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也不知為何,在曼清院里的眾多江湖人士沒有來得及反應前,「邪王」石之軒悍然現身并不管不顧地朝著寇仲和徐子陵倆人發動了猛攻!
然后,讓在場所有人驚掉一地眼球的是:就在寇仲和徐子陵倆人短短幾招之間就落敗,并眼看就要被「邪王」石之軒給擊殺或者抓走,當包括宋閥的宋師道和李閥的李世民等和雙龍有舊的人都來不及反應或是出手去救助攔截時,很突兀地,那個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小女孩,那個被江湖人廣為流傳的「獰熊」出現了。
緊接著,再次讓曼清院當場的英雄豪杰們難以置信的是:那「邪王」石之軒見事不可為,竟真的干脆利索地轉身就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去和那個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小女孩較量一番?
而在那個小女孩大宗師拎走了重傷的寇仲和徐子陵倆人后,隨后趕來的陰葵派陰后祝玉妍以及慈航靜齋的師妃暄、了空和尚等人就自然也是撲了個空,并在對峙了一番后默契地離開,誰也沒有為難誰。
之后,見識了那等盛況之后,曼清院聽留閣里的混亂和喧囂就自是轟然炸起且不必去多說的了。
那些個因為種種不可告人目的而齊聚洛陽的天下群雄們,他們在得以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那個傳聞中的天下四大宗師的廬山真面目和風采的同時,也終于第一次親眼看到并驗證了那傳聞中的‘邪王見了都得繞著走’的駭人事實。
當然了,相比于那些,當晚聚集曼清院聽留閣的天下群雄們則更加想要知道的是:無緣無故,那個「邪王」石之軒為什么要瘋了般突然去襲擊那寇仲和徐子陵倆人?
對方的行為,就像是想要向眾人傳達某種信息一般?
對此,在那「邪王」石之軒一聲不吭地逃離,在那個大宗師小女孩帶走了寇、徐兩人,在隨口趕來的「陰后」祝玉妍以及師妃暄等人也先后離開后,那些個聚集在曼清院聽留閣內的天下群雄們在驚懼和惶恐之余,便開始不約而同的紛紛猜測和大聲討論起來。
最終!
在經過半宿的混亂和喧囂之后,終于,聚集在聽留閣里的那些各路江湖人士們在經過大膽和合理的推測后,又得出了這么一條相對驚人且相對靠譜的結論,那便是:
之前,被慈航靜齋存放在凈念禪院里并由了空大師看管的‘和氏璧’其實不是被「邪王」石之軒給偷走的,而是被余杭‘雙龍’軍的寇仲、徐子陵給偷走的。
當晚,那出現在凈念禪院并被四大金剛護法徹夜追捕的兩人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影子刺客」楊虛言和「多情公子」侯希白,而是故意偽裝并隱瞞身份的寇仲和徐子陵!
而同樣,偷走‘和氏璧’的也根本就不是「邪王」石之軒,反而是那個剛剛出現并救走‘雙龍’的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獰熊」安妮!
那「邪王」石之軒之所以出現并悍然襲擊寇仲和徐子陵,除了有著不忿自己被人栽贓陷害并打擊報復的意思之外,很可能還有著想要從那倆人的身上奪取那‘和氏璧’并將其據為己有的那層打算在?
于是乎,當群雄們自認掌握了新的證據和信誓旦旦地確定‘和氏璧’很可能就在那同時掌握著‘楊公寶藏’秘密的寇仲和徐子陵身上,確定那‘雙龍’很可能已經獲得了那‘得之可得天下’的兩樣東西后,一股緊張和不安的氣息便瞬間籠罩了那些群雄和門閥們的心頭。
且據知情人稱,當晚,那了空大師在得知了情況后還親自去拜訪了「知世郎」王薄,當兩人連夜商談和推敲了一番‘和氏璧’失竊的經過以及那兩個蒙面男子的大概體型和語態后,也得出了和曼清院聽留閣內的群雄們幾乎一模一樣的結論?
