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樣的意外,著實令所有人都沒想到,遲容更是慚愧、內疚得想這個地縫鉆進去。狂沙文學網 媽的!
自己今天豁出去,連騙帶激又厚著臉皮賣了舍友兄弟的(情qíng)分,才把溫董事長請來撐場子,也是救場的。結果,京大搏擊會請來的這個散打王,搏擊冠軍江欽豪,是這么一號沒腦子沒教養的東西,好好的氣氛,就被他給搞得尷尬、僵硬至極。
他看向一臉無辜和莫名其妙的溫朔,心里愈發愧疚,也有些害怕——我靠,老大可別發飆啊!
京大搏擊會的會長王進海緊皺著眉頭,卻強露出笑顏,上前一步伸手虛扶溫朔的手臂,客客氣氣地說道:“溫董事長,來來,咱們就坐吧,一會兒比賽就要開始了。”
誰他媽遇到這種事兒也會窩火。
老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同為武術散打搏擊方面的社團,京大搏擊會、京武社、拳風館平時多有競爭,在擂臺上切磋時,也實打實地想要獲勝,私下里也暗暗較勁,在訓練、器械、活動、拉贊助、申請經費等等各方面競爭。
可種種競爭,哪怕真的會相互著惱了,也不會撕破臉皮去,那只會自降(身shēn)份,讓人瞧不起。
這次京大搏擊會,可以說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找以前的師兄,找各種關系,最終請來了江欽豪,令王進海頗為開心,終于在畢業前,最后的一次活動中,在請來的嘉賓(身shēn)份、業界地位、名望各方面,力壓拳風館和京武社。
誰曾想,江欽豪會干出這種蠢事兒,說出這么蠢的話?!
瞬間將京大搏擊會的臉面,給丟盡了!
他這個會長,在畢業前最后一次籌辦的活動中,輸得徹徹底底——娘的,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我如果罵他蠢,是不是會讓大家更難堪?”溫朔一臉無辜和認真地扭頭四顧著,好像真的希望從所有人的口中,征詢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一邊說道:“算了,我不罵他了。”
“你他媽罵誰呢?”江欽豪當即怒火沖頂。
溫朔驚訝地看向江欽豪,旋即看向眾人,又對趕緊上來攔在他們中間的幾人說道:“你們看,我沒說錯吧,而且他耳朵也不好使。”
“老大,少說兩句,給我個面子…”遲容趕緊勸阻。
“溫董事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王進海一臉的尷尬和歉意。
付紅申此刻已然神(情qíng)嚴肅地攔在江欽豪的面前,瞪視著他喝斥:“少說兩句吧,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今天又是什么(日rì)子,別人邀請什么人來,和你有關系嗎?”
“哎!”江欽豪目眥(欲yù)裂,不理會舅舅的阻攔和訓斥,仰著臉挑著眉毛,抬手指向溫朔:“死胖子,你這頭肥豬,別他媽耍嘴皮子,有種和我單練,來!我捶不死你!肥豬,一(身shēn)惡心的肥(肉肉)…呸!媽的,敢罵老子,你算個什么東西?!”
一場好好的活動,突然間便鬧得不可開交。
還怎么進行下去?
只有讓沖突的一方,離開現場,活動才可以繼續進行——現在誰都清楚這一點。
可是,讓誰走?!
讓誰走都有損失,也會很難堪。
于是一時間,眾人除了攔在二人中間勸阻之外,想不到什么辦法。
三個社團的負責人急得滿頭大汗。
活動時間本(身shēn)就不充裕,再折騰下去,還有意思嗎?
江欽豪還在憤怒地咆哮著,怒罵著…也就愈發惹人厭惡,那些早早趕來湊(熱rè)鬧的觀眾們,也都開始輕聲議論紛紛,不時把厭惡的目光投向江欽豪——什么東西,京大搏擊會請他來做什么?
簡直是玷污我們京大校園的人文環境!
反觀溫朔,到底是咱們京大學子,是咱們的驕傲,面對這般辱罵和挑釁,從最初的平心靜氣推讓,到后來反駁那幾句時的調侃,絲毫沒有半分上躥下跳的焦躁粗魯。
人與人的差距啊,就是這么大!
不過現在,我們的胖子,似乎有些太委屈了吧?
他要么拂袖而去,要么…反正不能就這般任人辱罵啊!
還有,體教那位受邀前來做裁判的老師,倒是說句話制止囂張跋扈,粗魯野蠻的江欽豪啊!
怎么能任由其這般肆無忌憚地罵人?!
