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寂無聲的天地間,突兀的響起了淡淡的嗚咽,大地顫動,一粒粒塵埃彈起。
幾乎是剎那間,青陽桓再次消失在原地,寂靜的虛空中響起了轟鳴的腳步聲。
一尊蒼老的巨人從遠方踏來,他一步步走到神道起始位置止住了腳步,眸光中流淌著滄桑,朝著遠方朦朧的輪廓望去。
蒼老的巨人將手中的神杖拄在地上,雙手緩緩的張開,一時間在身上綻放出了耀眼的奪目的神輝,天穹上空的霧靄被沖開,一顆顆星辰顯化而出。
“偉大的先祖,巨靈神的貴胄,后輩的血裔祈禱您的守護,保佑我夸父神族,重歸祖地。”
這是一種祭祀之音,蘊藏著族親的秘梓和玄奧,每一個字符的跳動間,都有道音合鳴,虛空綻放出朵朵神花。
蒼老的祭司微微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感受著源自神道盡頭那座祭臺上傳來的滄桑氣息,凝聚了歲月的尊貴氣機,讓他蒼老的肌體中,戰血在戰栗。
老祭司虔誠的跪伏而下,嘴中叨念著古老的祭音,漫漫神光垂落,神意交織,璀璨照耀了這片星光。
良久之后,虔誠的祈禱過后,老祭司起身,朝著后方而去,跨過白骨堆積的山脈,一步步進入濃郁的霧靄深處。
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青陽桓方重新在白骨中顯化出神形,他也看出來這片夸父神族白骨所包圍的地方,是一個禁地,哪怕是夸父神族的族人都不能輕易進來。
環望四周,沉思了片刻,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一天后,蒼老的夸父神族祭司再次從迷霧中走來,跪倒在神道的起始位置,恭敬的拜服和祈禱。
接連三天,每隔相同的時間,夸父族祭司就會出現一次。
這幾天青陽桓也沒有閑著,在估量著神道的距離,看看自己是否有機會能夠進入祭臺之上。
感受著夸父老祭司遠去,霧靄翻滾之間逐漸的趨于平靜,青陽桓神色沉凝,盯著夸父族祭臺望去。
他小心的跨出了腳步,感受著四方并沒有出現什么異樣,一步步走到了神道前的起始位置,這里正是老祭司匍匐跪地的祈禱之處。
靠近神道白骨路,青陽桓將上面鏤刻的圖卷看得一清二楚,赫然是一尊尊巨人匍匐在地,頭頂著日月,周圍山川草木栩栩如生。
他一步踏出,踩在了白骨神道上,倒不是他不想飛,實在是這鬼地方詭異的很,連他堂堂帝境強者都受到了禁錮,無法踏空而行。
頃刻間,一朵神花在他腳下綻放,神花九瓣,璀璨無雙,好在這只是一種單純的異象。
沒有在猶豫,青陽桓一步步前行,所過之處身后一串神花綻放,甚至顯化出來地涌神泉的場景,神花搖曳,泉水汩汩。
走在這條神道上,青陽桓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被一股偉岸的意志所矚目,周圍流動的氣息中蘊藏著一種虔誠和崇敬,沖擊著他的心靈世界。
祭臺是一種十分神秘的存在,可以溝通詭異的力量,所以此刻的他小心無比,心神凝聚到了極致,唯恐引動什么異樣。
感受著自己距離祭臺越來越近,他的心卻是愈發的提心吊膽起來,身后神道上的異象如同光雨般凋零,并沒有引動夸父神族武者的矚目。
整個祭臺的真面目也顯化在了他的面前,整個石臺通體呈現四邊形,上小下大,這是大荒中很常見的一種祭臺模樣。
這種祭臺,從四面每一個方向都可以踏上去。
斑駁的石階磨損很嚴重,絕大多數的棱角都被磨的平,石階上更是布滿了不規則的裂紋。
踏上石階的剎那,一股沉重的威壓加持在了青陽桓的身上,他的心靈世界中更是傳來一聲咆哮,演化出了一尊龐大無比的巨人,腳踏大地在仰天長嘯,這令他神色一變。
顯然登臨這座祭臺,需要承受來自肉身的考驗,對于夸父神族這樣凝練戰體的族群來說,實屬平常。
當青陽桓踏上第二道臺階之時,身上承載的壓力竟然一下子減輕了大半,等踏上第三道臺階的時候,這種威壓一下子增加到了三倍。
“這…”
抬頭朝著祭臺上方望去,看似如山岳般的祭臺,實際上攀登的臺階并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九道,畢竟這是巨人族修的。
難倒祭臺喝醉了?