有鑒于此,那不怕死的「知世郎」王薄也不知道是出于哪種心思,竟在當夜便廣發武林英雄貼,其上著重聲明和公開了他和凈念禪院的了空大師討論后得所出的結論:‘那‘和氏璧’確實就是被‘雙龍’軍的寇仲和徐子陵所盜’的驚人事實!
就這樣!
第二天的清晨,各方豪雄的人馬偵騎便紛紛四出,開始在洛陽城里刮地三尺般大肆搜索著寇仲和徐子陵師徒三人的下落,以至于和‘雙龍’軍本就有著密切聯系和盟約的宋閥也不得不在派人偷偷給寇仲和徐子陵捎去了一封書信說明情況的惡劣后暫時選擇了明哲保身,不敢對此有太多的反應。
然則!
和大多數人篤定認為‘和氏璧’確實就是寇仲和徐子陵倆人或者其師徒三人所盜的情況不同,陰葵派的人似乎有著不同的看法。
這不?
當各方豪雄的人馬偵騎還在洛陽城里掘地三尺到處搜索寇仲和徐子陵師徒三人的蹤跡并駭得不少的洛陽百姓家家關門閉戶害怕萬分,鬧得洛陽的局勢如山雨欲來風滿樓般地緊張時,那個昨晚才小勝了師妃暄一場以至于心情似乎很是不錯的妖女婠婠卻徑直來到了寇仲和徐子陵倆人的那處秘密據點別苑里。
“怪事了!”
“你們竟真的還呆在這里,外邊眼下各路人馬瘋了一樣在找你們,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找上門來了,你們就不怕?”
當婠婠不請自來直接在晨曦中翻窗而入并一眼看到寇仲和徐子陵倆人正在那堂屋的大廳內打坐療傷,絲毫不介意外邊的喧囂時,她也不禁有些奇怪地出聲并調侃著道。
可惜,不管是寇仲還是徐子陵就僅僅只是抬眼瞥了她一下,看到是熟人后就并沒有要反應的意思,也更沒有要防備,仍舊繼續運功療傷著。
昨晚他們兩人可是幾招就敗于那可怕的敵人之手并身受重傷的,而要不是他們兩人的那安妮小師父及時出現并嚇走了那「邪王」石之軒,眼下他們只怕就已經落到那個可怕的瘋子手上并飽受各種折磨了,所以,看到來人是婠婠且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對他們不利,那他們就自然是要繼續抓緊時間療傷的。
“嗯?”
“竟備有吃的?”
“太好了!”
看看倆人運功不搭理自己,婠婠也不惱,只是笑吟吟地徑直走到一旁的桌子處,一點都不客氣地拿起了那原本該是給倆人準備的早餐自個吃了起來并好一會才隨口問道:
“師尊她小人家呢?”
“還沒起床?”
雖然身為婠婠這樣的一流高手接連幾天不眠不休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但畢竟她昨晚可是和師妃暄惡斗了一場并又和她的恩師祝玉妍搜索了大半宿,接著一大早又從匆匆趕來這里,所以,現在的她確實是真的有些餓了。
“也是,她昨晚很晚才帶你們回來,估摸著要睡到晌午后了!”
自己畢竟曾在那個糟心小女孩大宗師的座下當過一段時間端茶送水的小丫鬟,所以,對于對方的某些性子和生活習慣婠婠就并不陌生。
“不過…”
“依她那性子,只希望待會兒可別鬧出什么大事出來才好?”
“哎!”
“反正婠兒是沒辦法的。”
看看倆人并自顧自地邊吃邊說的婠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她竟突然莞爾一笑,并狡黠地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妖艷表情朝著兩人打趣著這般說道。
只可惜,寇仲和徐子陵倆人似乎已經運功到了某個關鍵時刻,以至于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所以,就自然是看不到她的那副妖艷之中還夾帶著一絲絲幸災樂禍以及等著看好戲的那種詭異表情的。
當然了!
