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族!
猙獰的面具之下,獵禽的面容帶著一抹冷冽,手掌攤開,濃郁的血氣被他抓在了手中,凝聚成了精純的血精,納入了自己的體內。
在歸墟世界中,修煉資源可不容易尋找,對于武者來說,其他武者同樣可以歸納于修煉資源這一類中,將眼前的靈犀族殺了之后,獵禽將殘留下來的一些殘骨和衣袍給收斂起來,將一切毀尸滅跡。
彌漫的血腥氣息中一道昏暗的影子,在瑟瑟發抖,透過面具一抹狠辣的眸光顯化,將之也湮滅成了虛無。
“當年我遁入歸墟就是想要活著,成為歸墟盜的使徒是如此,既然歸墟盜不容我,那就只能再找一個容身之地。”
很快,獵禽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中。
浩瀚歸墟,蒼莽氣息籠罩,繚繞的精氣凝聚成霧團,泛著璀璨的曦光,霞光萬丈在霧團中閃爍,隱約一頭通體縈繞著黃金神光的龍影在霧氣中游弋。
龍有萬丈,四足而五爪,在云氣間游走,混沌氣流大若天河從無盡時空垂落,沖刷在金龍身上,讓龍影若隱若現。
倏而,金龍咆哮,漫天霧氣崩碎,墜落若大柱的混沌氣流同樣受到了沖擊,方圓萬里的時空顯露而出,金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枝金燦燦的樹枝,搖曳之間,演化金龍影像。
萬里時空崩塌,混沌氣流粗大若星河,蟄伏在這條金色枝干下,而這條金色枝干不過只是恢弘樹影上的一條小小支脈。
廣袤的時空之下,一株巍峨的神木屹立于中間,恍如亙古長存。
神木搖曳,每一條枝干都演化出一頭古老傳說中的神獸虛影,在神木枝條的末梢,懸掛著一顆顆璀璨的星辰,然而和這株神木比起來,星辰如砂礫,掛滿了樹枝。
混沌垂落而下,演化萬道法則交織,籠罩著這片天地,在道法中,每一顆星辰都散發著璀璨的神光。
神木之下,一條虛幻的河流從天地盡頭出現,朝著另外的盡頭流去,樹根扎在了河流的河畔,每一根都虬曲若蒼龍,大者如神岳綿延千萬里,小者若古山起伏連綿。
樹根上,隱約有靈藥閃爍著神輝,扎根在龜裂的樹皮縫隙中,輕輕地搖曳著,發出陣陣嗡鳴,就像是彈奏著天地的韻律。
恢弘天地,彌漫著蒼涼亙古,仿佛凝滯了歲月和時代,神木扎根長河,樹枝若天地華蓋,撐起了巍峨的天地。
不知為何,一聲輕顫,歸墟世界中,無數虛空崩塌,前行在歸墟中的各族武者,紛紛狼狽不堪,甚至直接被虛無吞沒的不計其數。
剎那間,懸掛在金色樹枝上的星辰一下子大亮起來,其中一顆星辰綻放出了璀璨紫光,極盡神華,燃起了熊熊紫焰,十多息后,仿佛燃燒盡了所有的精氣,枯萎了下來。
既而,星辰從樹枝垂落,化為一枚黑漆漆的東西,墜落而下,打穿了下方的虛空消失不見。
昊源。
青陽桓握著拳頭大小的漆黑木方,眼中露出了好奇,這枚木方通體漆黑布滿了神秘的紋路,表面坑坑洼洼并不規則,就像是一個骰子。
“萬府主下去休養吧,一會去領一株半步真靈藥,陽府主再次返回歸墟,借此機會全力摸清楚歸墟盜的事情。”
把玩著手中的的神木方,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同樣也看不出是木頭,卻一會冰冷若萬載寒冰,一會灼熱如火焰熔漿。
“看出什么來了嗎?”
一炷香后,青陽桓望向了龜不仙,他整個都快趴在了神木方上。
“阿桓,這是一種半神文,你記不記得當初在小莽荒大陸,咱們鎮壓那個神天族王者的時候,他所穿王袍上烙印的紋路,就和這個有些相似,只不過這個上面的紋路更加的古老。”
龜不仙眼中露出興趣,眼前的神木方精神意志無法穿透,血氣也無法吸收,似乎就像是一塊頑石。
“你說,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真的和神木域傳說中的那株長在時空長河中的神木有關?”
聞言,青陽桓當然說不清楚,山海大荒中存在太多玄奇的東西,或許一塊頑石就是讓王者大帝都聞風而動的寶貝。
“可以辨認出這些半神紋路所記載的是什么嗎?”
