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中原武林有人沒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門外的跋鋒寒大跨步前進走到了庭院里,并如同是示威一般,其身上的氣勢竟在周圍卷起了一陣陣的狂風和暗流,讓周圍的賓客們給駭得紛紛起身并下意識地后退著。
而看到那種混亂的情況,那跋鋒寒卻并沒有要收斂的意思,繼續囂張地示威著,壓根就沒把臺階上主位處正坐著的王通、王世充以及歐陽希夷等三個高手放在眼里。
“迄今為止…”
“中原武林讓我很失望!”
“那些所謂的武林名宿和高手,大都是些徒有虛表浪得虛名之輩?”
走到徐子陵的跟前和徐子陵就那斷裂倒塌的影壁隔著對峙,看到徐子陵竟也用澎湃的內力制造漩渦抵消自己的狂風以免對在場的宴桌和賓客們造成影響后,跋鋒寒雖然有些小小的驚訝,但他就還是囂張跋扈且目中無人地繼續出言嘲諷著,絲毫不掩飾他對遠處臺階上那仍舊安坐著的三人的蔑視。
“浪得虛名?”
“行!”
“那便來吧!”
看到對方說話那么難聽,再加上今天自家的師父在場,徐子陵隱隱也想要將自己和寇仲這半年來以戰代練所獲得的成果去展示一番,所以,向來行事穩重的他,這一次竟再也忍不住心下的怒意,主動挑釁并橫劍一招‘云臺三落’就朝著那個叫什么跋鋒寒的沖了上去。
“好劍法!”
“來得正好!!”
看到徐子陵的劍法霸道凜冽且很有種大家風范,不像是那種野路子的跋鋒寒心下暗喜,然后也不管他腰間哼著的利刃,而是徑直拔出他背上破天锏并不退反進地朝著徐子陵迎了上去。
鐺!鐺!!
隨著那個跋鋒寒橫锏一揮,徐子陵的長劍‘碎雪’便接連三下擊在了那鋼锏的厚重長柄的同一個部位并留下一個淺淺的缺口的同時,還直接發出了一聲聲碰撞的巨響。
“好兵器!”
看到自己通體精鋼打造原本該占優勢的破天锏竟反被徐子陵手里的武器占了上風,跋鋒寒心下驚愕并知道對方手持的是一柄寶劍同時,便瞬間放棄了原本打算以力破巧的打算。
“喝!!”
然則,隨著那個跋鋒寒鋼锏一帶怒喝一聲,徐子陵竟不由自主地被迫用出了一招‘飛檐濺雪’并和對方一起齊齊飛到了半空中,并在半空中你來我往地互相揮砍攻擊著。
剎那間!
那聲浪和勁氣、氣流便潑灑一般,朝著四周的賓客們席卷而去,駭得不少準備看戲的賓客們紛紛簇擁著又后退了一大段距離,給倆人在庭院的中間過道上騰出了更多的空間。
就這樣!
隨著倆人大打出手并愈打愈烈,很快,倆人便在大儒王通的越秀莊宴客庭院中間的空曠處上天下地激斗了起來,讓那些原本是打算來看石大家吹曲和瞻仰美人風采的賓客們直呼過癮并大聲地給徐子陵喝彩諸位起來。
然則…
很快眾賓客們就尷尬地發現,一開始時,那個不知名的年輕俊杰還和跋鋒寒旗鼓相當,打得有來有往互有攻防。
可隨著雙方激斗了好一會后,那年輕俊杰不論是經驗還是內力以及氣力上似乎都開始表現出很大的不足之處,竟漸漸地就落了下風,眼看就要打不過了?
而且啊,對方甚至還被那獰笑著的跋鋒寒給壓著連連后退,眼看就要推到那位于庭院更里邊的大儒王通、王世充以及“黃山逸民”歐陽希夷三人所在的臺階處了?
“哈哈!”
“中原武林不過如此!!”
發現跳出來的徐子陵經驗嚴重不足輕易就被自己拿捏,跋鋒寒便當然是一邊繼續搶攻,迫得徐子陵不斷后退的同時,一邊還不忘繼續囂張跋扈得意張狂地朝著臺階上的那三人瞥去并嘲諷道。
因為今天他是來挑戰歐陽希夷的,不是和眼前這種初出茅驢不知江湖險惡的毛頭小子打的,他說什么都要將那個歐陽希夷給撩撥下來并和他動手,那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好大的膽子!”
“有我王世充在此,豈容你這突厥人囂張?!”
