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大師落荒而逃,白河撫摸著4號的脊背,這個被機械腦控制的龐然大物再次隱匿在黑暗之中,原力的波動也隨之消失。
白河搖了搖頭,這個老頭終究是老了,原力感知不靈敏,或許是過分瞧不起他,但是這也證明白河成功了,至少現在看來,這個4號沒有浪費他的心血。
以他的能力,用好幾年的時間培育出這種東西,已經算是比較消耗時間了。
不過該出現的還有一個沒出現,讓白河有點不安,他轉過腦袋,突然身后傳來一聲悶響,一個東西從遠處的遙遙地飛了過來,在他的腳邊咕嚕了兩圈,披散著停在了地上。
這個人頭有點眼熟啊。
白河撓著腦袋,有些發呆地看著地上的人頭。
杜庫發出了一聲悲痛的嘶吼,意義不明地用家鄉土話嚎叫起來,一個侍從在他身后用光劍柄重重一敲,他再次暈了過去。
白河凝視著廣場對面的陰影,那里只是傳來一聲嗤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白河摸了摸額頭,他承認自己的確出了一點汗。
他看著地上的人頭嘆了口氣,手指尖原力釋放,悄然滲入亞爾巴特人頭的大腦,纖原體開始作用,在殘余的血液糖分補充之下拽出了老頭的意識。
“你準備讓他活著?”斯努克靠了過來,看到白河的舉動,雖然不明就里,但是原力的波動讓他猜到了白河做的事情。
白河瞪了他一眼:“我剛才承諾過他,要讓他加入我們的陣營,怎么能說話不算數啊?”
“…”斯努克看著白河,臉上的皮肉一顫一顫,有種便秘拉不出來卻不上廁所不行的感覺。
“俺生平還沒干過說話不算數的事情。”白河理直氣壯。
“他是個老頑固。”斯努克嘴角抽搐:“他不是那種被絕地哲學簡單洗腦的蠢豬,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那種經歷了很多事情,深刻理解世界上某一方面的本質,形成完善世界觀之后徹底認同絕地哲學的家伙;如果情況真的如此,那么這就是真真正正的絕地老頑固,他絕不可能認同你的想法,只會與你做對。”
“你的進步真是不小,我還以為你會說這種家伙是蠢貨什么的,那更符合你的設定啊。”白河刮目相看:“能夠說出這種話來,可見你已經脫離了‘陣營和性情賦予的偏見’,思想上進入了更高的層次,真是讓我驚喜。”
斯努克臉皮抽動了一下:“你還是不改變你的想法?”
“‘把擋路的都殺了’這種想法很低級。”白河吹個口哨:“毀滅思想很沒價值,尤其是足夠強大的思想。”
斯努克瞪大了眼睛,心中對于卑鄙無恥的概念有了新的下限,那些被當成實驗材料的可憐蟲骨頭都不知道哪去了,如果說斯努克是個屠夫,那白河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兇獸,居然還有這種鱷魚眼淚般的言論?
白河聳了聳肩,他知道斯努克根本不信他,或者說這套理論從他嘴里說出來完全沒說服力,那些被斯努克和他聯手干掉的人,很多都以另一種方式還活著,但這種存在形式,就不是斯努克這種境界能夠理解的了。
就和他對思想的態度一樣,斯努克這樣的低級反派還停留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水平,白河…EMMMM。白河琢磨一下,發現自己的境界也就高了那么一點兒。
他將亞爾巴特的意識藏進靈魂深處的‘輔腦’,如同數據一樣存儲起來:“這個意識非常堅韌,相信有很大的可用空間。”
“也隨你,不過…”斯努克歪著頭,語氣帶著試探:“剛才…那個家伙來過了?你準備怎么做?”
“他看起來已經放棄我了。”白河安置好了亞爾巴特的意識,摸了下斯努克的腦袋,后者躲了開去,臉上露出了頗為不適的神情。
“他就這么放棄了?”斯努克不敢相信。
“我在這里羽翼已成,他不放棄還有什么辦法?”白河目光閃爍:“貝恩派西斯的傳承就是如此,隱秘的同時就放棄了一部分戰斗力,他們的力量只能搞搞暗殺,在篡權計劃沒得逞的現在,任何一次大舉暴露都是在召喚絕地找他的麻煩。”
“那么他為什么要向你暴露?”斯努克皺起了眉頭:“這不符合常理,他不應該露頭,而是應該繼續躲著。”
“這是威脅和警告。”白河聳了聳肩:“別忘了你的教派調查過他并且成功攔截過他的飛船,還有我,雖然他沒有對我說過很多事情,但我的名字和他的樣貌,如果被我們泄露出去,對他來說麻煩不小。”
“但只是警告有什么用?”斯努克臉上露出好笑的神情:“這反而暴露出他的膽怯,按照你的邏輯,怎么想他都應該把我們暗殺掉…”
“因為他沒把握對付我。”白河笑了笑:“誰告訴你他不會暗殺我們的?我敢保證接下來他會不斷地給我們找麻煩,利用他敏感的身份在銀河系煽風點火,制造干掉我們的機會。”
“說實話。”白河表情一變,摸著下巴:“他居然能夠察覺到現在沒有對我動手的機會,這個老頭子果然是很可怕,比亞爾巴特要厲害得多,該說他不愧是老牌的西斯大君么?”
