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
在吃飽喝足之后,當安妮聽艾蕾娜說起了昨晚在屋頂上發生的事情,然后覺得可能有些好玩,便執意要去找克蕾雅以及拉基問問情況,想知道對方有沒有找到那只吃人的妖魔什么的。
然而,很意外的是,她們倆人竟從那居高臨下的露臺處看到:克蕾雅不知道什么時候竟已經全身打著繃帶并被送到了那倆人所在的那家旅館的雙人客房里,還躺在了其中的一張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起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看到那種情況,覺得很稀奇的安妮和驚駭不已的艾蕾娜就當然是不敢怠慢,趕忙第一時間小跑著趕到了對方的那旅館里并準備看望和詢問一番。
“唔?”
“是你們?!”
然而,讓安妮和跟在安妮身后的艾蕾娜齊齊有些意外的是,在那房間里的,竟然還有昨天想要對她們進行排查的那兩個為首的城衛軍頭目?
當然,對方同時也還是昨晚和克蕾雅以及艾蕾娜交過手的那倆個家伙。
“太好了!”
“是安妮和…”
“你們也在這個城市嗎?”
而看看到安妮和穿著華麗鎧甲但還是一眼給認了出來的艾蕾娜倆人到來,拉基在同樣感到意外之余,就當然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歡呼著迎了上去。
不過,他還算是比較機靈的,最后就還是忍住了,沒有直接當著外人的面喊出艾蕾娜的名字。
“克蕾雅?”
而艾蕾娜卻不管那么多。
她先是上前兩步,看到了克蕾雅的慘狀,再看看那倆人似乎也受了傷,還以為克蕾雅是被倆人給傷害的,于是她心下的火氣瞬間就涌了起來,然后就轉向直面那倆人,就想做點什么。
“哦?”
“你們認識?”
“哈!果然是一伙的!”
“我就知道!”
然而,那倆人卻對艾蕾娜的那無聲威脅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不主動開口解釋,反而是那個長得有些猥瑣的男人還很不忿地對艾蕾娜認識克蕾雅的事實嘲諷和不滿地嘀咕著說了兩句。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安妮沒有管艾蕾娜和那兩個家伙之間眼看就要爆發的沖突和恩怨,她只是奇怪地朝著迎上來幾乎想要哭出聲的精神小伙拉基問著。
當然了,現在對方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有些萎靡,并不是太精神,像一天一夜都沒有睡過覺的樣子?
“她快死了!”
“我們看她可憐,外加大教堂里還潛伏著妖魔,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就把她給先送回這里來了。”
那個猥瑣的男人看到安妮竟無視他們倆人,然后有些不滿的他才這么嘴硬般語氣不善地解釋道。
安妮不解地瞅了那個怪里怪氣的家伙一眼,然后想了想,就還是繼續看向嗚咽著抹眼淚的拉基,示意對方趕緊解釋清楚,畢竟她是真的挺好奇的。
當然了,她跑來問就僅僅只是好奇而已,別的事情她可不一定會做。
“是克蕾雅…”
“克蕾雅她去大教堂搜索妖魔蹤跡的時候被妖魔給打傷了,現在還在昏迷著!”
“她…”
嗚咽著,拉基斷斷續續地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將克蕾雅離開房間后的某些始末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
“她、她出去的時候是深夜了…”
原來,昨晚深夜,克蕾雅按照計劃打算再次趁著夜色潛入那大教堂繼續調查妖魔的情況,而中途發生的小插曲艾蕾娜也已經跟安妮說過了,無非就是那倆人和克蕾雅在屋頂上大鬧了一場,然后艾蕾娜出現后克蕾雅才得以趁機溜走并繼續前往大教堂調查。
可哪想,這一次,克蕾雅竟然真的碰到了那只吃人的妖魔,并還和其大戰了一場。
而那巨大的動靜就當然是引起了大教堂守衛和城衛軍的注意,于是,眼下正在房間里的那兩個城衛軍的軍官們也當然是聞訊后第一時間趕了去。
可結果…
包括他們在內,他們帶去的十幾個精銳士兵全都倒下了,死了多少人暫時不便透露,反正很慘就是了!而克蕾雅更是為了保護他們倆而身受重傷,最后要不是更多的人趕到然后還放了把火驚走那只妖魔,只怕現在情況怎樣可就是很難預料的。
而這,就是為什么那兩個城衛軍的軍官會在這里,而且身為‘大劍’的克蕾雅卻沒有被抓起來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說…”
“伱們這些個笨蛋昨晚又砸屋頂又燒房子地折騰了一個晚上,最后除了損兵折將之外,就什么事情都沒有辦好!”
“不僅妖魔沒有抓住或者消滅,就連克蕾雅都弄成了這個模樣?!”
聽到那個拉基將事情給說完,安妮著實是有些小吃驚地將事情給大概總結了出來。
“這個…”
張了張嘴,拉基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
畢竟他當時并沒有跟去,只是克蕾雅被抬回來后,他才從旁邊的那兩個城衛軍軍官的口中獲悉了事情的大概經過,所以,他也不好去評判什么。
“桀!”