發現那個年輕人歲勇氣可嘉但還欠缺點火候并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那王世充就終于忍不住了,直接一拍桌子就準備站起來。
“且慢!”
不過,一旁的“黃山逸民”歐陽希夷卻伸手攔住了他。
“王兄…”
“他是沖著我歐陽希夷來的,還是讓我出馬吧!”
說著,攔住了王世充并示意身為東道主且早已退出江湖的王通不要出手后,“黃山逸民”歐陽希夷便站起來脫去了礙事的外袍,就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替換下那個有膽有識但卻缺乏歷練且底蘊稍差的年輕人。
‘哎!’
‘劍法可不是那樣使的哦!’
而就在這時!
很突兀的,空氣中竟突然響起了一聲含糊不清的女低音?
然后,正在激斗中的徐子陵稍一分神,差點就沒被跋鋒寒的那破天锏上的利刃給削掉腦袋。
“是誰?”
而聽到那聲輕嘆聲響起,正準備下場的“黃山逸民”歐陽希夷趕忙和王世充、王通以及其他的賓客們一起,朝著周圍疑惑地看著。
‘你這笨蛋,聽人家指揮!’
接著,在那個跋鋒寒準備一鼓作氣將徐子陵給徹底打敗的時候,那個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分不清方向和年齡,就只知道是個女人且聽著還有些嬌憨的女低音就再次幽幽地響了起來。
‘凝心!’
‘靜氣!’
‘無痕劍意!!’
聽到這里,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徐子陵顧不上去多想,趕忙下意識地施展了那可令自身脫離控制,并同時還能在短時間內反制周圍敵人的《無痕意訣》技巧,讓一圈如同是亂流般的氣勁瞬間涌出身體并裹挾住了他。
“什么?!”
下一秒,那個不明所以的跋鋒寒一锏劈來后果然上當,然后,竟一個趔趄就被那起勁給帶得直接朝著一旁栽了去。
但幸好,他經驗十分老道,一下就穩住了下盤并回招防守,瞬間就穩住了局勢。
不過,他那一回防,就讓徐子陵得到了喘息的寶貴時間,并得以開始一邊喘息一邊努力恢復著內力和剛剛略顯混亂的思緒。
‘上!’
‘青蓮劍訣!’
而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當那個跋鋒寒憤怒地再次沖來,徐子陵再不敢怠慢,趕忙下意識地用除了那招‘青蓮劍訣’,瞬間將對方的攻勢給擋了一下。
‘回風落雁!’
緊接著,在那含糊不清的女低音里,徐子陵銜接在青蓮劍訣那一擊后,飛快利用青蓮劍訣的銜接,對著那個還想要對自己發動進攻的跋鋒寒來了一招‘回風落雁’,一下子就在合適的距離上依靠著劍氣牽制住了對方,沒給對方靠近自己的機會。
‘飛檐濺雪!’
‘嗯…’
‘最后是飛燕逐月!’
就這樣,幾乎是那個女低音響起的瞬間,徐子陵想都不想,直接就完全信任并下意識地根據對方的指示,先是一招‘飛檐濺雪’將那跋鋒寒差點給挑到半空中,然后沒等對方后仰的身體回正過來,自己便徑直消耗全部劍意化作了一片虛影并對那個沒能從后仰狀態的打擊中完全恢復的跋鋒寒發動了連綿不絕的十幾次攻擊。
‘蒼龍出水!’
最后,剛剛站定的瞬間,徐子陵再次下意識地用出了那種瞬間向前方突進的招式,在順利給那個跋鋒寒的肩膀上增添了一個傷口后,成功突擊到了之前的那影壁前并成功和敵人拉開了老長一段距離,得以大口大口喘息的同時不忘努力恢復著幾乎枯竭的內力和劍意。
“啊!”
“扳回一局了!”
“看吶!”
“好厲害…”
“怎么突然便厲害了?”
“笨啊!”
“那不是有高人指點嗎?”
“打死那個突厥人!”
“打他!”
“突厥人滾出去!!”
這時,點石火光間,看到雙方重新分開,看到渾身都是傷痕的跋鋒寒半膝跪倒在地且身上不斷地飛濺出一顆顆的血珠子,意識到發生了些什么的那些賓客們這才紛紛驚呼著討論起來。
因為他們發現,那個之前看著還功力稍弱的年輕俊杰,眼下竟在打著打著就徹底擺脫了之前的頹勢,直接用那飛快且讓人眼花繚亂的劍法打得那個不可一世的突厥人跋鋒寒跪倒萎靡在地?
