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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大戰金龍

  電擊環和護盾術的保護之下,塔倫·灰月艱難地與一群中招的人對峙著。

  他努力地撐著黑眼圈,深深地體會到了自己的窘境。

  若非脖子上掛著一枚珍貴的心智壁壘護符,他恐怕早就撲街倒地了,不過他也由此看到了這些陰魂的窘境。

  他們只會死靈與惑控法術。

  塔倫·灰月暗暗慶幸。

  對手拿自己辦法有限,甚至連蛛網都解決不了。

  蛛網和油膩術變化出的光滑地板阻擋著傀儡們的前進,各種防護法術抵擋著遠程攻擊。

  這讓塔倫·灰月短暫的時間里處于不敗之地。

  陰魂們也是頗為無奈,他們并非不想使用其他法術,而是他們身體的結構并不穩固,異種的魔法力量很容易對它們造成破壞,這就讓他們顯得又脆弱又力量單一。

  觀看此刻他們的站位就能夠看出來:他們從各個方向包圍了塔倫,卻沒有一個敢靠近35米以內,戰斗主力是被他們施展了支配人類的傀儡。

  只是塔倫自己的處境更加無奈一些,他試圖利用魔網第六環的反制力量,施展一個大范圍的‘高等解除魔法’來解除這些受害者的支配,不過他發現這些陰魂顯然對這早有防備——這群傀儡每次只上三個,其余的分散站位,根本不給他一次解除三個以上個受害者的機會。

  塔倫·灰月意識到這是一群狡猾的敵人,雖然弱點明顯,但自己能夠利用的可能性極低。

  自己雖然短暫地處于不敗之地,但是法術總有消耗完的時候,他能用的法術本來就不多了。

  要逃走嗎?

  塔倫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法術書,為了追蹤具有飛行能力的龍,也為了避免誤差——眾所周知傳送法術有著一定的失敗率,他的第五環法術頁上全部記錄著傳送術,這樣就能夠在龍緊急快速飛離他們之后飛過去,也可在傳送出現失誤后馬上校正,然而此時他卻寧可自己沒干過這么聰明的事情。

  這一頁法術書已經空空如也,不僅如此,記錄著高等傳送術的第七環法術一樣空白。

  傳送卷軸還有兩個。

  原計劃是明天單人去城市里交換法術,顯然已經沒有了那么從容的機會。

  塔倫·灰月的額角露出了冷汗。

  先撤出戰場再說。

  稍顯混亂的神智讓他經過短暫的遲疑后才決定自己的策略,然而就是這幾秒鐘的遲疑讓他陷入了無窮的后悔,一聲咔嚓的巨響,他腳下一陣不穩,錯愕之間地板已然開裂成一個大洞,他還沒有來得及觸動戒指里的羽落術,一股劇痛就從他身體的各處鉆進了神經。

  下方幾個被支配的人類高舉兵器,半精靈的法師護甲終究躲不過如此密集的攢刺,即使有著石膚術和護甲卸勁,他的腰間和大腿仍然被刺穿了兩個窟窿。

  這瞬間穿透了巫師身上的傷害吸收咒語,巫師痛苦地喊叫著,用左手捂著腹部流血的口子,右手剛剛握上傳送術卷軸,五六把兵器一齊砍了過來,石膚術和法師護甲的保護下,這只手被砍出幾個大口子,一根手筋遭到了巨創,塔倫·灰月慘叫一聲,顫抖的手再也捏不住卷軸了。

  房間的大門被撞開了,一群彪形大漢一擁而上,這回法師護甲加上各種亂七八糟的防護也無法阻止半精靈被近距離侵犯,他一面被各種武器重擊,身上的穿戴統統被扯掉,衣服撕碎的瞬間,他的法術書和次元袋掉落出來,**縱的傀儡撿起法術書翻開書頁,一只陰魂在后面懸浮著閱讀。

  “還…還給我!”

