素鹵味,外加一壺醪糟米酒,幾人一邊泡澡一邊吃喝。
吳志秋在額頭上敷了一張熱帕子:“累死老子了,過兩天還得插秧,我說二皮你怎么連青草鯉都不放過?”
李君閣也敷著一張帕子:“放過它們它們就不產卵了?還不是一樣要生?這么棒的種魚難道就眼看著浪費?不養還可以放河里邊嘛!”
苗娃也說道:“夏花魚能廢多少事?五百斤豆子磨出來的豆漿都耗不完,忘憂谷那邊輪蟲池,綠藻池也都搞起來了,再加上有了工控管理系統,也不用耗多少人力。”
林昭說道:“跟我爸第一年育蘭苗一樣,條件好了就管不住手,得虧還有條河,不然真是浪費。”
李君閣笑道:“當練手也行啊,跑槎港去學了十多天技術可不能白學,就算是為接下來的吉羅魚做準備了。對了苗娃,吉羅魚發育情況咋樣?老孟他們趕得及不?”
苗娃說道:“要快的話兩天,要控制的話五天,可以通過新水進水量調節,要不你再催催孟所長?”
李君閣點頭道:“這事情他們和農大都挺重視,那我就再催催,他們一天不到,小灰它們的事情就一天不落實,這心總是懸著的。”
王良厚也提醒道:“二皮哥,接下來就該弄荔枝的事情了!”
李君閣隨口說道:“種子我已經種上了…”
話音未落吳志秋就一下子坐起來,連額頭上的帕子掉水里都顧不上:“你龜兒又瞎搞!為什么不在忘憂谷基地培育?!隨便找個地就能種好?!”
李君閣翻著白眼:“你就是瞧不起人,老子現在也算半個農技專家,我家魚塘邊上的鵝蛋金哪棵長得差了?”
說完又笑道:“這不是看你忙嗎?放心,用的是有機肥調配的營養土。營養缽,塑料大棚都用上了的,現在出苗率百分之九十八,我就問你你有這份能耐?!等苗壯了,自然會移到忘憂谷這邊來管理。”
心里卻不住罵娘:“老子這還是趁你們一個個忙得前腳打后腳,好不容易逮到的一次作弊機會!”
吳志秋這下笑歪了嘴:“百分之九十八?哈,三萬多種核得到三萬株樁苗?再弄兩年李家溝就鋪滿了…”
李君閣說道:“美得你,想政績想瘋了吧?去年是峰會統購,集中消費,因此種子容易收集返還,今年可沒那好事兒嘍…”
吳志秋遺憾地直搖頭:“那太可惜了,城里人吃了隨手一扔,實在太可惜了…”
王良厚笑道:“志秋哥,二皮哥這是在逗你呢,三萬株樁苗長起來,兩年后又能分出多少株樁苗來?鋪滿李家溝還不是簡單的事情?倒是這掛果的二十八棵母樹枝條精貴才是真的…”
荔枝高枝嫁接的好處就是次年便可以著果,對于鵝蛋金這種品種來說,能早一年收成那就意味著大筆的收入。
不過對李君閣來說就無所謂了,兩年過后,滿李家溝十幾萬棵樹都是他的,現在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四五年后那就是集團核心競爭力。
不過聊到這里他又想起一個事情,問吳志秋道:“志秋,如果我想移植老樹,這事情可行不可行?”
吳志秋奇怪:“你移植老樹干啥?”
李君閣說道:“荔枝樹樹形非常好看,村里有些生長多年,無法矮化的老樹,砍了實在可惜。我想著從鄉親們手里換過來,作為綠化樹移植到環能公園和濱湖路去,除了美觀,到時候還是我李家溝的荔枝品種基因庫,旁邊釘上標牌,寫上品種,樹齡,這樣大家游覽的時候,也能看到我們村歷代人在果樹發展上做出的努力。”
吳志秋說道:“這樣的老樹還真不少,村里起碼上百株,品種也雜,得有十幾種,加上山里以前祖宗栽種下的山荔枝,那就更多了。你說得有道理,將它們集中起來,一是管理方便,二是作為原種保育,三來還美觀,這主意挺好。”
李君閣說道:“老話說的,‘樹挪死人挪活’,這存活率能夠保證不?”
吳志秋笑道:“你這就多慮了,現在農技多發達,上千年的銀杏都可以挪活!這事情交給我跟農大來安排吧,春播過后,就該主抓忘憂谷的建設了。”
李君閣靠在池子邊上仰頭看星星:“總記得三月份還有件大事情,怎么一時半會兒就想不起來?”
王良厚提醒道:“二皮哥,你想說的不是良子嬸吧?她預產期可就是三月份!”
李君閣一個機靈坐起來:“就是!良子嬸可不能在村里生吧?還是去縣醫院穩妥。”
王良厚接著提醒:“還有哥大那邊十五個大學生要來體驗插秧,怎么安排也得考慮…”
李君閣笑道:“得,干脆從明天開始,你上午跟著我,下午去找依達,跟著她學兩個月,她走后你爭取把她的活接過來,你不是想為村子里做事嗎?那就從這里開始。”
這下子王良厚反而緊張了:“依達姐那一攤?我,我有點心虛…”
李君閣說道:“虛個屁,依達是女的,和阿音溝通交流多,看把我媳婦都累成啥樣了?你去接過來,能我們倆搞定的盡量我們倆搞定,畢竟阿音正職是村長,還要管村務呢!”
“剛剛兩件事情,依達就沒有來提醒我,說明啥?說明知熟悉李家溝和外邊地方的共性,而你更熟悉李家溝的個性!所以別怕,我看好你噢…”
當晚回家找爸媽打聽情況,卻挨了老媽一個爆栗。
“篾匠論理也是你干叔!你到今天才想起來,該打!”
奶奶也笑道:“這事情也怨不著皮娃,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上不了心也正常。放心吧都準備好了,明天就送他們去縣里,你大堂哥老鋪子那里現在沒人住,正好了。”
李君閣說道:“良子嬸住慣了雅致的地方,那里恐怕不合適,前段時間大堂嫂給我找了一處所在,離碼頭近,以前是個文玩店,老板卻是個外行,現在房子翻倍了一出手,比賣文玩賺錢多了。”
“那里樓上是臥室加屋頂花園,裝修得還行,要不讓他們住那里去吧。家里誰跟去?光篾匠叔和良子嬸怕是不行…”
奶奶說道:“你們都這么忙,這事情還是我去吧,我可是篾匠干媽,于情于理都合適。”
李君閣說道:“那你也別累著,要不再叫上個老姐妹一起幫襯?”
奶奶笑道:“這兩年不知道咋回事,感覺身體越來越清健,篾匠給的那根拐杖都用不上了,就是做飯洗衣服伺候月子嘛,多簡單個事兒!”
李君閣見奶奶大包大攬,也不好說啥,于是商定明天一起,送篾匠和良子嬸去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