“這…”
“好劍法!”
“好眼力!”
“是哪位前輩?”
而同樣,臺階上的三個老頭也紛紛驚呼著的同時對視了一眼。
顯然,他們知道,那有人在幫那年輕人壓制那個突厥高手跋鋒寒,但具體是誰他們不知道,也沒聽出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所以,他們只得繼續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并開始用銳利的眼神朝著賓客和周圍的院墻外環視著。
只不過,畢竟那人似乎是來幫他們的,所以,他們倒也不急著去叫破。
很快跋鋒寒站了起來,顯然,那些傷勢只是皮外傷而已,想要他就這么認輸肯定是不可能的。
“呔!!”
“比試就比試,還讓幫手指揮,那是何道理?”
“何方高人在此!”
“請速速現身!”
接著,他便憤怒地朝著對面的那個正在喘息的徐子陵以及周圍有可能隱藏在人群中的某個幕后幫手咆哮著吼了起來。
可惜,那些賓客們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并在對上跋鋒寒的那嗜血瘋狂的眼神后紛紛鼓噪后退著,并沒有誰要想著站出來的意思。
等了一會,看到遮遮掩掩的某個高人似乎并沒有要現身的意思,覺得對方是瞧不起自己,然后跋鋒寒果斷怒了。
“好!好!好!”
“那就讓他去死吧!!!”
說完,跋鋒寒便狂暴地爆發了自己幾乎全部的內力,然后,整個人如同是瘋魔一般,一手持锏,一手拔出了腰間橫著的利刃并雙持著,用出了他那賴以成名并讓“武尊”畢玄都忌憚不已的‘鋒寒七式’,不要命一般地朝著那徐子陵猛地就沖了上去。
既然對方不想露面,那他跋鋒寒就要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用遙控指揮的方式,讓那個冒頭小子打敗他?
‘蒼龍出水…’
‘破穴指訣!’
‘回風落雁!’
‘飛檐濺雪!’
然則,雖然跋鋒寒來勢洶洶,但是在恢復過來的徐子陵再次快速突進并依照指令用一招‘指訣’延緩了他的行動速度并用接著回風落雁破開了他的內力包裹層并將他挑到半空中無以為憑后,他的下場就基本已經注定了。
‘飛燕逐月!’
‘還有。’
‘飛檐濺雪!!’
在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對空攻擊和連招之后,徐子陵最后又來了一招‘飛檐濺雪’將渾身沐浴在鮮血中的跋鋒寒狠狠摜在了地面上。
然后,再一次消耗完了劍意和內力的徐子陵,便不等指揮,趕忙后退,任由那個如同血人一般的跋鋒寒喘息著并緩緩撐著身體踉蹌地爬了起來。
徐子陵并沒有要趁機了結對方性命的意思,因為他本就勝之不武,再加上彼此無冤無仇,所以就并沒有繼續下辣手。
“咳!咳!”
“呸!”
緩緩站定并狠狠吐出了一口帶著鮮血的唾沫后,跋鋒寒再一次環顧起了四周來。
“這就是中原武林?”
“哈哈哈哈!”
“打不過就在一旁嘰嘰歪歪,那算什么本事?”
“何方高人?”
“為何不敢出來一見?”
萬萬沒想到那個原本劍法清奇但是卻不足為懼的徐子陵在某個人的指點下,竟能那么輕松就擊敗自己,而且還是以那種遙控指揮的方式,跋鋒寒在恐懼和憋屈之余,就自然是很不忿地揚天咆哮起來。
此時,雖然他看起來凄慘,但他知道,那個徐子陵對他手下留情了,并沒有攻擊他要害,只是給他制造了許多的皮外傷并看起來瘆人而已,他并不是就沒有了戰力。
但是,他也知道,繼續打下去,他絕對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徐子陵持劍站定,沒有對對方的言語作任何反應。
因為,此時此刻,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太白劍訣和無痕意決竟然還能那么配合著用且還能達到以弱勝強、玩弄敵人于鼓掌之間的妙用,完全就不像往常他那般想到什么就用什么那么簡單,竟還有著套路存在?