婠婠的那幸災樂禍表情,就肯定不是針對寇仲或徐子陵的,至于究竟是去針對誰,那就是個見仁見智且值得去細細揣度的好問題了。
或許…
那就是她之所以在和她那陰葵派的恩師祝玉妍分開后,就迫不及待并急急忙忙趕來這里的真正緣由?
“對了!”
“你們應該都知曉了吧?”
“外邊的人,都說是你們師徒三人偷了‘和氏璧’,還說那晚出現在凈念禪院并被四大金剛護法徹夜追捕的兩人也根本就不是那「影子刺客」楊虛言和「多情公子」侯希白,而是你們?”
“同樣!”
“那個出手并在了空和尚眼皮子底下偷偷搶走‘和氏璧’的,也根本不是「邪王」石之軒,而是你們的那位小師父?”
“但婠兒卻知道,他們說的可能也不太對…”
“不管是不是你們倆偷走的‘和氏璧’,也不管那個石之軒有沒有被冤枉構陷,婠兒卻只知道,依那石之軒的性子,他應該不會在意那種事情,而之所以去去找你們,肯定就是有著別的目的在的。”
“他肯定是為了別的東西才襲擊你們的。”
也不管倆人有沒有在認真聽,陰葵派的妖女婠婠完全就不把她自己當外人,只是繼續邊吃邊分析著。
“哎…”
“寇仲夫君…”
“你就不能將楊公寶藏的入口偷偷告知婠兒嗎?”
“婠兒向你保證,婠兒真的只想取走那被魯妙子藏在里頭的‘圣舍利’,至于別的物件…”
“婠兒發誓就絕不多碰一下,全都留給夫君你們,怎樣?”
說著說著,婠婠突然幽幽地嘆息一聲,并再一次向正在打坐著的寇仲看去并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懇求起來。
沒錯!
和眼下正在洛陽城里掘地三尺尋找寇仲、徐子陵師徒三人蹤跡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天下群雄和無知狂徒們想的不一樣的是:陰葵派的圣女婠婠和「陰后」祝玉妍卻從不認為石之軒襲擊寇仲和徐子陵倆人是為了辟謠或者追問‘和氏璧’的事情。
恰恰相反!
她們師徒一致認為,那石之軒的目的應當和她們一樣,都是奔著那顆被魯妙子藏在楊公寶藏之內的那‘圣舍利’,也就是‘邪帝舍利’去的!
而對方之所以在那種公開場合悍然襲擊倆人,指不定,就不過是想要欲蓋彌彰轉移視線并刻意為之的?
要知道,‘邪帝舍利’在她們圣門之內可是被稱之為「圣舍利」的存在,其原本為第一代邪帝謝泊尋找一套有關醫學的帛書時,無意中于一座屬於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內偶然發現的陪葬品,原本那是很稀疏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但因其無意中創出了一種能把人的元精注入晶球并能讓下一代邪帝用取出的方法,于是,‘邪帝舍利’便成了圣門中最為特殊且能讓圣門中的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寶貝。
最重要的是:歷代「圣門圣君」,也就是江湖人稱的‘邪帝’們在臨死前都會將畢生的功力灌注其中,所以,那晶體蘊內至少就蘊含著數代圣君們的功力,而一旦有人獲得并汲取其中的元精,則必定會使其功力大增,甚至達到或是超過上一代‘邪帝’的那種程度!
正是因為這樣,她們陰葵派師徒以及圣門中的其余宗派宗主長老乃至于「邪王」石之軒等人才會一直孜孜不倦地搜索和窺覦那‘邪帝舍利’的線索,而婠婠和祝玉妍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那‘圣舍利’的真正所在的,所以,她們才會認定石之軒襲擊寇仲和徐子陵倆人也肯定是沖著那‘楊公寶藏’,也就是那‘邪帝舍利’去的,而肯定不是外人所認為的那‘和氏璧’!
