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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忍耐的極限

大熊貓文學    我當道士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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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眼里,這個鎮子里的人對睚眥這個人簡直配合的不能再配合,他竟然說這些人不講規矩,是故意找茬嗎?

  其實用不著這樣,按照他們現在的勢力和這個莽夫的性格,要找茬不至于那么的憤怒,除非是他裝的,可如果他要能裝成這模樣,只能說我之前的判斷錯了。

  事實上,我的判斷是沒有錯的,因為睚眥下一刻就說出了他憤怒發瘋的原因,整個小鎮幾乎都回蕩著他的咆哮聲。

  “整整兩百個人,竟然找不出一個有祖巫血脈的人,你們是當我傻,還是當你們自己太聰明?就算你們是被上面的寨子趕下山的人,也不至于會這樣的!以為我之前沒調查過嗎?你們這個鎮子的人,每十個人里,至少有一個會有概率有祖巫血脈,就算是淡薄之極可是整整兩百人?一個都沒有!就算是巧合,也不可能這樣。”

  祖巫血脈?我的心中一動,楊晟原來找的是這個東西?有什么作用?

  我發現楊晟研究的東西越來越玄奇了,從昆侖遺禍到昆侖殘魂,現在竟然要什么祖巫血脈?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沉默的盤算著,而鎮子上的人也越發的沉默,我抬頭一看,終于在這一次從這些好像麻木了的鎮上人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還有就是一直壓抑的怒火,在此刻終于有了‘反彈’,原本一直站著就沒怎么動過的人群,竟然有隱隱朝前擠的征兆。

  而睚眥面對人群的‘騷動’,只是冷笑了一聲,忽然發狂一般的從車上跳了下來,從守衛的下屬那里搶過了一柄手槍,一個閃身跑回越野車面前,一個箭步就竄到了車前蓋上。

人一站穩,就跟過癮一般,朝著天空連續的鳴槍  ‘砰’‘砰’‘砰’清脆的槍聲連續在這悶熱的小鎮回響著,人群暫時停止了‘騷動’之后,睚眥才放下了槍,惡狠狠的說到:“當我玩笑嗎?你們盡管反抗,就是憑著這些槍,你們這里也會血流成河!只是不到最后,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

  說話的時候,睚眥拿著槍,用槍管頂了頂帽檐,然后繼續說到:“所以,你們別逼我,我奉勸你們最后把我們要的人交出來。否則,不僅是這里血流成河,你們山上的寨子也跑不掉不要懷疑我們的實力以及我們背后的勢力,我既然敢說,就一定能做到!我們唯一怕的不過事后的麻煩,但你們也不要以為搞不定。”

  鎮子上的人再次沉默了我大概能猜到,鎮子上的人應該是把有所謂祖巫血脈的人藏了起來,這就是惹怒了睚眥的原因,如今睚眥開始威脅這個鎮子上的人,每一句話都說‘絕’了,根本不給后路,難不成他們就準備這樣沉默到底,把人交出去?

  如果這樣做,說實話,對我和師父是有好處的,我相信這些人如果得到了那些有祖巫血脈的人,一定就會走掉,畢竟他們圍鎮的目的也就是如此,那個時候我和師父上山不上山暫且放一旁,至少可以順利從這樣的困境脫身啊。

  可是,從心底我卻不希望這個鎮子的人這樣做。

  第一,是我覺得越是這樣讓楊晟得逞,以后越發的沒辦法阻止他。

  第二,則是我覺得這些祖巫血脈的人,到了楊晟那里,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從小接受的思想,就讓我不能接受用犧牲別人來換取自己的好處。

  不要說這樣做,就算是這樣想,也會讓我充滿了罪惡的感覺。

  因為這些想法,竟然讓我暫時忘記了自己的安危,反倒為小鎮的人們擔心起來,擔心他們這樣隱忍沉默下去,恐怕真的要犧牲自己的族人了,而且就算犧牲了自己的族人,也不見得楊晟的勢力就這樣算了。

  從那個守在山口的老頭兒來看,這里的人是非常注重山上的寨子的,我只是猜測說不定,這些人得了好處還會沖上山上的寨子里我只是判斷,這些祖巫血脈淡薄的人楊晟都想要,那么山上的寨子呢?

  當然,我的判斷不一定對,也只是瞎猜,但是在那邊睚眥卻是對這樣沉默隱忍的鎮子不滿,他要的可不是這些人沉默以對,他要的是他們交出他想要的人。

  所以,面對這種沉默,睚眥冷笑了一聲,忽然舉起槍瞄準了之前那個沖他瞪眼的小男孩,我的心一下子踢到了嗓子眼,我是不敢相信,真的有修者可以那么‘無恥’,沖著普通人下手也就罷了,還能沖著普通人的小孩下手?

  說起來目的只是為了震懾這些普通人?這樣連邪修都不如,就算邪修可能會為了練邪術而殺人,怎么說也不會為了這樣的理由殺人啊!