而那種招式間的配合銜接是秘籍上沒有說明的,所以,在心下暗嘆安妮師父不愧是安妮師父的同時,他也開始細細體會著剛剛的所得來,暫時沒空去搭理那個懟天懟地滿臉不服的跋鋒寒。
賓客們繼續你看我我看你,也跟著四下環顧起來,沒有那個在這種時候敢出聲和出列的,因為,他們也不知道,也更好奇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也更想看看那個三言兩語就讓那個突厥高手吃癟的高人是何模樣。
而人群中,知道聲音是誰發出的那寇仲,就當然是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某個仍舊好整以暇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啃著一只荷花雞的糟心小女孩師父,并用眼神去詢問著。
“看什么看?”
“人家又不是高人,讓他自己找高人去!”
(ˉ▽ ̄~)切 安妮很是不屑地撇過頭去,繼續吃著。
因為啊,她身高還差一丟丟才到一米二,她就只是個聰明可愛乖巧伶俐的小女孩而已,和高人就肯定是不沾邊的,對方愛找高人那就找去,反正她不是什么高人。
“桀!”
“混蛋!!”
看到隱藏著的某個高人遲遲不出來,壓根就不搭理他,而有心想要上前繼續和徐子陵打卻又沒有信心能在對方指導下贏的跋鋒寒不由得有點慫了,竟遲遲不敢動手。
“喂!”
“突厥人,回你們的大漠去吧!”
“就是!”
“別來我們中原丟人現眼了。”
“哈!”
“我們中原武林確實不過如此,隨便說幾句就能讓一個年輕后生打得您左支右絀,您啊,干脆還是早點回去練個幾年再回來吧。”
“出去!”
“滾出去!”
“人家大儒好好地擺壽宴,你來添個什么亂,化外之人,真是不識禮數,不知好歹!”
“可不是?”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古人誠不欺我!”
“打完了就滾吧,我們還要聽石大家的演奏呢!”
“對啊!”
“滾!”
“滾出去!!”
等了一會,看到跋鋒寒不敢動手,終于,有些賓客們忍不住了,然后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竟紛紛鼓噪哄鬧著對那個跋鋒寒譏諷和謾罵起來,就只想讓他那個在別人擺壽宴時打上門來并轟碎大門撞破影壁的無禮之徒滾出去。
“哼!”
“跋鋒兄!”
“我來助你!!”
而就在這時,正當跋鋒寒猶豫不決,當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時并說著一些難聽的話讓跋鋒寒有些騎虎難下之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材纖細高挑且手持長劍的妙齡女人用一種寇仲和徐子陵都很熟悉的身法縱身一躍,便越過了大門并緩緩地落到了跋鋒寒的身邊同時拔劍在手,就準備去圍攻有著某個藏藏掖掖的高人指點的徐子陵。
而下一瞬,讓所有人更加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啊!”
“娘?!”
“娘您回來了?!”
幾乎是同時,賓客們便齊齊驚愕地看到,那個不知名的年輕俊杰竟和之前一起的另一個同伴一起,朝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絕色妙齡女子喊起了娘來?!
聞言,那個突然出現并用輕功從天而降的絕色妙齡女子也是一個趔趄,差點就一口氣沒提上來然后直接栽倒在地。
“啊?”
“什么?”
“那、那女子竟是那兩位少俠的娘?”
“不會吧?”
“這…”
“看年齡也不太像啊…”
“嘖!”
“你又懂什么!”
“習武之人,駐顏有術是看不出年紀的,說起來,我曾有幸見過那東溟夫人和東溟派的公主,那娘倆,簡直就像一對姐妹!”
“還有這事?”
“當然有!!”
聽到徐子陵和寇仲的齊聲驚呼以及臉上的表情反應,理所當然的,在場的賓客,包括那三個臺階上的老頭王通、歐陽希夷和王世充三人在內,也是紛紛交頭接耳地大聲討論起來。
他們并沒有懷疑的意思,畢竟,任誰都知道,‘娘’可不是能亂喊的,而那倆人之所以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么說,就必定是有著他們的道理。
“傅、傅姑娘?”
而同樣,那跋鋒寒也驚呆了,且似乎還是個直性子的他,在看到在場的賓客討論以及那個寇仲和徐子陵的反應不像作偽后,便也緩緩放下手里的兵刃并遲疑地皺眉看向了他旁邊的同伴。
“呸!!”
“誰是你們的娘?!”
“小心姑奶奶割了你們的狗嘴!!”
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羞辱,那絕色妙齡女子便氣急敗壞且俏臉漲得通紅,就想要上前對出言不遜的寇仲和那徐子陵出劍。
“娘咧!”
“您不認我們了?”
“我是寇仲!”
“他是子陵啊!”
見狀,寇仲趕忙沖出去并解釋道。
“啊!”