“我家老祖宗應該識得,我看不出來,誰知道這彎彎曲曲又像蝌蚪,又像小黑蛇的紋路是什么東西。”
青陽桓再次抓起神木方,這東西可不僅僅只出現了這么一個,根據萬天行所言出現了至少數十個,而且是天降神花如雨落,為了這枚神木方,萬天行所帶的那一隊薪火圣殿的門人,盡數都折損在了歸墟深處。
哪怕是他如今位列王者,凌駕萬靈,對于王者之下的生命,甚至是半王都可以看成是螻蟻,不過薪火圣殿是一座傳承宗門,而一座真正的宗門所需要做的有很多,比如在外隕落的門人身后事。
雖然薪火圣殿的底子是他從人道輪回門深處的苦海撈出來的,不過人有七情六欲,縱然是王者都有情欲,只不過隱藏的更深罷了。
故此,這些年來,對于殿中的武者,他并不介意成家,畢竟昊源子民億萬之數,還能找不到一個相知的女子,這樣也能讓門人心中有慰藉之地。
這也是他為什么這么漫長時間都沒有在苦海中重新撈人的原因之一,對于撈回來的人來說,他們死過一次,對于很多事情都看開了,武者沒有了念想,還怎么去做事去修煉。
捏著神木方,青陽桓眸光不斷的落在上面坑坑洼洼的神紋上,傳聞中神木域是一株神木支撐起來的,這一點哪怕是這里的土著敖鉉和鳳祇都沒有反駁,甚至于他們倆也都在尋找著神木。
沒有生靈知道這是一株什么樣的神木,只是傳說長在了時空長河的河畔,扎根在了虛無之中。
一人一龜盯著眼前的神木方看啊看,到最后龜不仙直接趴在石桌上,紫黑色的小眼睛滴溜亂轉,不知道何時已經神游天外了。
“精神意志沒用、血氣沒用、道法法則沒用,難不成真的要用火燒水煮。”
不知道神游了多久,龜不仙回神過來,有些不耐煩的哼道,不過直到此刻他發現青陽桓不見了。
“小龜龜,你拿的什么寶貝啊。”
妖兒蹦跳著從遠方跑來,這些日子爺爺奶奶們來了,她的好日子又來了,還有惹了禍給幫忙頂包的小阿姨,簡直美死了,得意的笑。
“咦,這是什么東東,黑不溜秋的,龜龜你從哪里刨出來的。”
“叫我龜叔,不然打爛你的屁股。”對于小丫頭的稱呼,龜不仙很是不滿意。
“哼,就不叫,略略略。”
叉著腰,妖兒神氣的喊著。
不過下一刻,她就感覺自己頭頂落下了一個溫潤的手掌。
“呀,被發現了。”
青陽桓撫著妖兒漆黑的長發,小丫頭似乎很享受這樣,靠著青陽桓不肯離開。
“龜叔叔。”
噘著嘴,妖兒大眼睛閃爍著狡黠。
“爹爹,這是什么東東,要不給我玩一會吧。”
看著龜不仙的模樣,青陽桓也知道沒有洞悉出神木方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在這看看就行了,不能拿走,這東西爹爹有用。”
得到青陽桓的許可,妖兒很是高興,慌不迭的點頭,從石桌上抓過了神木方,大眼睛盯著看啊看。
最終妖兒對這黑東東失去了興趣,再次扔到了石桌上。
等到將妖兒心滿意足的離開之后,又剩下青陽桓和龜不仙大眼瞪小眼的在看著神木方。
“爹爹,爹爹,快看快看。”
當懸浮在昊源穹壁外的神日墜落而下的時候,妖兒帶著小姐妹血兒匆匆的跑了過來,一手牽著小姐妹一手舉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妖兒,這東西哪里的來的。”
老遠,青陽桓就看清楚了妖兒手中的東西,正是神木方。
“我剛剛去找血兒,就在走出殿門的時候,在靈藥叢中看見的。”
抓過血兒手中的神木方,青陽桓和第一枚比較起來,并沒有什么不同,上面殘留著淡淡的溫熱,然而他就在城中,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絲毫的波動,這枚神木方怎么來的。
然而兩枚放在一起的神木方出現了變化,如同融化的鐵水,融為了一體,化為一枚大了一圈的神木方,上面的紋路也更加的清晰了。
和龜不仙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青陽桓招呼妖兒血兒兩姐妹去玩,而后看了看神木方。
“看來咱們要去歸墟中看看了。”
抓起神木方,青陽桓傳音給圣顏天女,還有大長老和大祭司,讓他們坐鎮領地,他朝著歸墟中踏出。
“傳令給散落在各處的薪火圣殿門人,讓他們全力收尋神木方。”
不過剛剛走出昊源的青陽桓,遇到了一個朝著昊源趕來的身影,正是獵禽。
“大人,饒命。”
獵禽沒有絲毫的猶豫跪伏在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鏤刻著疤痕的猙獰面容。
薪火圣殿在外的門人早就匯報過,歸墟盜的使徒皆是露左臂刻畫圖騰紋路,戴面具,對于這個送上門來的歸墟盜使徒,青陽桓可沒有客氣,直接洞穿了其心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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