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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固執的田侔

  墨頓并未理會長安城中的熱議,等到蘋果在大唐普及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知道這筆生意是何等的劃算。

  然而就在墨頓一心一些和長樂公主過著二人世界的時候,一個消息打斷了墨府的平靜。

  “少爺,李云帶領相夫氏一脈即將到達長安城。”福伯匆匆前來稟報道。

  墨頓心中不有一動,露出一絲啞然的神色道:“這么說來,李云竟然說動了相夫氏一脈的老頑固?”

  福伯搖搖頭道:“據墨家子弟的消息,跟隨李云前來的僅僅二十多人,這點人數連相夫氏一脈一成也沒有。”

  相夫氏一脈一直隱居,相比下來,傳承下來的墨家子弟相對要多了一些,當然最為嫡系的還要說李云這一脈。

  “二十多人已經夠了,只要相夫氏一脈不再井底之蛙,剩下定然很快會坐不住。”墨頓心情大好道,對于相夫氏一脈他并沒有什么成見,畢竟墨家墨技包羅萬象,單憑墨家村一脈根本勢單力薄,墨家想要讓普通百姓接受墨家思想自然是千難萬難,而相夫氏一脈,則是壯大墨家的最佳選擇,見識到了墨家墨技的實力,墨頓不相信相夫氏一脈并為之所動。

  然而就在相夫氏一脈大部人馬還未到來之時,李云帶領一個消瘦的墨服老者卻悄然出現在長安城東城門外,而如果墨頓再此,定然認出此人就是當初肆意散播墨家秘技的田侔。

  “以磚鋪路,此乃何等的奢侈,據老夫所知,此磚路已經綿延數千里之多,朝堂國庫空虛,墨家子簡直將墨圣的節用理念拋之腦后。”田侔斥責道,哪怕是他再次出山,卻依舊對墨頓種種看不順眼。

  李云一臉苦笑道:“二叔,一路前來你也見識到了磚路的優點,雖然費錢了一點,但是風雨兼程,皆可趕路,否則就拿前天的大雨來說,就能將我們攔在洛陽三五天,而且磚路耐磨經久耐用,不用年年服徭役修路,則更是一項善政呀。”

  以前每年服徭役,重頭項目就是修路,而今年隨著磚路的盛行,百姓的徭役大多用在修建磚路,一時間,大唐的磚路再次蔓延,甚至已經越過長江和黃河,還是先南北良方蔓延。

  “磚路暫且不提,可是長安城中盛傳的墨家子用拳頭大的金子去換一個果子又怎么了說?”田侔冷哼道。

  “這不過是墨家子千金買馬骨而已!”李云擺擺手道,他可是和墨家子親自打過交道,自然不認為墨頓是這樣的人。

  田侔冷哼道:“哪怕是千金買馬骨,卻依舊一擲千金,這和墨家行事是何等的相悖。”

  墨家行事向來粗布衣衫,腳踏履鞋,此乃墨家一貫作風,墨頓行為已經脫離了李云對墨家的一直以來的印象,不由說不出話來。

  田侔卻嘿嘿一笑道:“墨家子奢侈無度,誘導朝廷大修磚路卻不知我墨家相夫氏一脈的興盛之契機,天下磚路暢通無阻,然而卻被河流阻隔,天下之間唯有我相夫氏一脈擁有最為精湛的造橋秘技。一旦為天下河流架上橋梁,天下將暢通無阻,這豈不是正應了墨圣的兼愛天下的理念。”

  李云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田侔,不禁欲言又止,他想提醒田侔要論造橋,他設計的拱橋可是敗給了墨頓的梁橋,就連這一次的渭水大橋的設計圖也是墨頓提供的。

  當他坦言自己和墨家子比試造橋,卻一敗涂地之后,整個相夫氏一脈一片嘩然,隨后李云將鐵索橋和梁橋結合的圖紙,擺在了相夫氏一脈的面前的時候,整個相夫氏一脈這才半信半疑,而拱橋和梁橋的結合的橋梁圖紙,這讓相夫氏一脈徹底震撼。

  就是如此他才有機會帶出來二十多名相夫氏一脈的子弟,畢竟哪怕是隱居上百年極度保守的相夫氏一脈也忍受不了渭水大橋的誘惑。

  “走吧,我等去看看你在長安城修建的拱橋!”田侔一揮手,昂然邁入長安城中。

  曲江拱橋之上,田侔滿意的看著腳下的拱橋,口中連連稱贊道:“不錯,頗有你祖父的精髓。”

  李云修建的曲江拱橋采用的墨家的機械,再加上墨家萬貫錢財的支持,以及相夫氏一脈獨有的造橋工藝,修建出來的拱橋乃是田侔所見上佳的橋梁,甚至在承重方面,曲江梁橋恐怕更勝趙州橋半籌。