“寇仲和徐子陵!!”
“原來是他們?”
“難怪了…”
“揚州雙龍!”
“四大宗師之徒!”
“果然!”
“英雄出少年啊!”
“我就說,怎么他能打敗跋鋒寒,原來是他們?”
第一次聽到寇仲和徐子陵自報名號,在場聽過倆人名頭的某些賓客和臺階上的那三個老頭便再次紛紛討論驚呼起來。
“呀!”
“是你們?!”
而聽到寇仲的話,那個女子終于是一怔,接著便也跟著面露驚色,同時手里的長劍也緩緩放了下來。
“等等!”
“不對!”
而直到這時,看到那個角色少女的表情,聽到對方的話,寇仲和徐子陵也詫異了,接著仔細看了一會后,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
“你不是我們的干娘!”
“你又是誰?”
因為啊,來人雖然和他們那時隔一年未見的干娘傅君婥很像很像,但是,對方的臉上卻少了一顆美人痣,而且,似乎也更加年輕一點,身材也更加纖細白嫩一點?
“哼!”
“傅君瑜!”
“傅君婥是家姐!”
“亦是師姐!”
盯著寇仲和徐子陵倆人看了一會,最終,那絕色女子沒有隱瞞,而是倨傲地冷哼著說道。
“啊?”
“傅君瑜?”
“呀!”
“小子徐子陵,見過小姨!”
“小子寇仲,向小姨問好!”
對視了一眼,倆人趕緊嬉皮笑臉上前就準備和對方套近乎。
“你干嘛?”
然則,一柄長劍卻突然朝著兩人刺來,并差點就中了嬉皮笑臉不懷好意想要上前擁抱的寇仲的額頭。
“休要廢話!”
“我等今日是來向歐陽希夷討教的,既然你們非要替他出頭,就先打完你們再說!”
“出手吧!”
“我是不會因為姐姐的關系就對你們這些漢人手下留情的!”
看著寇仲臉上不忿的神情,傅君瑜也不啰嗦,直接就很不屑并冷冷地說著,表示她并不會因為兩人和她姐姐的關系就高看一眼。
“這個…”
“好!”
“子陵,交給你了!”
“悠著點,別傷了小姨啊!”
寇仲想了想,然后很沒義氣地拍拍徐子陵的肩膀轉身就走。
“喂!”
徐子陵急了,剛想說點什么,可那個傅君瑜已經沖上來并一招奕劍術朝他的咽喉刺了過來,讓他不得不被迫施展太白劍法格擋和招架著。
跋鋒寒沒有動手,他先是環視并看了周圍一圈,看到某個高人沒有要出現的意思后,他心下一惱,才再次上前并大聲吼道:
“方才那位高人!”
“不知還有何指教?”
說著,他和傅君瑜倆人很快互相配合著,讓徐子陵瞬間落入了下風并險象環生并眼看就要飲恨當場了。
“師父?!”
看到那個‘小姨’竟玩真的,寇仲急了,并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桌子,同時手里緊握著腰間的彎刀,表示如果他們的師父不管,那他可要上前幫忙了。
“切…”
安妮還是很有些不屑。
但她頓了頓,就還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用某種神奇的傳音魔法繼續出聲指點著,讓那危急萬分的徐子陵很快就轉危為安,并一個人憑著太白劍法和那倆人周旋了起來。
很快,眾賓客和三個老頭就驚愕地看到,剛剛還眼看就要敗亡的徐子陵竟再一次穩住了局勢,并隱隱反過來壓制了那倆人?
“真是厲害!”
“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更厲害的是那高人,眼光獨到,我等萬萬不如!”
于是,大儒王通、歐陽希夷以及王世充三人便再一次面露驚色地討論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也看得出來,那個徐子陵這一次打得更加保守了,而且,攻擊也是點到為止,以至于三人打斗了許久,竟都沒有給任何人增添半點的傷勢?
“你們說…”
“那高人是誰?”
“這還用猜?”
“是她…”
“肯定是!”
“唔…”
“應該是了…”
又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自己遠遠不如的那三個老頭便絲毫不掩飾他們各自眼中和面上的驚愕和忌憚神色,并似乎也已經隱隱猜到了出言相助那徐子陵的是誰了。
只是現場人實在太多,而對方傳音的功法又十分地奇特,讓他們亦無法分辨具體方位。
就在這時!
