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巴托地獄的一種特殊物種,獄火古龍并非真龍,而是提亞瑪特和地獄眾領主‘聯合’研究出來的將巨龍轉化為惡魔的產物。
獄火古龍的‘原料’大多是忠于提亞瑪特或各地獄領主的古龍,他們在壽命將盡之時尋到此處,轉化后擁有了惡魔的外表和體質,充當各層地獄領主的信使和代言人。
提亞瑪特并不是很喜歡這種造物,不過還是有許多獄火古龍效忠于她,她往往出于很特殊的原因親自制造獄火古龍,比如此刻在天際飛行的這一只。
幾百年前,悲風是一頭著名的太古黑龍,在某個物質界位面,他發下宏愿用自己的血脈制造一個嶄新的種族,他親自參與制造了許多神奇的龍裔物種,其中很多物種就連神都不知道是如何創造出來的——比如說龍首奪心巨蟲,龍血樹人長老、龍尾史拉亡蟾蝌蚪等等;重點是他比較信奉原始的物種生產方式,這就讓他的實驗方式在旁人看來異常驚悚。
在一場殘酷的戰斗中,悲風被一群屠龍勇士和背叛他的子女擊敗,身受致命創傷被迫逃往地獄,提亞瑪特欣賞他的創造力,賜予了他更強大的生命,從此獄火古龍悲風作為提亞瑪特的親信和信使開始了在地獄的新生活。
雖然通過轉化成獄火古龍的方式治愈了致命傷并擁有了更長久的生命,但仍舊有一些難以治愈的傷勢留在了他的身體之上,那道橫亙下體的巨創讓他變成了尖銳的公鴨嗓,他從高空飛過地獄這一層,數條獄火古龍在身后跟隨著他,同時更多居住在地獄的五色龍聽到他的通知飛上天空:
“提亞瑪特陛下有旨!”這個獄火古龍宦官一邊飛一邊扯著公鴨嗓大喊:“物質界白龍,褻瀆祖先,罪大惡極;龍后已經將之禁錮在此層位面,活捉者,賞賜神恩神力,封為選民,藏匿罪龍者嚴懲不貸!…提亞瑪特陛下有旨…”
“他奶奶的。”白河暗罵一聲,低頭感知了一下體內的力量,果然提亞瑪特的神力已經完全放棄了與艾歐之力的對抗,轉而開始形成一種空間鎖鏈,將他封鎖在原地。
天上的獄火古龍太監飛到此地,也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一雙黃燈泡一樣的眼珠子在地上掃來掃去,一大群五花八門的地獄龍類將這沼澤圍住,十分小心地逼近過來。
只要他們稍微大膽一些,就會在這沼澤里找到深受重創毫無反抗之力的龍后通緝要犯。
白河原本還想要召喚一番小弟,商量一下對策,此刻也知道到了該跑路的時候了。
這白龍摸出幾年沒用過的骰子,先從沼澤里撈了一把水隨便抹了幾下龍臉,硬著頭皮把這玩意一丟,但見這骰子滴溜溜地一轉,就落在了沼澤地上,一個鮮艷的4點直面天空,白河長吁一聲,將肺里積蓄的那股氣流吐了出去,這然洗臉的效果就是比不洗臉要強上許多。
他的身軀消失在了原地,地獄第一層提亞瑪特的神國之內,一股強烈的憤怒情緒在這時爆發擴散開來,各個位面這種,所有提亞瑪特的信奉者都感應到了這股憤怒,這個名字,也第一次在某個小范圍群體內開始流傳。
這白河丟了骰子,看到點數甚是合適,神經不由得一松。
他的身體狀況此刻已經到了非常不妙的地步,雖然沒有明顯的損傷,但是生命力的流失讓他失去了大部分行動能力,負能量和腐朽的氣息纏繞著他身體的每一處,白河深深地知道當務之急是好好休息一番,僅僅是長休眠還不夠,更要緊的是盡快補充到足夠的生命力。
如果白河此刻的身體狀況套在一條成年龍的身上,說不定已經變成了一條死龍,不過他的年齡段幫助了他,身處生命力成長最為迅猛的少年龍時期,白河體內產生的生命力還能夠勉強與纏繞骨髓的衰朽之力對抗,然而白河的感覺仍舊不妙之至。
仿佛百病纏身,白河但覺渾身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不難受的,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遠處的冰川和幾十碼之外的船舶,暗暗皺著眉打了個手勢,低聲的咒語念了出來,用體內所余不多的魔力將自己變成了人形形態,整個身軀在空中一頓,就落到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VI裝甲自發地變成了一塊漂浮板——衰老同樣沾染到了VI細胞,鎧甲的變化看上去勉強又粗糙,不過這也足夠讓白河不至于沉到海底。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遠處的大船,重重的疲倦侵入大腦,漸漸陷入了睡眠。
這龐大的游輪在北太平洋緩緩地行駛,大廳的紅檀香木地板上,覆蓋著手工編織的地毯,地毯邊緣的絲線閃耀著淡金色的光澤,大廳上方掛著巨大相框裝裱著華麗的大幅油畫。
廳堂內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做工考究的服裝顯示出他們非富即貴,然而此時卻大氣也不敢出地垂手肅立,時而用一副很小心的視線掃向大廳盡頭樓梯上的高臺。
高臺上散發著一種清新的香氣,巨大的木桌上擺放著盤子,一只干凈纖細的手握著刀叉,從大盤中那橙黃色與白色相間的肉排上切下一下塊,緩緩地伸入嘴里。
她微微閉著眼睛,紅潤的小嘴不緊不慢地咀嚼著,下方的一個中年男子小心地盯著少女的臉,少女眉心微蹙,露出的不滿的表情,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恐懼一般,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隨著少女臉上的表情隨著咀嚼的深入更加難看,男人的臉上爬滿了汗水,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
她睜開了眼睛,輕輕放下手里的刀叉,姿態頗為優雅地起身,將那一盤子新鮮的肉排優雅地從二層高臺上倒了下去,這塊肉在昂貴的地毯上彈了兩下,落在那顫抖的男人腳邊,男人頓時面如死灰。
“真是惡心的感覺啊,仿佛在沙灘上散步的時候踩到了蟑螂,然后發現這個沙灘其實堆滿了蟑螂的糞便。”她站了起來,嫌惡地拽起餐巾抹了抹嘴唇,紫色的眼睛盯著臉色難看的男人,仿佛做出了某種判決:“…總而言之就是不合格。”
“可是繪里奈小姐,這確實是最新鮮的野生鮭魚!”中年男子忍不住地辯解起來,他拽起地上的魚肉:“你看它的切口,它的色澤,我們沒有使用任何可能破壞它肉質的加工方式,”
“是啊,這確實是夠新鮮的,而且是純正的鮭魚。”少女用漱了漱口,繼續說道:“可是這位嗯…緋沙子,他叫什么來著?”