就這樣登上九道石階的青陽桓,身上加持的威嚴一會大一會小,毫無規律可言。
等到他走上祭臺最頂上的平臺時,一座灰白色的石殿矗立在中央,于霧靄蒙蒙中立著,看上去枯寂陰冷。
這座大殿相比于巍峨的祭臺來說,顯得無比的玲瓏嬌小了,高不過百丈,通體灰石打造。
哪怕是殿門前的鈴鐺都是石頭雕琢的,這里只有灰白的顏色,哪怕是飄過的霧靄都是如此。
石殿大門沒有關,放眼望去黑洞洞,就像是洪荒兇獸的大嘴,欲要吞噬一切。
立在石殿之外,青陽桓感受到四方虛空中,那種彌漫的膜拜氣息竟然減弱了不少。
要知道在踏上下方神道的時候,那種虔誠的朝圣味道都恍如凝結到了實質化,反而到了最后石殿外,這種崇敬竟然消失殆盡。
這種詭異的氣氛,讓他眉宇間蹙起,不過已然走到了這一步,想要退步再無可能。
在他的感應中,面前的石殿中并沒有什么強大的氣機,眉心處的一縷微弱的紫光庇護心靈世界,都沒有察覺到危機。
要知道時至而今,他的氣運真龍已然蛻變到了四爪之境,氣運之昌盛放眼整個人族都無出其右。
他回望祭臺下方,感覺這里和下方的古老葬地化為了兩個時空。
一步踏出,朝著石殿而去。
叮鈴。
懸掛在石殿大門上方的兩枚石鈴輕響,頓時昏暗的石殿中,一下子亮起了燭火。
然而石殿太過于深邃,哪怕是兩排長明燈亮起,形成了一道光路,依舊看不清楚其中的場景。
燈火跳躍,散發出一種不朽不滅的氣息,等到青陽桓進入大殿后,看到了在大殿深處的石臺上盤坐著一道身影。
神龕!
就和青陽氏祖殿一般,供奉著一座座神位,只不過這里供奉的是神像。
人族!
然而下一刻,青陽桓眼中露出了驚駭,哪怕是燭火朦朧,他依舊可以確定,那個盤坐在上方的是個人。
在石臺的下方,是一堆碎裂的石頭,四肢崩碎,七零八落,石頭打造的頭顱布滿了裂紋,圓滾滾的躺在下面。
“哥們。”
就在這時,朦朧中一道聲音嘶啞,壓得極底。
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喘息聲,青陽桓感覺背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就在他欲要出手的剎那,聲音再次傳來。
“你也是來挖墳的嗎?”
大殿深處的石臺上,盤坐的身影嘴角翹起。
“原來是同道中人,不過做事情要講究先來后到。”
與日同時,青陽桓神情一凝,他沿著燈路走到了大殿的深處,接著長明燈火驅散了霧靄,看清楚了盤坐的身影。
頃刻間,他瞳孔猛地一縮。
“你…”
“是你…”
兩道驚呼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青陽桓!”
“你還沒死!”
頃刻間,盤坐在石臺上的身影跳了下來,沖到了青陽桓進前。
“你才死了,我福大命大,怎么會死。”
“別來無恙。”
望著近在眼前的年輕人,青陽桓也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不得,遇到熟人了。
“青陽兄,小弟的真龍燧石功效不錯吧。”
哪怕是時隔多年,石佛都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將真龍燧石和垃圾一樣給送出去,雖然當初他自己有眼無珠,真是當垃圾給送出去的。
“你…”
數息后,青陽桓回神,這一刻他有一種世界真小的感覺,還有一種這天地間紀元造化真多,自己當初在南荒隨意的遇到的人,都走到了這般境地。
“沒辦法,師門手藝不能丟。”
石佛擺了擺手,將腳下的石頭腦袋給踢飛,他神色同樣興奮,誰能想到在這里還能碰到熟人,這運氣簡直了。
“這…”
看著青陽桓有些驚愕的表情,石佛有些得意。
“放心吧,下面那群傻大個不敢上來,我都呆在這里百年了,棺槨快挖開了,青陽兄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早不來晚不來,小弟我就要挖開了你就到了。”
“你在這里挖了百年墳?”
“對啊,小弟是手藝人,也只能靠著為此生活,找點資源用來修煉,勉勉強強修煉到了眼下的準帝境界,不知道青陽兄如今修煉到了哪一境界了?有沒有到準帝?”
“不久前剛剛封帝?”
“嗨,不要灰心,小弟我也不過是在數十年前修煉到準帝境,也就是比你早…”
“封帝!”
石佛咬牙,瞪著青陽桓。
“不愧是我青陽大哥,想當年在南荒的時候,小弟就想要讓你罩著,沒有想到在這里也能遇到。”
“好,我罩著你。”
感受著石佛短短時間內的情緒變幻,青陽桓露出一抹笑意。
奶奶的,老子前怕狼后怕虎的,在下面躲躲閃閃的才爬上來,這小子蹲在這里挖了百年的墳了,氣人。
“挖了百年都挖出什么好東西來了,拿出來看看,也好讓青陽大哥罩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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