  重傷的半精靈巫師仍舊有著捍衛自己心血的勇氣,他伸出自己唯一還好的左手,抬起沾滿鮮血和泥土的臉,艱難地掙扎著軀體爬向陰魂。

  陰魂并沒有憐憫他,幾把武器兇狠地連續敲擊著巫師的頭,半精靈巫師徹底昏死過去。

  操縱著人將法術書丟進次元囊返回森林,陰魂又令**縱的人自相殘殺一番,將他們身上的好東西統統撿走,才趁著夜色悄悄撤退。

  自從金龍掀開房頂飛上天空,這場戰斗就驚動了全鎮的人,大商路上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當金龍出現的剎那,這些人選擇了面對這種事情慣常的做法——緊緊塞住房門躲到地下室里不出來。

  一場戰斗打完也沒什么像樣的高手出來多管閑事,小鎮又恢復了原來的節奏。

  后半夜到黎明之前治安官愁眉苦臉地指揮著呵欠連天的手下搬動著酒館里的尸體,對上司很容易以打架斗毆仇殺的名義糊弄過去,不過當一個年老的半精靈尸體被抬出來的時候,他就非常地不淡定了。

  “天,哈姆在上…”身為一名高階巫師,東境認識塔倫·灰月的人不多不少,這位以前和風語者打過交道的治安官不巧就是其中之一。

  “這回可麻煩大了。”治安官有些呆滯地喃喃自語。

  “什么麻煩。”一把蒼老而又疏懶的女聲從治安官身后傳來,治安官打了個哆嗦,一個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與蒼老的聲音不同,這個女人的外表卻相對年輕,看上去最多也不超過三十五歲,她披散著頭發,一件黑色的長袍全是刮痕和破洞,渾身散發著邋遢的氣息,就連環形的頭冠也像是生銹了——下端的鐵箍的確是生銹的,上面的純金似乎也被摔過幾下,顯得破破爛爛。

  “誰殺了他?”戴著這個破爛王冠的邋遢女人走到半精靈巫師的尸體之前,隨意地一揮手將他傳送到了遙遠地方的神廟里交給高階牧師嘗試復活,隨后朝滿頭冷汗的治安官問:“跟我說實話,別騙我。”

  深夜的樹林里面,兩條龍開始了扭打。

  暴怒的金龍艾露迪希拉如同其他處于暴怒中的同類一樣不會回避戰斗,何況對手是天生注定的仇敵。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對方比自己想象得難對付得多,雖然體形和體重都不及自己,但是這條白龍的抓握和擒抱的力氣大得驚人,金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白龍的撕咬,脖子上卻已經多了幾個不深不淺的口子。

  更讓艾露迪希拉震驚的是白龍的身體堅硬程度,她的尖爪利齒在對方身上只能留下淺淺的劃痕。

  被甩開的白龍重新回到了天上,艾露迪希拉盯著白龍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她清楚地意識到相對于普通的白龍,對方無論是生長速度還是體格都遠遠超過平均數——她能清楚地看到白龍的頭和爪子稍大,這說明這條白龍甚至還沒進入青少年期,盡管他已經有了大號青年白龍的體形。

  白龍也暗暗皺著眉頭,體形和體重確實造成了些意想不到的差距,哪怕算上自己的超強肌腱和堅硬骨骼,這條金龍的力量仍在自己之上,按照游戲數據類比,對手的力氣應該十分接近30了,而自己現在的水平不過是23點上下,差距十分明顯,再算上體形和體重,肉搏明顯是個壞主意。