“沒有機會?”斯努克表情怪異。
“你不會以為,一個4號就能把他嚇得不敢動手吧。”白河看了斯努克一眼:“區區2000單位的原力可未必能嚇住西斯大君。”
酒吧后面一片漆黑的空間里,4號睜著眼睛,如同木頭一般一動不動進入了微能耗狀態,全身纖原體也陷入靜止,完全與原力脫離連接,正是因為這種狀態,才能夠瞞得過一般的武士感知。
然而這片空間中不止如此,在他的身側,有另外幾片略小一些的陰影,似乎隨著4號的呼吸,微微地起伏著。
白河走回酒吧,吩咐戴拉茲叫人來收拾,發現一直發號施令的斯努克沉默不語,頓時覺得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不指揮他們?”
“我在想西斯大君的事情。”斯努克思索。
“想怎么防他?沒用,這個教派除了我沒人防得了他。”白河道:“或者你有別的想法?”
“是。”斯努克似乎在組織語言:“西斯教派在銀河共和國內部潛藏千年,雖然只有兩人,看似勢力孱弱,但是他們千年經營,內里財產勢力已經不小,比如星際銀行業聯盟,泰納布羅斯能夠在里面坐上部門負責人這樣的高官,還兼任聯盟董事,考慮到西斯的作風,這意味著他已經掌控了這個聯盟…嗯,加上在暗處隱藏的其他勢力,我可以做一個猜測,西斯教派這千年來已經將商業圈的人脈與實力積累到了頂點,下一步就是向政治圈滲透,一旦滲透完成,就是西斯與絕地最終大戰開啟之日。”
白河看了斯努克一陣,有點驚詫于這小子的眼光。
“這是個機會,維達,如果我們能夠得到西斯的產業。”
“噗,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個徒弟回心轉意?你認為泰納布羅斯是傻子?他的確有點妄想癥,但絕不是智障啊。”白河失笑:“比斯人是銀河系聞名的高智商種族,魯杰斯·諾姆在這個種族里也是出類拔萃的智者,你知道他有多少個博士文憑和榮譽博士頭銜嗎?他還得過共和國科技大獎,你知道得這個獎有多難嗎?”
博士文憑和搞勾心斗角有什么關系?
斯努克暗暗吐槽。
白河走到看押杜庫的兩個侍從身旁,看了一陣暈過去還保持著憤怒姿態的絕地學徒,哼了一聲:“找個機會讓他跑掉,嗯,不要讓他起疑心,要讓他以為,是完全靠著運氣逃脫的。”
“真是個絕妙的主意。”斯努克想了一想,也是擊節贊嘆:“不過…維達,你確定泰納布羅斯會看得上這個…”
他看著杜庫,表情很鄙視:“這個自相矛盾、首鼠兩端的家伙?即使成為西斯,他也一定會墮落。”
“就是要他墮落啊。”白河瞪起眼睛:“他不墮落我怎么會放他走?就讓他陪泰納布羅斯玩玩吧,這小子雖然思想水平不怎么樣,但是意志還是很剛烈,原力天賦也足夠打動那個家伙。至于泰納布羅斯看不看得上,相信我,他現在想找一個合伙人想瘋了。”
白河陰笑起來:“那老頭喜歡玩正太養成,又急著長生不死,他不會打我的主意——因為我已經注定不會受他的控制,那就只好追求新的目標。”
“那就這樣吧。”斯努克腦筋一轉,腦子思索了一番,向手下交代起了行動細節,白河坐在椅子上,拿這個酒杯喝了一口,呸了一聲道:“這是什么飲料?怎么這么難喝啊?”
“這是上個世紀末貴族酒莊出品的賽級手工水果酒,用的是本星球特產的一種水果,大人。”戴拉茲屁顛屁顛參上。
“賽級酒?你逗我?”白河不爽道:“賽級酒怎么會有種餿水的味道?這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啊?”
“對!”戴拉茲一個激靈,改口批評起了侍者:“這肯定是假冒偽劣產品,你們怎么搞的?把這種東西上貢給大人…”
“停。”白河擺手:“聽我說正經的:你找一批人開個公司,雇些科學家、騙子和政客,大力宣傳,不管你怎么吹,怎么編,我要你在一個月之內,讓這顆星球的所有統治階層都知道我們的長生技術,三年之內,我會提供給你技術,將長生技術基礎構建完畢,然后開放給這些星球上所有的人。”
“開放給星球上所有的人?”戴拉茲驚愕地看著白河,完全不敢相信白河剛才大放一頓嘴炮居然是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