可惜,不管婠婠怎么說,寇仲就仍舊是不為所動,仍舊在默默運功療傷著,壓根就沒有搭理她那陰葵派妖女的意思。
而寇仲不為所動的情況下,徐子陵就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
畢竟婠婠和他不太熟,且還是寇仲內定的婆娘,作為兄弟,他可不敢在對方的家務事內隨便去插話。
“你!!”
看到寇仲不為所動,任自己好說歹說就是沒反應,婠婠就當然是有些氣不過。
“好吧…”
“夫君好狠的心!”
“既如此…”
“可莫要怪婠兒了?”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婠婠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竟話鋒一轉,然后原本不忿和哀怨的表情一變,就就那么繼續吃吃喝喝并不懷好意地看向了門外。
因為,她聽到了,此時,一個輕盈的腳步聲正在越來越近…
哐!!
“寇仲!!”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外邊….”
終于,隨著那步伐急促的腳步聲來到這個大廳的門前并猛地一下推開那兩扇高大的木門,一個上身一襲月白色半臂,里頭和下身則是一套淡綠色襦裙,看起來約莫二八年華左右的少女闖將進來,并開口就朝著正打坐的寇仲和徐子陵怒聲吼道。
而來人就并不是誰,赫然正是宋閥的宋玉致,那個和寇仲有著密切關系的女人!
下一瞬,沒等睜開眼的寇仲起身,宋玉致便一眼發現了客廳一旁那個正慵懶地斜躺在桌子邊吃著東西且妖艷貌美得連她這個女人看了都覺著有些怦然心動的婠婠并疑惑地問道:
“寇仲!”
“她…”
“是誰?!”
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又或者是對方的樣貌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對方很可能跟大廳內的那兩個男人中的某一個有著某種關系的宋玉致便下意識地決定先問這個問題。
“嘻!”
“這位姐姐。”
“婠兒是寇仲的未婚妻呢,你又是誰?”
也許是為了報復寇仲方才無視自己,又或者是有著別的其它心思在,于是,婠婠便在寇仲開口之前,慵懶地將某個可怕的事實給說了出來,并還朝著宋玉致拋了一個嬌媚的眼神。
“寇仲?!”
見狀,宋玉致是表情瞬間一變,然后徑直看向了正在打坐的寇仲并漲紅著臉怒聲問道。
不得已,寇仲和徐子陵齊齊停下了運功,然后對視了一樣后表情各異地緩緩站了起來。
“玉致!”
“你聽我解釋!”
然后,寇仲當然是上前走到了宋玉致的跟前并有些狼狽地準備開口。
“說!”
“她是誰?!”
可惜,宋玉致卻并不買賬,只是陰沉著臉并繼續冷聲問著,以至于連她原本來這里想要做些什么,連她一開始的某個目的都不管不顧了。
“這…”
寇仲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最后,窘迫不已的他只得用求助一般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兄弟徐子陵,在想讓對方幫忙的同時,并還不忘恨恨地朝著那個仍舊慵懶地斜躺在桌子邊吃著他們的東西然后還得意地朝著他示威的妖女瞪了一眼。
“玉致小姐!”
“事情是這樣的…”
兄弟有難,徐子陵自然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于是,在事情變得更糟糕之前,他便趕緊用簡潔和盡可能偏向寇仲的措辭將某件已經是事實且他們也無能為力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總之!”
“事情是在和你們宋閥結盟之前還是之后發生的,連我們也不清楚。”
“但我敢以人格擔保,那決不是仲少的本意!”
“我們那師父,玉致小姐你應該也知道的,她就喜歡亂來,要不然,我和琬晶妹子只怕也不會…”
說道這里,看到宋玉致臉上的憤怒情緒漸漸變少,轉而換成了更多的愕然和驚訝后,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的徐子陵才苦笑著耷耷肩,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是真的嗎?”
