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班級時正好下課,方小武一進門,嚯,怨氣沸騰。
天底下的單身狗都一樣,看到異性過情人節就想放火,方小武這棵爛白菜被校花級別的美女主動啃,不燒死不足以平民憤。
面對種種指責,方小武就一句話。
“學業出色么?985有把握么?沒有?!沒有還不去擼題,你是打算一輩子擼自己?”
這就是歪理,唬人用的,他還有一句更惡毒的沒說出口——
萬一真考上985理工類院校,學習再好也是擼自己…
艱難的鎮壓下暴動,都沒顧得上看看韓洛音的反應,方小武就一頭扎進盤算中。
這件事,李捷思能打的牌遠比自己多,因為對方掌握的資源是壓倒性的,但要破局也沒那么難——掀桌子!
只是,具體該怎么掀,掀完怎么收尾,卻需要好好考慮一番。
方小武原本以為,李捷思發難的日子會在明天,畢竟準備也是需要時間的。
結果下午第三節課上到一半,梁冰就沉著臉將他叫出班級。
“李捷思和他媽媽找到學校,說你無故毆打他,傷得不輕,極大影響高考。怎么回事?”
神速!真特么迫不及待,這是有多恨我…
方小武搖頭苦笑,迎著梁冰的目光,坦然道:“梁老師,我和李捷思的矛盾你也清楚,起因在誰?”
“我不問起因。”梁冰搖搖頭,臉色不怎么好看,“我只問昨天的事!”
話是這么說,但既然肯跟自己私下溝通,擺出一副只問對錯的態度來,至少證明她會站在公允的立場上,就事論事。
這就足夠。
方小武毫無隱瞞,前前后后都說清楚,談到拉扯李捷思時,也沒粉飾自己的心思。
“我估計那些流氓就是他找來的,心里氣不過,用力拉他一把,他身上的傷就是這么來的。這話我只跟您說,到政教處那里可不會承認。”
梁冰抿下嘴唇,避開這個話題,轉道:“不在政教處,李捷思和他母親在副校長辦公室,要求學校開除你的學籍。”
副校長?關副校長什么事?
政教處才是處理學生打架事件的一級部門,是歸教導主任管的,跟副校長八竿子打不上關系。
至于大校長,人家更不會沾這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主管后勤的彭嚴副校長,教導主任下午請假了,政教處的秋處長在場。”
梁冰隨口提醒,然后招招手:“跟我來吧。”
方小武暗自琢磨著請假和代管之間的貓膩,突然一笑。
有趣!
副校長彭嚴的辦公室不到20平,一半的面積用來安放他那張辦公桌,剩下的空間只夠擺放一張長條沙發,一個茶幾,兩把椅子。
5個人擠在這個空間里,幾乎伸手就能摸到對方,特別適合大眼瞪小眼。
李捷思自打方小武一進門,眼睛就瞪得溜圓,直往外躥火星。
方小武扭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貨腦門上纏著一圈繃帶,左臂吊在身前,右手掌被包得嚴嚴實實,膝蓋倒是沒包著——被碘酒擦出兩大塊黑斑。
慘!真慘!
昨天晚上開掛狂奔的時候,大概是天魔解體爆出來的小宇宙?現在孽力回饋?
強忍著笑,又瞄一眼劉梅。
這女人底子非常好,哪怕已經50歲,仍舊能看出年輕時的眉清目秀,臉型和鼻子跟李捷思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是吧,盡管相貌比預想的要端正得多,卻不能給人帶來慈眉善目的觀感,看上去很市儈,還有點兇相。
看到方小武的一瞬間,頓時柳眉倒豎,咬牙咬得腮幫子都在顫。
這哪里像房地產大亨的妻子?城府心胸都在哪兒?
紫妍姐的評語再恰當不過——層次不高。
辦公室里的另外兩人方小武都認識,政教處秋處長沒少打過交道,彭校長則總是在組織活動時出頭,瞄一眼拉倒。
梁冰進門先跟彭校長打招呼:“彭校,這是我的學生方小武,昨天晚上的當事人,有什么話,您可以問了。”
“坐!”彭校長對梁冰招招手,表情很和煦,“先不急,不是還有一個當事人么?都到齊再說。”
李捷思母子倆霸著長沙發,秋處長坐著一把椅子,屋里現在就剩一張椅子。
梁冰要是坐下,全場就只剩方小武一個人站著,那像什么話?
現在審犯人都沒有罰站的,這手段真惡心!
她正要擺手,方小武搶先開口:“老師您坐,我去跟捷思擠一擠。”
此言一出,全場都有點傻眼。
方小武可不管那么多,一步跨到李捷思面前,毫不見外的扒拉一下對方肩膀。
“捷思,給我騰點地方。”
李捷思眼看著方小武話都沒說完,就已經往下坐,趕緊挪開,生怕坐一臉。
方小武給自己找完座位,仍舊不消停,輕輕撞一下李捷思肩膀,沒口子的抱怨。
“兄弟你不講究啊,昨天我好心救你,過完河你就拆橋?”
“你救個屁!要不是你拉…打我,我能這樣?!”李捷思氣得要死,激動的揮起胳膊。
方小武抓住他亂揮的左臂,給他擱回吊板里,好生安放,語重心長的勸著:“好好說話,這胳膊折著呢,別亂動!”
空氣突然一靜,三秒不止。
李捷思一臉懵逼,先低頭看看胳膊,又扭頭看看他媽,小眼神特無辜。
梁冰氣得想咬牙,看他的蠢樣又想笑,表情扭曲得不像樣,一點沒有平常的端莊御姐范。
“咳咳!”
彭校長突然咳嗽起來,像模像樣的抽出張紙巾,擦擦嘴唇,然后抬起眼皮,瞟方小武一眼。
“方小武同學,校方之所以要找你了解情況,是因為李捷思同學向校方申訴,被你無故毆打。傷勢本身嘛,校方不具備驗證條件,還是要以醫院的驗傷報告為主。”
我去,這話夠無恥!
問題是,你一個省重點的副校長,無恥到親身上陣的程度,有點過了吧?
方小武悄悄瞥一眼秋處長,只見這位“黑面佛”一如往常的黑著臉,左瞄右看,賞風景似的,明顯沒打算摻和。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