“你這小鬼少在那里說那種風涼話啊!”
“你知不知道那只妖魔有多強?”
“她這個半人半妖的大劍怪物都倒下了,我們還能怎么辦?!”
看到安妮和拉基的目光齊齊朝著自己兩人看來,那個猥瑣的城衛軍軍官便氣急敗壞地上前爭辯和怒斥著。
“切!”
(ˉ▽ ̄~)切 “沒用就是沒用,還辣么多借口!”
安妮撇過了臉去,壓根就不想去跟對方辯那些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
“可惡!”
“你這個小鬼到底是什么人?”
“我們昨天還沒去找你麻煩呢,你現在還敢這么跟我們說話?!”
看到安妮的表現,那個猥瑣的男人瞬間大怒,然后想到昨天的時候就憋了一口氣的他,直接就打算發飆并大跨步走過來,就想對安妮做點什么。
“你…”
幸好,他的那個同伴及時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而同時,安妮身后那全副武裝,穿著那副嚴嚴實實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不凡的金紅色鎧甲的小跟班艾蕾娜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直接就讓他瞬間打消了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得不悻悻地停下并退了回去。
“她是安妮…”
“我和克蕾雅的朋友。”
沒想到那倆人竟然和安妮有著某種嫌隙,而且還不是第一次見面,雖然不知道雙方發生了些什么,但是,想想安妮的瞬間鎮壓一名大劍和一只妖魔的本事,再想想艾蕾娜都甘愿充當隨從仆人的事實,拉基雖然也不喜歡那個叫做‘西鐸’的猥瑣男人,但是,鑒于對方將克蕾雅給他送了回來,他就還是小心地介紹和警告了對方一句。
“她可是很了不起的,你們最好別惹她?”
至于有多了不起,拉基則不好多說,畢竟其中關系到克蕾雅和艾蕾娜的某些計劃,而且,有些事情除非是親眼看到,不然就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很了不起?”
那個西鐸顯然是誤會了些什么,以為拉基說的安妮‘很厲害’是指安妮的身份或者地位什么的。
于是,他先是不屑地笑了笑,接著才很不爽地大聲駁斥道:
“那又怎樣?”
“這里可是圣都拉波納城,是我們的地盤!”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來到這里,都給我老實點!”
“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他沒有多說,但他的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沒錯!
雖然昨天在那個酒店的頂層看到安妮倆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那個小女孩的身份很不簡單,要不然也不可能住在那種地方,也更不可能會讓那個老東西那么去維護,再加上還有一個亦步亦趨的女騎士護衛著…但是,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又或者有什么地位,西鐸就只知道,這里他們的地盤,而他是這里的城衛軍頭目之一!
即便他礙于城里某些大人物的面子不會跟對方太為難,可是,如果對方真個做了什么違法的事情,他也肯定不會太客氣就是了。
“我想起來了!”
“你們既然跟她認識,而且還不讓我們去排查,那她想必也一定是那種半人半妖的大劍怪物,對吧?”
緊接著,讓安妮和拉基都很有些意外的是:對方隨口胡咧咧并含恨說的幾句氣話,竟然真個就猜到了艾蕾娜的真正身份?
“我要不是…”
“蓋克,你干嘛啊?”
但幸好,沒有等對方繼續說下去,沒有等艾蕾娜想著要不要立即殺人滅口,對方的那個同伴就再次伸手拉住了他。
“好了!”
“西鐸,還是少說兩句吧!”
“不管怎么說!”
“也都是克蕾雅救了我們的性命,我們都欠她一份恩情。”
然后,那個身上同樣綁著繃帶且看起來很強壯的軍官,那個喚作蓋克的家伙搖了搖頭并用堅定的眼神看向了他的同伴,示意其不要再多生是非。
“不管你信不信…”
“人家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她現在真的不是大劍哦!”
扁扁嘴,雖然對方都猜出來了,但是安妮想了想,就還是轉過身去并俏生生地指著艾蕾娜保證道。
沒錯的!
艾蕾娜以前雖然確實是大劍,但是,現在對方成了她的小跟班后就不是大劍了,以后應該也不會是,關于這一點,安妮可是非常肯定的。
“嘁!”
“你說不是就不是?”
可惜,那個叫做西鐸的猥瑣家伙卻并不買賬,雖然被同伴拉著,但是卻仍舊嘴硬地回了這么一句。
“這樣吧!”
“要不咱們打賭?”
“人家讓她脫下頭盔給你看,如果她是你們認為的那種大劍,人家就讓她去幫你們對付那只妖魔;如果不是,你就學狗叫并跑出去在大街上爬三圈?”
雖然這個事情較真起來十有八九是安妮要輸,但是,本著左右自己都沒啥損失的原則,她就還是理直氣壯地朝著對方這么提議道。
“你!!”
聞言,那個西鐸不由一怔,然后下意識地朝著一聲不吭的艾蕾娜看去。
“哼!”
“我才不跟你這樣的小孩子一般見識!”