“你為什么一直不說?!”
聞言,那宋玉致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有完全不信,只是沉吟了一會后才微皺柳眉并朝著寇仲看去并質問道。
“這種事情哪能有假?”
“玉致!”
“我發誓,我也是不久前去竟陵時才偶然獲悉的,可你也知道,那時我已經向你家宋閥提親了,兩邊盟約也已基本達成,在那種要命的情況下,我又哪敢去說?”
在趕忙承認的同時,寇仲除了一臉苦笑并忐忑地等著宋玉致的反應之外,就當然是什么也都做不了。
畢竟現在江南形勢一片大好,一旦和宋閥鬧翻并將原本的盟友變成敵人的話,那他們這一年的布局可就全完了,到時候形勢會變成什么個糟糕模樣他簡直不敢想象!
宋玉致張了張嘴,最后卻還是沒有跟寇仲多說什么。
她只是緩緩轉頭看向了那個仍舊慵懶地躺在那桌子邊并溫文爾雅地吃著東西且絲毫不掩飾那幸災樂禍的女人并開口問道:
“你是婠婠?”
宋玉致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憤怒,當然了,可能還有著嫉妒或者別的含義在?
“陰葵派的魔女?”
“哈!”
“什么時候,陰葵派的妖人都敢堂而皇之地跟人聯姻了,你不怕讓寇仲和他的雙龍軍跟你們一樣,變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接著,宋玉致急促嘲諷道,并絲毫不影響她自己對對方的厭惡。
“可是…”
“我們的婚約是師尊她小人家決定的,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寇仲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那就只能由他們的師父說了算了,婠兒也沒甚好法子呢!”
“再說…”
“現在他們已然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了,你今兒可不就是為了那件事情來的嘛?”
“既如此…”
“那婠兒和他有婚約的事情也沒甚大不了的了。”
婠婠繼續慵懶地斜靠在小桌旁并毫不示弱地回答著。
而她說的‘那事情’,就當然是‘和氏璧’以及‘楊公寶藏’的事情,同時也是宋玉致匆匆趕來這里的主要原因!
“你!!”
宋玉致瞬間就被噎住了,許久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哼!”
“我和寇仲可是有聯姻的,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現如今,幾乎全天下都是他的敵人!”
“你這是想讓他連我宋閥這最后的一個盟友也失去?”
頓了頓,宋玉致很快就找到了反駁的切入點并冷笑著問道。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去說,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對方爭那些,但反正,她就只知道,當她聽到對方竟和寇仲也有婚約后,整個人就如同被點燃的桐油桶般,再也止不住那心頭燃起的熊熊怒火了。
“盟友?”
“無妨!”
“要是宋閥不愿意的話…”
“我陰葵派自然是不介意當他雙龍軍的盟友的!”
“你還不知道吧?”
“婠兒可是和祝師說過了的,她老人家可沒有反對的意思,甚至還承諾,只要寇仲愿意答應某些條件,我陰葵派甚至可以拱手送上林士弘的人頭和他那偌大地盤?”
婠婠的眼神銳利地盯著宋玉致,并第一次說出了連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陵都大感意外的某個恐怖事實。
“林士弘竟然是你陰葵派的棋子?”
“果然!”
“家父也曾說過,看來,你們陰葵派下的好大一步棋呢!”
宋玉致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厲起來,同時看向那妖女婠婠的眼神也第一次變得有些忌憚和遲疑。
因為如果真是如同對方說的那般的話,那她剛剛如同說氣話一般的威脅,也許就真的沒有太大的分量了。
“這件事情…”
“我宋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怕家父不會輕易讓你和寇仲成婚?”
頓了頓,表情十分難看的宋玉致只得這么繼續咬牙并譏諷道,同時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和某種挑釁。
“無妨!”