一陣陣雖然沒有熟悉的調子,但是卻頓挫有序、曲調轉折、悠揚悅耳的蕭笛聲響了起來,并如同是一層輕紗般瞬間就籠罩了整個越秀莊,讓在場的賓客和正在激斗的徐子陵、跋鋒寒以及傅君瑜三人齊齊下意識地停了手并不自覺地側耳傾聽起來。
那美妙的蕭聲仍舊繼續著。
并時而高昂慷慨、時而幽怨低徊、就如同是一縷清風在天地間獨自徘徊般,輕易就讓眾人滌清了諸多煩惱并勾起了在場每個傾聽者深藏在心中的哀思和某些不堪回首的傷情。
隨著蕭聲持續…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先籟入耳,在場的賓客和高手們只覺得世間所有的一切,什么勝敗、什么生死、什么名望、財富、權勢乃至一切的一切就統統都不重要了。
人們全都沉浸在了音樂中,不分彼此,并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爭端。
顯然!
那就是傳說中的音樂大家石青璇石大家的蕭聲,那就是被人們津津樂道且今晚聚集在此的主要目的!
只不過,此時人們幾乎忘了所有,只是忘情地傾聽著,甚至有些人還被音樂給影響并淚流滿面,哪里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過了許久…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蕭聲停了下來。
然后,那原本正和跋鋒寒和傅君瑜大戰的徐子陵第一次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施展輕功追了出去,緊接著,那王通、歐陽希夷、王世充三人也跟著飛躍到了越秀莊的院墻上。
只可惜,他們三個老頭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點,而等他們飛躍上去時,又哪里還有那個石青璇石大家和那徐子陵的倩影?
“師父!”
“我要去看看,您要去嗎?”
終于,這時才回過神來的寇仲心便當即急如焚并小聲地朝著某個竟然還有心思吃東西,似乎完全沒有被剛剛的音樂給影響到的糟心小女孩師父問道。
因為啊,他的兄弟徐子陵剛剛追出去了,他但是想想都覺得有些心癢難耐并再也不想忍下去。
“不去!”
( ̄~ ̄)嚼!
“不就是個會吹曲子的家伙嘛!”
(ˉ▽ ̄~)切 安妮表示,吃飯對她來說就更重要一點。
再說了,對方吹曲子吹得好并混入某種魅惑人心的功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追星族,才不會去做那種掉份丟臉的事情咧!
“那…”
“我就先去了?”
說完,寇仲再也不忍不住了,然后也沒說之后要去哪里匯合的事情,直接使用輕功就飛離開了越秀莊。
而同樣,聽了一曲再無戰意且自知留下也只是自取其辱的跋鋒寒和傅君瑜倆人也二話不說,徑直轉身從大門聯袂離開,一句狠話都沒有留下。
“在下王通!”
“王世充!”
“歐陽希夷!”
“可是安前輩大駕光臨?”
“還請出面一見,我等也好略盡地主之誼?”
終于,發現石青璇已經走了且那兩個搗亂的突厥高麗人也走了后,那三個跳上圍墻卻沒達成目的的三個老頭才轉身返回臺階的高臺上,并齊齊拱手朝著周圍用雄渾的內功大聲地問著。
( ̄~ ̄)嚼!
可惜,安妮只是吃著她的,壓根就沒有搭理。
想想也是,她就只是來吃東西的,可沒興趣去跟那三個老頭廢話!
再就是,她才不是什么前輩高人,也不姓‘安’,所以啊,他們肯定不是在喊她,她就自然是沒有要去搭理的理由的。
“咳!”
“今夜不虛此行啊!”
“是啊!”
“不僅看了一場打斗的好戲,還聽到了石青璇石大家的蕭聲,說出去可要羨煞旁人咯!”
“是極!”
“遺憾的是,沒能一睹石大家芳顏?”
“得了吧!”
“這已經可以了。”
“走了。”
“夜深了,咱們該去向主人辭行了。”
“同去!同去!”
就這樣,在場的賓客們在開始興奮地竊竊私語和討論了一會后,看看某個隱藏著的高人并沒有要出現的意思后,有些人便開始上前,向那三個老頭辭行著。
當然!
某些原本就是混進來別有目的的賓客們則只是在討論了一番后邊自行離去,很快就讓這個張燈結彩的壽宴現場漸漸地變得冷清下來。
直到最后,直到賓客們都走光了,大儒王通、洛陽王世充以及武林名宿“黃山逸民”歐陽希夷三人也都沒有等到他們期盼的那高人,也就是那寇仲和徐子陵倆人的師父,那個天下第四大宗師安妮的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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