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眼中的眸光有些遲疑,片刻后出聲,斷河能夠感受到了來自青陽桓的身上除了洶涌如汪洋的力量之外,還有一宗同根同源的氣息。
這是源自血脈深處的烙印,代代傳承的氣息。
這種氣息若是軒臨在眼前就不會察覺,反而還會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厭惡感,唯有戰血未泯之人,才能感受到了屬于人族血脈深處的不敗的氣息。
握著斑駁粗糙的石刀,青陽桓感受著石刀上的裂紋,這一刻在他的眼中這柄石刀比之半王兵都要璀璨。
“你們真覺得這世道已經不能活人了嗎?”
沒有回答斷河的話語,青陽桓反而反問道。
“這…”
欲言欲止!
斷河的嘴角涌動了數次,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欲言欲止!
這世道要是真能活人,還會將他堂堂有一族之長給逼瘋嗎!
逼得要拉著整個族群一起走向滅亡,只為不在成為三手族武者的養料,這世道怎么了,煌煌人族究竟怎么了,曾幾何時這天地中的主宰,竟然成了諸天異族圈養的奴仆,隨意的生殺掠奪,被打斷了脊梁,被卑躬屈膝。
這世道怎么能活人!
青陽桓沒有說話,他看著面前脊梁有些微微彎曲的斷河,真一境的武者,雖然算不的真正的強者,卻也足以鎮壓一座上品部落的存在,竟然被逼得成了這個樣子、。
拉著整個部族和三手族玉石俱焚,這不是他的錯,這是屬于人族的大痛楚。
曾經何時人族的脊梁就這樣被慢慢的,一代一代的,給磨彎了。
好在人族的血還沒有被完全、徹底的磨滅,還有機會!
小莽荒大陸的人族還有機會!
頃刻,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株靈藥,被他碾碎,化為一道晶瑩的璀璨藥河朝著石床上的婦人體內灌注而去。
嗡嗡嗡!
精粹的藥力頓時讓早已經形若枯槁的婦人,如同煥發了新的生機一樣,枯黃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黝黑起來。
“嗯…嗯…”
婦人發出斷斷續續的悶哼聲,體內不斷有黑氣溢散而出。
他倒不是憐憫,而且覺得眼前的婦人,比之外面那些朝著三手族的卑躬屈膝的走狗,更加的高大,人族女子,同樣不讓男兒。
“跟我走吧。”
做完這一切,對于斷河和婦人驚駭的眼神,青陽桓沒有在意,反而出聲說道。、
“去哪?”
“離開這里,不在受到三手族的脅迫。”
“大人,有這樣的地方嗎?”
斷河苦笑,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涼了,數十年的征伐,這已經讓心中產生了絕望的感覺。
“我說有!”
青陽桓的眸光落到了斷河眼中,話語鏗鏘如雷炸響,在他的心靈世界中炸開,一道恢弘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了斷河的心靈世界中,仿佛鎮壓了天地無極。
我說有!
雨前部落偏遠處的石殿中。
原本分布在各殿中快活的三手族各個武者,此刻齊聚在了一起。
大殿中周圍冰冷的地面上,躺著數個衣衫零碎的女子,赤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傷痕,此刻她們躺在大地上失去了生機。
而大殿的中央,原本的石桌石椅早已經化為了粉末,噱寇和十多位圖騰境的武者圍在一起,正在大口的啃食手中的獸肉。
在他們的面前是一頭足足超過了兩丈大小的兇獸,被架上了烤架烤制完成后,送到了這里,其中還放置了一些寶藥。
三手族的武者不得不說有三個手就是方便,一人三只手,十多個人就是三十多只手,短短幾個呼吸,就將一頭烤制好的獸肉給瓜分了,絲毫不顧肉食上滾燙的油脂,就這樣朝著嘴中塞去。
石殿外,有雨前部落的十多個婦人低聲的哭泣,她們的女兒被軒臨長老強行的掠來,送入了殿中,婦人們的眼中露出一抹絕望。
這數十年來,三手族在族中擄掠的女子不算少數,她們一介婦人,縱然有些實力,但是和軒臨長老比起來,依舊不算什么,她們不敢反抗,哪怕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當女兒被送入虎口。
否則就會受到軒臨長老等人的迫害,交給三手族成為人頭貢賦,而且全家都要受到滅頂之災。
石殿中,一個個吃飽喝足的三手大爺們,面容上顯示出滿足,在這里實在是太好了,要是在三手族的小世界中,哪里會有如此的舒服的待遇。、
這小莽荒大陸上,三手族就是天,壓榨著人族,無論是修煉和享樂每一樣都少,只要按時往族中交納足夠的血魂結晶就好,這是給族里的那些大人物準備的,哪怕是他們都無法的得到。
不過哪怕是如此,在這片山河大地,他們對于人族還不是照樣可以隨意的掠奪,真是快哉。
“火㛑,外出巡視的小隊,還有誰沒有歸來?”