但很快,也許是安妮的言之鑿鑿嚇到了他,也許是他自己也沒有那種必勝的把握?反正,他很快就慫了下來并悻悻地抱著胳膊站到了一旁不敢吭聲和繼續接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戴著那封閉式頭盔的艾蕾娜已經好幾次偷偷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他了。
而從那隱隱帶著殺意的視線就不難判斷,她現在肯定沒有在想什么好事情!
“喂!”
“現在不是說那種事情的時候啊!”
終于,拉基忍不住了,趕忙開口打斷了想要繼續岔開話題的眾人。
“克蕾雅受傷了!”
“很嚴重!”
“安妮,你能不能想想點辦法?!”
想到安妮的本事,想到安妮能鎮壓妖力的事情,拉基就當然是用那種帶著哭腔的語調焦急地跺著腳催促和請求著。
“辦法?”
“受傷了就好好養著唄,能有什么辦法?”
安妮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那么肯定她有辦法。
“放心吧!”
“死不了的,她休息兩天就能恢復過來了。”
接著,看到拉基那焦急的目光,看到他還想說點什么,安妮便趕忙伸手阻攔,并大大咧咧地安撫起來。
她大概知道對方想要說點什么,但是,鑒于這里有著兩個外人在,再加上克蕾雅確實是暫時死不了,所以,她就當然是不太想用那種不容易被這個世界的人理解的手段。
況且,在那夕雷山上的時候,克蕾雅那家伙還口口聲聲地說什么要和艾蕾娜去密謀調查‘組織’并揭穿‘組織’的真面目什么的…然后還說,如果情況真的如她們所想的那樣的話,最后是還要推翻那個組織?
可現在,抓一只區區妖魔都能傷成這種凄慘樣子,如果連這種小麻煩都解決不了的話,那還是干脆死掉算了,她安妮女王大人才不會幫這種笨家伙呢!
“真、真的嗎?”
“她沒事?”
聽到安妮說克蕾雅沒事,拉基就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可是!”
“你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但接著,拉基就又繼續期待和祈求般向安妮求助著。
他想說的就毫無疑問是想讓安妮用那種神奇的手段,就比如鎮壓妖魔和妖氣時所做的那種,不過,鑒于現場有那個蓋克和那個同樣被他討厭的西鐸在,所以他就并沒有敢明著去說。
“人家能有什么辦法?”
“受傷了就去看醫生!”
“需要人家給你們一點錢嗎?”
安妮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并皺著眉頭問道。
這下拉基沒轍了,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要去說點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才好。
“沒用的!”
“她是半人半妖,除了給她包扎傷口,我們能做的并不多。”
“大教堂里的牧師和祭司們就是最好的醫生,他們都沒辦法,你找誰都沒用的。”
這時,看到拉基有些病急亂投醫,以為拉基是想要安妮利用身份或者某些勢力去尋找更好的醫生,那個蓋克便在開口否定的同時緩緩說道:
“總之!”
“我們先回去了。”
“如果她醒過來的話,記得讓旅館的老板派人去通知我們一聲。”
“對了!”
“妖魔現在應該還潛伏在大教堂里,雖然我們派遣了更多的士兵,但可不敢保證它會不會跑出來害人,你們最好是小心一點,晚上不要亂跑?”
昨晚妖魔出現并在大教堂里吃人的時候,他們正在和克蕾雅以及那個女騎士在酒店的屋頂上糾纏著,再加上對方是一名‘大劍’的朋友,所以,他很確定倆人的身份應該和妖魔無關。
因此,在說完后,他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安妮和安妮身后的那個神秘的板甲女騎士一眼,接著便拉著他的那個還想說點什么的同伴西鐸轉身離開,并沒有要繼續呆在這里討人嫌的意思。
“不就是一只妖魔嘛!”
(ˉ▽ ̄~)切 安妮當然沒有將對方那種警告放在心上,所以,她也不跟對方告別,直接就有點不屑地撇過了頭去,壓根就沒有要去虛心接受對方警告的意思。
過了一會,等那倆人下樓的腳步聲遠去,擔心彷徨的拉基和同樣擔心的艾蕾娜才齊齊再次看向了安妮。
而倆人雖然沒有吱聲,但倆人的眼神所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非常明顯了。
“放心吧!”
ε(ο`)))唉 “她真的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但安妮還是那句話,還是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緊接著,看了看這里沒有什么熱鬧之后,她便想都不想,直接就轉身溜達了出去。
畢竟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距離晚上宵禁沒有多少時間了,到時候街道上的人會全跑光,店鋪也全都關門,所以,她就必須要在那之前好好地逛一逛、玩一玩才行。
“拉基!”
“既然安妮大人說沒事,那應該就沒事了。”
“答應我!”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看到安妮出去,艾蕾娜不敢怠慢,只得趕忙出聲叮囑了拉基一句并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的克蕾雅,然后也不得不跟著快步追了出去。
“喂!”
“你們…”
看到那些人一下子全跑光,然后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和昏迷著的克蕾雅,拉基就當然是有些傻眼的,直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但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克蕾雅,他想了想,就還是將床頭邊的臉盆端起,準備去找旅店的老板要點熱水,然后替渾身都是血漬的克蕾雅好好擦試一下。
畢竟,這是他拉基這個克蕾雅的小跟班兼隨從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