  金龍意識到自己的優勢,她決定一鼓作氣,憑借體格優勢壓制白龍,逼迫他交還戰友。

  她開始為自己加持法術。

  身為一條青少年龍,即使是普通龍種中施法能力還算優秀的金龍,在這個年齡段除了沒鳥用的戲法之外也只懂得三個一級法術,當然還有天生的祝福術,不過聊勝于無。

  艾露迪希拉一口氣為自己施放了祝福術、防護邪惡和克敵機先在身上,這讓她變得知覺敏銳動作靈活,白龍在空中也念完了咒語,他并沒有解除魔法——金龍身上這幾個弱雞法術解除了也沒大用,而是直接在左右爪上釋放了吸血鬼之觸,金龍成功地抱住了白龍腦袋張嘴就咬的時候,白龍一把就抓住金龍脖子上剛剛被他咬出傷口的地方。大量的血霧從金龍頸側爆出,吸進了白河的身體,強勁的虛弱感讓艾露迪希拉陷入了脫力,這股感覺漸漸向大腦蔓延,意識到危險的她瘋狂地翻滾起了身軀,白龍趁機翻身滾到一旁,開始施放鏡影術。

  要害區域失血和半身的虛弱讓艾露迪希拉感覺到有點不妙,直到強韌的生命力將這股脫力感驅散,她就看到眼前的白龍變成了七條,這讓她更加憤怒地怒斥起來:“卑鄙的白龍!你只會憑借著骯臟的法術取得優勢嗎?”

  “用法術就算卑鄙?那你剛才朝自己身上加持的是什么?”七條白龍一起大笑起來:“你帶著一群狗腿子,仗著人多勢眾來欺負一條幼崽的時候,怎么就沒覺得自己卑鄙呢?!”

  金龍幾乎氣昏了過去——哪個龍盲在第一眼看到白河的體形的時候會認為他是一條幼龍?

  哪個幼龍會施放5環的法術?哪個幼龍會有這么堅硬的身軀和如此變態的力氣?

  又有哪個品種的白龍天生有這么高的智商,還這樣的狡猾?

  人多勢眾?說反了吧。到底是誰人多勢眾?

  艾露迪希拉無比地自責和悔恨,她痛恨著自己的草率和輕敵,也更加地痛恨眼前這條無恥的龍。

  不過殺死骯臟的彩色龍還需要理由嗎?

  艾露迪希拉怒吼著噴出了金黃色的火焰吐息。

  鏡影術說到底并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法術,六個幻影和白龍一齊噴出了寒霜將火焰噴吐抵消,由于年齡段的緣故,白龍的吐息強度比金龍差得遠,不過寒霜對于火焰總有一些克制效用,當這些火混合著蒸汽噴到身上的時候,熱量已經不足以突破白龍鱗片的隔熱層。

  這又給了金龍一種錯覺,她誤認為白龍身上套著能量防護,不過這一道吐息并非完全沒有用處——通過火焰散射的方向和溫度的變化,她鎖定了白河真身所在的方向,她縱身一躍飛撲過去。

  肌肉力量異常強大的四肢使金龍擁有驚人的跳躍能力,不過這一撲卻出了毛病,正在她身體懸空的時候,十幾個陰影突然出現在白河身后,它們各自施放出了弱能術,黑色的負能量光線帶著細碎的破裂聲朝金龍射去,金龍下意識地勉力一躲,卻只躲過了不到一半,黑色的光芒瞬間將她包圍,她慘叫著從半空中狠狠地跌落在地上,發出了有氣無力地吼叫聲。

  身體包裹著黑氣讓艾露迪希拉陷入了深度的虛弱,她勉力揮動翅膀,在連續墜落了幾次之后飛了起來,白河就在那看著她飛,直到她飛上空,才哈哈大笑著朝天一躥,整條龍纏上了金龍的后背。

  艾露迪希拉怒吼著在天上開始了翻滾,白龍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次級指示術滲入了金龍無論意志還是體力都受到負能量嚴重摧殘虛弱不堪的大腦,他壓制著金龍滿是悲憤屈辱的靈魂,變成了人形騎在了金龍的脖子上。

  變成龍騎士的白龍異常得意,他揮舞著尾巴幻化成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金龍的后背,哈哈一笑,大聲地喊了起來:

  “皮皮蝦我們走!”

  艾露迪希拉無力地悲鳴一聲,卻無法抗拒白河的法力,再次起飛揮著翅膀載著他朝森林深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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