酒足飯飽,獸欲發泄完了之后,噱寇對著下面的圍坐的三手族武者問道。
頓時,下首處的一位三手族的武者出聲說道:“就剩下霖磨那小子還沒有歸來了,還有十多名族兵。”
雖然如此說,不過在座的三手族武者,包括噱寇在內都沒有露出絲毫的擔憂神色,在這片大地上,敢出手對付三手族武者的人族還沒有生出來。
“大人勿怪,想必霖磨那小子一定是帶人去了深山老林,去圍獵那些散落的人族了,手不定到時候還能給大人帶回來一件山寶,孝敬大人你呢。”
“哈哈,說不定帶回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回來,人族的小娘們就是夠味。”
“哈哈…”
頓時大殿中響起了三手族武者肆無忌憚的大笑,另一邊大殿的邊緣,一具具赤果的嬌軀躺在了冰冷的大地上,面容上露著驚恐,定格在了這一刻。
一陣大笑落下,其中一位三手族的武者眉頭一蹙,頓時喊道:“軒臨,外面怎么這么吵。”
頓時石殿大門打開,在族人面前威風凜凜的軒臨,慌不擇路的沖了進來,彎著身子諂媚的笑道:“上族大人有什么吩咐。”
“外面誰在哭鬧,打擾了大人的興致,你擔待的起嗎?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處理,馬上就去。”
“還不快滾!”
“是,小的滾,小的滾。”
話音落下,大殿中的三手族武者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軒臨竟然真的趴在了地上,滾了出去。、
“哈哈…”
“好好好,這才是我三手族的好奴仆。”
“人族當真是賤!”
“他們的脊梁早就已經被打斷,成了一群沒有了信仰的奴仆。”
對于大殿中的三手族武者的咆哮,滾出大殿中軒臨,先前臉上的諂媚全然不見,化為了猙獰的殺機。
“看什么看,還不快將這些賤民給轟走!”
“該死的,上族大人看上你們的女兒,是她們三輩子修來的福分,竟然還在在哭哭啼啼,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們再也哭不動為止。”
軒臨的面容上露出猙獰,別看在三手族武者面前,他如同一條卑微的狗,然而對付起人族來,卻是無比的狠辣。、
這些年來,他手下這支被拉起來的人族武者,更是和他一般狼心狗肺,心狠手辣,對于族中的武者絲毫沒有手軟。
“長老,要是這些賤人依舊不服呢?”
“隨你們怎么處置,敢打擾上族大人的興致,都該死,就算打死了,本長老擔著。”
此刻聽到軒臨的命令,手下的一個個狗腿子眼中露出了猙獰和一抹之色,這些舉動他們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三手族的大人們享用的他們夠不著,也不敢窺視,不過這些已經成為婦人的女子,也不錯。
至于這樣做的后果,能有什么后果,軒臨長老雖然不是族長,但是背靠三手族的大人,就算是族長也只能忍氣吞聲。
相比于大殿外婦人們的絕望,大殿中觥籌交錯,肉香彌漫,軒臨對于三手族大爺的伺候可謂是不惜余力,一頭頭烤制到金黃的獸肉不斷的送入殿中。
“統領大人,區區一個人族部落不值得派你前來吧,難道還有什么另外的任務?”
大殿中,一位三手族的武者沉聲問道,頓時讓原本觥籌交錯的聲音一下子沉寂下來。
“不錯,長老殿還有其他的任務。”
噱寇眼中露出了一抹神光,嘴角閃過一彎弧。
“海獬王族在近海所發生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對下面諸多武者的神色,噱寇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出聲說道:“海獬族退走了,不過近海數百萬里方圓水域,島嶼無數,汪洋大海中的資源絲毫不必陸地上的差。”
“難道咱們想要攻占海域!”
突兀的,一位武者出聲,大殿中一下子靜了下來。
出聲的三手族武者,頓時受到了其他武者一道道看白癡的目光一般,頓時這位武者訕訕,不在言語。
海族可不是他們三手族,能夠在西大陸占據這么一片大地,奴役人族,他們就已經走了大運,想要碰海族的東西,三手族怕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