她轉頭問一旁的黑發少女。
“米利克先生,米利克遠洋漁業公司的老板。”黑發少女輕聲提醒。
“首先,這位米利克先生,你手里捏著的地方還殘留著利齒咬噬之后留下的齒痕,讓這種有缺陷的食材混進正常食材里,你們的捕魚部門和監管人員都是瞎子和飯桶嗎?”
“什么?”中年男子下意識一看手里的魚排,果然見到那薄薄的脂肪層上留著一個并不明顯的齒痕,表情頓時驚恐起來。
雖然的確是缺陷,但哪里明顯了?
“真是惡心死了啊,那種殘渣和腐朽的惡臭居然進入了我的嘴里,你們的廚師也是廢物!垃圾!真正的垃圾!”這個單馬尾的金發紫眼少女憤怒地咆哮著。
“最后!你這個蠢貨,居然把正處于洄游期的鮭魚當作食材來進行加工,這干癟的瘦肉和脂肪讓我想吐!你提供了一盤純粹的垃圾!飯桶一樣的捕撈者,廢物的廚師,愚不可及的蠢貨老板,你告訴我,擁有這樣三種東西的公司,有什么勇氣來日本進行三文魚等級的評定?”
“可是…”這個米利克絕望之中,突然大聲爭辯起來:“等等,我有話說,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在半年前提交的申請現在才有反饋,為什么早上通知中午就要檢查?為什么要在野生三文魚的洄游季進行評定?我在其他大洲幾個機構里都順利地通過了,偏偏在日本受到這種待遇,這不公平,我要投訴!!”
“讓我一個一個地解決你的問題。”繪里奈坐了回去:“讓你等半年是因為我沒時間,早上通知中午檢查是因為我趕時間,第三個問題,嗯,請你回答我,一個穩定可靠的產品提供者,難道會用季節這種理由去對付他的顧客嗎?最后,你難道對我的權威性有什么意見嗎?”
“我們的宗旨是天然和新鮮,錯過了季節的產品,我們絕對不會提供,新鮮就是我們的宗旨。”男人大喊:“我絕不接受你的評價。”
“虛偽啊,嘴里說著這樣冠冕堂皇的宗旨,卻還拿這種東西敷衍我,明顯是抱著不負責任的僥幸心理,不過不入流的飼料提供者大概也就這點水平了。”繪里奈嗤笑一聲:“至于新鮮…緋沙子,把我們的樣品拿出來給他看看。”
“是的,繪里奈小姐。”新戶緋沙子一躬身,轉身離開大廳,再次出來的時候,手里就托著一盤冰鎮的三文魚刺身。
這盤刺身放到了那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前,他對比了一下手里的樣品,一種震驚就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不可置信地咬了一下,一瞬間就震驚地坐在了地上,絕望的喊聲從他的嘴里冒了出來:“不可能,這種肉質,這個季節絕對不可能捕撈到這種肉質的鮭魚!怎么可能完全品嘗不出冰凍過的感覺!”
“只要處理的手段合適,冰凍的食材也可以恢復生機,拿食材是否鮮活作為新鮮的標準,不過是飼料提供者的愚昧與無能而已。”繪里奈靠著椅子,嘲諷地看著男人:“我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在你的這盤垃圾上面了,如果沒別的廢話要說就請快點走開,不要繼續浪費我的時間。”
看著一群男子垂頭喪氣地坐著小船離開了游輪。薙切繪里奈把躺椅搬到了甲板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隨后嘟著嘴抱怨起來:“嗚爺爺真是討厭,竟然又把這種無聊的任務丟給我。”
“繪里奈小姐,這可是難得的放松時間呢。”新戶緋沙子將助消化和驅蟲的藥遞給繪里奈:“這么好的機會來度假,就不要抱怨了。”
“怎么可能不抱怨呢?沒有網絡信號,看不到新番…嗚”
“繪里奈小姐,不要總是想那些低俗的東西好嗎?”新戶緋沙子嚴肅地說道:“還有,剛才你的標準太嚴格了,本來不需要這么嚴格的。”
“但這就是我的風格。咦?那是什么?”百無聊賴的繪里奈看到遠處海洋之上漂浮著奇怪的東西,頓時站立起來,走到船舷之處。看到那個漂浮在海里的東西的陣容,臉色變得更奇怪了:“咦?緋沙子你快看,怎么會有人飄在海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