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說到邊境,往往很容易聯想到林立的武裝崗哨、緊密的巡邏部隊還有帶刺的鐵絲網等等。
然而,紅石鎮與高麗之間的邊境氣氛卻迥然不同,顯得十分平和、寬松。
隔著一條江河,河的對岸就是高麗,若是從高處眺望,能瞧見灌木叢中一片閑置的工廠和低矮灰暗的建筑。
邊民們私底下不乏交易往來,華夏的廉價商品,對于資源稀缺的高麗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日用品,同樣的,華夏的邊民也通過倒賣物資以賺取錢財。
這種交易,在此地幾乎是官方默認的,只消交易沒有涉及到特殊物品,并且交易量不是很大,基本不會受到為難或扣押。
每當冬季來臨,河面結上厚厚的冰層,兩地的居民、商人更是可以直接徒步往來。
也正是因此,河的兩岸隨處可見老舊的倉庫或廢棄的廠房,碼頭處則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船只。
一座破舊的廠房之前。
“就是這里?”玄微回身詢問起臉色慘白,彼此互相攙扶著的頭盔男和口罩男。
后者不約而同地重重點頭,好似小雞啄米般乖巧。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出賣窩點這種行為非常可恥,但他們有拒絕的余地嗎?
要么積極配合,親自將玄微帶到他們的窩點,要么繼續讓小灰到處拖著溜,選擇哪個自然是不言而喻。
直到現在,二人依然未曾擺脫那種與死亡幾近零距離接觸的恐懼和無力,相比起這種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他們寧可承擔被蛇頭干掉的風險“投敵”。
“二哈,平推!”玄微低聲說道,平淡的語氣,遠沒有小學生開黑打游戲來得激情。
如果換個人說出這話,頭盔男二人肯定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幽默的笑話,但見識過二哈、小灰這兩條妖孽般的狗后,他們完全確信,玄微口中的“平推”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碾壓。
哪怕這個窩點里的人數翻上兩倍,配置的棍棒刀具換成真槍實彈,只怕照樣唯有被砍瓜切菜的份兒!
“嗷!”二哈迫不及待地應了一聲,很是興奮地揮了揮爪子。
搞事情,二哈向來都是當仁不讓,事情搞得越大,就越有樂子!
口中哼著跑調到難以辨認的《上海灘》,二哈在自帶的bgm之下,猛地縱身一躍,一爪子從大鐵門上端劃到底端。
就像刀切豆腐般,沒有絲毫的阻礙,厚重的大鐵門轟然化成兩半,坍倒在地面。
“咕嚕”頭盔男和口罩男面面相覷,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能夠活生生地站著,沒有缺胳膊斷腿少些零件,當真是一件頗為幸運的事情。
門口的騷動聲,登時引來了廠房內的一群人。
“靠!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來我蛇哥的底盤搞事?”為首的是一個提著水果刀的黃牙大漢,他正是此處的蛇頭,本名不詳,自稱蛇哥。
在蛇哥的后面,尾隨的都是膀大腰粗的青壯年,甚至其中還有不少面相稚嫩的少年。
“你們兩個膽子有點肥啊,居然敢把外人帶到這里來!”蛇哥看了看玄微和他身邊的兩條狗,末了冷冷地盯著頭盔男和口罩男二人道。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掂量著手中的水果刀,很是社會!
“道,道長,咱可是聽的吩咐,把您帶到了這里,您可千萬不能拋下咱!”頭盔男一想到蛇哥的手段,登時就惶恐得汗出如漿。
“是啊,道長,您要是不管這事,咱非得被蛇哥扔河里喂魚不可!”口罩男亦是秒慫,完全不敢和蛇哥對視。
玄微并未給二人答復,對著小灰和二哈吩咐道:“開始吧,只要是站著的,全部打趴下!”
話音剛落,蛇哥那群人都來不及照慣例嘲諷一番,便看到小灰和二哈飛速地撲來。
具體快到什么程度呢?蛇哥幾人的肉眼,幾乎只來得及看到兩道殘影,隨即眼前一晃,自己就倒在地上看頂棚了。
用時不到半分鐘,一大群手持棍棒、匕首、砍刀的大漢,赫然被悉數放倒!
如此秋風掃落葉之勢,的確當得起“平推”這種說法。
“你們套來的狗都關在什么地方?”玄微再次詢問起頭盔男二人。
直到這時,二人這才如夢方醒,慌忙不迭地上前給玄微引路。
此刻玄微在二人心里已經無限神化成得道的神仙中人,而小灰和二哈估摸著便是被他點化收服的妖物。
要不然的話,正常的狗怎么會厲害到這種地步?龜龜,這戰斗力和破壞力都快趕上高達了好不!
總之,這種大佬千萬惹不得,必須得好好地伺候著才行。
不多時,玄微跟著頭盔男二人來到一個大鐵籠前。
只見大鐵籠內,足足關有十來條套來的狗,這些狗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掛著傷口,個別的傷口已然潰爛發膿,甚至隱隱間還能看到蛆蟲翻爬。
這些狗顯然沒有獲得及時的救治,被關在狹隘且臟亂的鐵籠里,傷勢自是進一步感染惡化,難以愈合。
此刻瞧見有人靠近,這些狗登時站起身吠叫個不停,仇恨和警惕的眼神之中難掩恐懼之色。
剩下幾條狗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灰暗的眸子毫無神采,赫然已經是一具尸體。
隔著段距離,一股令人作嘔的騷臭味和腐爛味便撲鼻而來。
“汪!”小灰低吼了一聲,上前三兩下就將鐵籠子上的鐵條砍斷。
籠中被關押的狗見狀,立即拖著傷軀,艱難地從中逃了出來。
剩下幾條無法挪動的狗,小灰也不嫌棄籠中臟亂,親自走進里面將其逐一拖出。
每從籠中拖出一條傷勢嚴重的狗,或是拖出一具冰涼的尸體,小灰眼中的神情便會沉重幾分。
對于這些狗而言,這個鐵籠不亞于人類歷史上深惡痛絕的集中營!
玄微正欲上前救治這些傷勢嚴重的狗,忽然聽到旁邊屋內傳來一陣呼喊聲。
“你們這里還關了人?”玄微開口問道,語氣驟然冷冽了幾分。
頭盔男和口罩男登時就感受到了一股懾人的壓迫感,渾身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