  “侄兒慚愧,哪能和先祖相比。”李云苦笑道,李春當年修建趙州橋之后,名滿天下,而他修建曲江拱橋,卻被墨家子的梁橋擊敗,世人皆稱贊墨家子,哪里還記得他李云。

  “你就是敗在此橋之下!”田侔窮盡極目,看向對面繁忙的曲江梁橋,哪怕是離得不近,依舊可以看得出來,曲江梁橋之上車流川流不息,與之相對比的是李云所修建的曲江拱橋雖然人流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行人,極少有車輛往來,單單從此方面來算,拱橋已經輸了。

  李云鄭重的點頭道:“不錯,此乃梁橋,度橋如履平地,毫不費力,所以過往的馬車哪怕是繞行數里,也會選擇通過梁橋。”

  在二人面前,一輛滿載的貨車毫不猶豫在拱橋面前轉彎,直奔梁橋而去,畢竟拱橋修建的再好,那也有一定的坡度,滿載的貨車也不一定上的去,更甚者一些愛惜馬力的車夫哪怕是空車也不走拱橋。

  “梁橋!”田侔不由一陣沉默,當時他和墨家子爭辯,雖然強詞奪理,卻發現在實用上,相夫氏一脈的確是比相里氏一脈差的太多,能夠拿出手的唯有橋梁一道了,他最終同意和李云一到出山,就是想要向墨家子證明一下相夫氏一脈的實力。

  當他親自踏上梁橋,摸著冰涼刺骨的鋼筋混泥,不由露出意思冷笑道:“做工粗糙暴殄天物,墨家子不過是仗著鋼筋水泥之利和一些奇思妙想罷了!毫無架橋的藝術。”

  在外人看來,田侔如此諷刺墨家子定然會被傻子一樣看待,然而李云卻知道田侔說的乃是實情。墨頓修建的這座梁橋根本可以說是鋼筋水泥堆砌出來的,相夫氏一脈哪怕是普通的子弟,只要有這些材料也能建起來。

  “然而這正是墨家村最為厲害之處,他們總有層出不窮的新式材料,輕易的勝過吾等苦心研究多年的工藝。”李云苦澀道。

  他當時比試的時候,自然知道自己敗在哪里,曲江拱橋乃是大唐修橋工藝的結晶,而曲江梁橋則是墨家村新式材料的首秀,而結果墨頓修建的梁橋完勝。

  就像相夫氏一脈和墨家村一脈一樣,相夫氏一脈更為重視理論和工藝,而墨家村潛心專研材料,雖然有時候工藝和理論能夠帶來不可思議的功效,然而承載工藝的根本則是材料,更別說墨家村的工業也并不差。

  田侔冷笑道:“放心,老夫一年前就曾經布局,將墨家的秘技破解了不少,并傳于長安城各大作坊。如今已經是到了收獲的時候,說不定吾等還能擺脫墨家村的材料的限制,到時候,相夫氏一脈就不用受制于墨家子了。”

  看著田侔得意的神情,李云不禁苦笑,貌似田叔太過樂觀一點,在大唐能夠勝過超脫墨家村工藝恐怕幾乎沒有。

  “有沒有,吾等到了東市一看便知。”田侔自信道。他當初將墨家村工藝在長安城傳播,這些成果自然會在出現在東市之中。

  長安東市,二人很快來到一個鐵行面前,田侔朗聲道:“來人,將你們店中,最好的鋼條拿來。”

  “好勒!”一個掌柜一揮手,一根個伙計抬出一根厚重的鋼條。

  田侔伸手顛了顛,找了個支點,用杠桿原理用力一掰,竟然彎了下去,不由氣急而笑道:“這就你們的鋼材!”

  “那是自然,這些可是長安城中上等的鋼條,當年吾等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這才破解了墨家村的煉鋼工藝。”掌柜傲然道。

  田侔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些煉鋼技術還是他破解的傳給煉鋼作坊,卻沒有想到對方使用的還是他當年那一套,根本沒有一絲長進。

  “那和墨家村的鋼相比呢?”田侔冷笑道。

  “此工藝來自墨家,自然和墨家村相當,只不過如今墨家村開發了第二代的鋼材,還是稍稍勝過吾等的。”掌柜自吹自擂道。

  田侔頓時一臉失望,當時他破解墨家村鋼材的時候,可是見識過墨家村的鋼材,哪怕是那個時候墨家村生產的鋼材也比這些鋼材強,這些作坊拿著他提供的工藝,沒有長進不說,竟然還有倒退的趨勢。

  隨后,當他在東市之中,發現有不少作坊都在用他當初傳出去的墨家工藝,然而只有極少數幾家改進了技術,饒是如此,卻依舊和墨家的產品相差甚遠。

  “看來老夫還是高看了這些作坊。”田侔無奈道。

  按照墨家子的修橋圖紙,需要最多的就要數高質量的鋼材,看來相夫氏一脈短時間內還是擺脫不了墨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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