“因為啊…”
“祝師和我陰葵派只怕也不會輕易讓你們宋閥和寇仲聯姻成功?”
“說起來,我祝師還曾和汝父宋缺是老相識呢!”
婠婠的回答同樣毫不妥協,然后說著說著竟吃吃地嬌笑起來。
就這樣,針鋒相對且各不相讓的兩人之間那氣氛再次變得越來越緊張,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一場激烈的爭斗一般。
“玉致!”
“你只管放心好了。”
“這件事情…”
“我會盡快書信一封向你們宋閥閥主說明和解釋的,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看到宋玉致竟隱隱有向那婠婠動手的意思,擔心對方會吃虧的寇仲只得趕忙上前攔住并小心地勸著。
那妖女婠婠的厲害,他和徐子陵是早已經領教過了的,即便是他們兩兄弟聯手,勝負恐怕也只在五五之間,要是宋玉致一個人上,估計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所以,本就對宋玉致有著更多好感,且也更愿意和宋閥合作而不是魔門陰葵派的他,就自然是更加愿意傾向于宋玉致的。
“呔!!”
“寇仲和徐子陵何在?”
突然,沒等寇仲、徐子陵、婠婠和宋玉致四人就那個問題繼續爭執或者引發更大的矛盾,冷不丁地,這個別苑的外邊竟忽地響起了一陣陣也不知道是誰的怒喝聲。
“還不快快交出和氏璧?”
“交出和氏璧!”
“交出和氏璧!!”
“交出和氏璧!!!”
緊接著,那如雷般且還裹挾著內力的眾多鼓噪和哄鬧聲便隨后傳來,并還震得這座別苑房子的窗欞、瓦片以及梁柱微微震顫起來?
“這!”
“不好!!”
見狀,在大廳里的寇仲、徐子陵和宋玉致三人就自然是紛紛臉色大變,因為他們知道,某些人終于找上門來了,而且來人還很是不少!
只不過,和三人不一樣的是,那妖女婠婠卻不為所動,只是慢條斯理地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抿了后才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
“大清早的!”
“是誰在外邊吵吵吵吵的?”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在這時!
沒等寇仲和徐子陵想好辦法,他們就只聽到一聲嬌憨的童音如同悶雷般響起并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緊接著,隨著外邊的一陣陣騷亂的動靜傳來,然后,等到四人慌忙跑別苑的院子大門外時,他們便看到:
除了發現外邊的街道、房屋頂部以及各個地方密密麻麻地圍著站著各路的英雄好漢們,比如那沈落雁、徐世績和南海仙翁晁公錯等瓦崗諸人,就還有域外高手吐谷渾王伏允之子伏騫,曲傲的幾個徒弟長叔謀、花翎子和庚哥呼兒,「武尊」畢玄門下的拓跋玉、淳于薇和十八驃騎,洛陽的王世充以及那廣發英雄帖的「知世郎」王薄等人。
除此之外,寇仲和徐子陵等人還看到了,更遠處,似乎還隱隱有人在眺望和圍觀著沒有靠上前來,而那些人,想來肯定是各大門閥、慈航靜齋、凈念禪院以及魔門等勢力的。
甚至…
他們覺得,昨晚差點把他們殺了的那個「邪王」石之軒也肯定在某個地方貓著并伺機而動?
當然了,雖然那些來人很多且氣勢洶洶,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他們給撕碎的打算,但寇仲和徐子陵就并不怕!
因為…
此時此刻,他們的那個安妮小師父正唬著臉站在他們自家別苑大廳的屋頂上,而剛剛出聲叱喝那些各路英雄好漢并成功讓那些人閉嘴的,也當然就正是她。
所以,有著自家師父,也就是那個天下公認的大宗師在,寇仲和徐子陵就暫時不需要太過于擔心,而這也正是他們之所以敢逗留在洛陽的這個據點里療傷且沒有第一時間轉移的真正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