其實那位裁判也是頭疼,這事兒還真是難辦。每每社團想要邀請一些社會名人前來參加一些活動時,除卻他們各自通過己(身shēn)的人脈交際網之外,還要向校方、體教這邊申請說明,甚至有時候還要請體教、校方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幫助邀請。
這個江欽豪,是某省隊的隊員,出國參賽時,更是國家隊的選手,其冠軍(身shēn)份暫且不說,如果這次事(情qíng)鬧大了,且不說江欽豪會不會被處分什么的,京大也丟不起這面子啊。
以后再有什么合作、邀請之類的,雙方難免會有尷尬。
所以這件事,最好能當場處理,不能一笑泯恩仇,也得摁住雙方,不要把沖突再激化,讓活動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完美地結束。
可現在…
怎么制止?
人群鬧哄哄地擠作一團,他都進不去,在外面喊里面也沒人聽他的。
于是這位老師掉頭就往外跑,還是叫保安來吧。
起碼先讓那個江欽豪別破口大罵了。
丟不丟人?!
就在眾人忿忿著,喧囂著,一時間好似事(情qíng)已經無解的時候,被眾人勸慰著,也一直保持著極高的涵養,面帶微笑不言語,以至于都讓很多人覺得慫了的溫朔,突然高舉雙手道:“安靜,大家都安靜!”
人心難測,混亂場面之下眾人的心,更難忖度。
而對這種場面的精準把控,更是難上加難。
沒有人會想到,目前這般混亂的,讓太多人焦頭爛額的局面,其實很大程度上…
是胖子輕描淡寫間,以表(情qíng)、眼神、言語的(誘yòu)導,刻意營造出來的。
既然江欽豪無端端招惹了胖爺,那胖爺想收拾他,就要狠狠地收拾——當然了,也是江欽豪活該,如果他沒有這般愚蠢和暴戾、粗魯的心(性性),不上鉤,或者也聽得進去被人的勸…
可惜。
這家伙還真(挺tǐng)上路。
所以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憋屈著,忿忿著,手足無措難堪著,于是眾人對江欽豪愈發的厭惡,保不齊一會兒就要動員著群毆江欽豪了,到那時亂子可真就大了,也會徹底把這次的活動給攪黃了——胖子可不想讓頗有意義的這場活動黃掉。
當眼角余光看到那位老師、裁判,往外跑去時,胖子知道,是去叫保安了。
于是他抓住了機會,在眾人(情qíng)緒忿忿即將達到臨界點時,在江欽豪即將回過味兒時,他開口了。
他的話音一起,全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這便是對混亂場面的精準把握,對眾人心思、(情qíng)緒的忖度、判斷。
溫朔雖然談不上(身shēn)材有多么的高大,但其體魄絕對稱得上雄闊,揮手間旁邊的人又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閃開些許距離,更讓溫朔顯得頗為矚目,他微笑著,但眼神凌厲地看著江欽豪,道:“江欽豪,拿了幾個散打搏擊冠軍,確實很了不起,但不是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以至于把自己爹媽都不放在眼里的理由。”
“你說什么?”江欽豪雙目瞪得滾圓,幾乎要噴出火來,還帶著,一臉的困惑——媽的,這胖子在說什么呢?
在場所有人,也都有些懵圈。
這罵人,未免狠了些。
也未免莫名其妙了些。
“呵,之前說你蠢還不樂意,這不,越來越蠢了。”溫朔冷笑道:“你今天表現得這么蠢,其實就是在證明自己是多么得沒有教養,沒有教養是誰的錯?不就是你爹媽的問題嘛…所以啊,你蠢就蠢在,干這種沒教養的事兒,說一些沒教養的話,其實就是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在眾人面前罵你的爹媽…”
江欽豪愈發憤怒,正要破口大罵,卻被溫朔揮手制止,搶在他前面說道:“請繼續!”
繼續?!
這他媽還怎么繼續?!
絲毫怒罵,就是罵自己爹媽…
江欽豪憋得臉都紅了,扭頭四顧,看到的是所有人,包括之前還對他極為恭敬、奉承的京大搏擊會的成員。
其實之前在溫朔憋屈許久后終于開口之前,江欽豪已然意識到了,自己今天的言行似乎不太妥當,但還沒容他想明白,溫朔開口就把他訓斥了一頓,讓他再次失態,直到現在上下不是。
溫朔冷笑:“沒能耐了?知道自己錯了?那你還憑什么…在我,在我們的面前裝模作樣?”
這句話,任何人聽不出來別的意思。
充其量也就是氣怒之下,譏諷挖苦對方而已,正常反應。
落在江欽豪的耳朵里,卻好似醍醐灌頂般,提醒了他,頓時獰笑著,鄙夷地說道:“呵,真他媽有學問,不愧是在京大讀書的主兒,就是他媽嘴皮子功夫好,老子說不過你,有能耐露兩手給老子瞧瞧,或者和老子到擂臺上打一場!”
這話,雖是針對溫朔,卻再次惹怒了在場的眾人。
去你大爺的!
我們京大的學子怎么了?
京大學子就只會嘴皮子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