  “不”看著那個小孩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兒,那個小孩兒的母親臉色一下子變得剎白,我的內心涌起強烈的不忍,原本應該好好隱藏自己的我,終于忍不住想要喊出一個不要,至少可以轉移一下這個睚眥的注意力。

  我的身子往前擠了擠,師父也跟隨著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我此時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怪我,但我想他是不會的,如果會因為這個而怪我的話,他是不會做出同樣的動作的。

  但是,我這么喊的時候,到底遲了一步,我沒想到那個睚眥那么冷酷無情,舉槍瞄準的時候,連一點兒停歇都沒有,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伴隨著我那一聲‘不’字,槍聲再次響徹在整個小鎮,可憐那對無辜的母子,那個做母親的只來得及把孩子摟在懷里,然后一個側身但是這樣的側身并非沒用,事實上是非常及時的幫孩子擋住了子彈。

  子彈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這個母親的身上,在她的腰背處盛開了一朵血花她一下子就疼痛的彎腰,然后跌坐在地上,但這個堅強的女人來一聲都來不及吭,就努力的用雙手把孩子往人群里塞。

  我聽見她小聲的說:“救我兒子,救他”

  而那個孩子在這個時候也表現出了典型湘西苗人的性格,眼睛雖然紅彤彤的,看起來隨時都要掉眼淚,可是比起這個,他更多的是任由母親努力把自己推進人群,但是含著怒火的雙眼一直狠狠的盯著睚眥,我相信如果給這個小孩子一把彎刀,他是真的敢握著沖到睚眥面前去的。

  “哇哦”這邊的母子到底是怎么慘,根本沒有觸動睚眥一絲一毫,他竟然雙手一縮,一條腿一抬,在車前蓋上擺了一個夸張的姿勢,然后說到:“修者就是高等于普通人啊,沒想到老子第一次用槍,竟然能打的那么準,要不是那該死的女人,那個討厭的小孩會被爆頭的,不是嗎?”

  他得意的轉身,朝著越野車上坐著的其他人說到,其余幾個人對睚眥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但沒有什么具體的回應,其中一個懶洋洋的伸著腿,用帽子蓋著臉的人說到:“別玩的太高興,忘了正事兒。”

  除了這樣,這些人也沒有過多的反應,難道欺負普通人的小孩竟然被他們認可?而那個說別玩的太高興那個人,就是我之前對他們實力判斷中,另外一個我懷疑是圣王的人。

  此時,那個母親已經受了傷,我再說什么也晚了,只能帶著隱忍的憤怒,再次站立在人群中,默默的靜觀其變,同時對這個小鎮的人也充滿了憤怒。

  我能感覺到這一幕是讓他們真的動怒了,可是他們依舊還是沉默,不是族人嗎?怎么可以或許,有更大的原因,但無論是什么原因,也不至于犧牲一對無辜的母子啊?

  或許這就是陳承一腦子永遠轉不過彎的地方,永遠分不出什么大小取舍,唯一看重的只是自己的良心與底線。

  ‘隊友’們的反應好像讓睚眥很滿意,但輪到那個圣王說話的時候,睚眥的臉上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絲陰沉,他好像與那個圣王不和,所以面對他的話他盡管沒有出言反駁什么,卻猛地一下跳下了車。

  他提著手槍朝著那對母子走去,他的聲音也好不壓低的回蕩在整個鎮子:“我剛才說的什么?我說了,我這個人最講規矩,只要不壞我的規矩,我就會遵守承諾,但是壞了我的規矩,我就會殺你們的人。”

  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眼睛忽然朝著我和師父所站的位置看了過了過來,我和師父幾乎同時,趕緊的低頭,只是還是能瞥見,他陰測測的一笑,說到:“剛才我聽見有人喊不,聲音是從這邊發出來的”說話間,他忽然舉槍指著這邊,然后說到:“把這一小塊兒人給我重點看住了,等一下,我要看看是哪個家伙那么有膽子?”

  他果然是聽見了,我也果然是惹事兒了我聽見師父在我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事兒精。”我的心里更不安。

  但緊接著師父又小聲說了一句:“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說你是錯的。”

  這是鼓勵嗎?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人也開始不動聲色的慢慢朝前擠,我只是希望剛才的悲劇不要發生了,而我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睚眥是一個瘋子,他此刻過去,一定還要繼續做點兒什么?

  待我幾乎擠到人群的最前方時,那個睚眥也已經走到了小男孩和他媽媽剛才所站的位置,他忽然轉身,夸張的朝著所有圍觀的人,裝作無辜的說到:“我們要講規矩對不對?我之前說過殺你們的人,從孩子開始,是不是先禮后兵?”

  說話間,他忽然朝著那個趴在地上的母親踢了一腳,顯得非常憤怒的大吼了一句:“可是這個女人卻非得聽不懂一樣。”說話間,他又準備踢上一腳,我內心一個激動,只是差點就推開前面守著的下屬,站了出去。

  但這樣的事情也終于激怒了站在這對母子旁邊的一個男人,他忽然站出來,一下子跪下去,擋住了睚眥踢向這個女人的腳,幫她承受了一腳。

  我想也是這樣,不能再踢這個可憐的女人了,她挨槍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致命傷,但是血從傷口中溢出,此刻在她趴著的身下,已經流了一灘,她怎么可以再承受睚眥的踢打?

  “喲,被激發出血性了啊?那好,我不踢她,把剛才那個小孩子交出來,我說要殺他就要殺他,誰也不可以阻止我!”睚眥冷酷的要命,根本就不拿正眼看這些人。

  那個小孩子已經被推入了人群,至少現在這個時候是看不到他身影的。

  “不,不要”那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有一些力氣說話,竟然伸手抱住了睚眥的腿睚眥完全不理會她,只是對著人群說到:“我睚眥說到做到,你們不交人,我每等5分鐘,就會殺一個人按照規矩,還是從小孩子殺起。你們也完全可以被我激怒,然后反抗看看咱們到底誰會害怕?”

  說話間,他停頓了一下,夸張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表,然后對著那群人吼到:“把那個小孩子交出來,否則”

  他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可憐的母親就勉強爬起來,抱住了他的腿,異常虛弱的喊著:“不求你,放過他。”

  睚眥這一次終于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母親,忽然就用槍抵住了她的頭,說到:“既然那么喜歡你兒子,那你先下地獄去等著他咯。”

  已經不能再忍下去了,我伸出了手,朝著擋在我前面那個下屬推去可是我的手還沒有完全觸碰到他,卻聽見從街道的遠方傳來了夸張的狗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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