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在他們剛出現的剎那,遠方的一座高聳的宮殿中,數道金色流光激射而來,來人皆是一襲金甲,手握丈許大槍,金色的頭盔將整個面容都覆蓋住,只留下兩個孔洞激射出眸光。
“來著何人!”
一抹鏗鏘殺伐的聲音激蕩而起,五道身影將青陽桓幾人團團圍住,大槍斜指,殺機滔天,散發著濃郁的血氣,如山岳峙,顯然每一位都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族戰將。
“人族南荒西南王域,承萬瓊、鯤山、天方、鸞山四王域戰火者,青陽氏!”
隨之青陽桓沒有絲毫的猶豫,身上泛起了淡淡虛幻的紫焰,倏而紫焰化為了紫色火蓮,一股偉岸蒼茫的氣息激蕩四方,讓周圍的五位金甲戰將,無不是身軀猛地一顫。
“見過青陽大人!”
下一刻,五位金甲戰將收槍,朝著青陽桓一禮,微微致敬。
哪怕是他們駐守大禹帝宮之內,然而對于外界的消息依舊知曉,人族血脈和王域氣運更不是外族可以冒充。
而且青陽桓從萬瓊王域走來,一路橫跨億萬里山河,斬殺異族武者不在少數,更是保住了四座王域的人族大勢,這種功績足以讓人矚目。
對于他們這些從諸天戰場中走下來的人族戰將來說,他們所看重的不是青陽桓天賦如何的強橫,實力多么的強勁,他們所看中的是對于人族族群立下了多少功勞。
“不敢!”
五位金甲戰將的舉動,青陽桓頓時側身閃過,眼前的這些戰將,每一位身上不但繚繞著濃郁鐵血之氣,夾雜著諸天各族的斑駁的氣息,實力更是位列半王之尊。
這說明這些戰將每一位都經歷過無數次的搏殺,為守護這片大地浴血過。
甚至于在更深層次中,他還感應到金色盔甲深處,蘊含著淡淡的血脈威壓,這是大禹帝族的武者,體內流淌著帝號的榮耀。
一時間,在他身體深處沉寂的青陽帝號,發出了輕輕的嗡鳴,古老罷黜的帝號,在發出屬于他不甘的咆哮。
從遙遠的萬瓊來到大禹,要說此刻他的心中不激動是假的,甚至他同樣幻想過會是何種的場景,然而真正踏入這片大地,方才明白心中的激蕩。
“青陽大人隨我來!”
很快,領頭的金甲戰將出聲,剩下的四位戰再次回歸原處。
一行人凌空而起,朝著遠方群山曦霞繚繞之地而去,帝宮中抬頭仰望,仿佛就像伸手就能觸摸到天巔的屏障,靈氣翻滾,不斷有紫電銀光劈開虛空。
金甲統領帶著青陽桓直接朝著帝宮深處而去,而青陽桓也明白了大禹帝宮的來歷,當年第一代大禹帝取天外游離的大陸碎片,邀請了數位人族巔峰強者,共同打造了這座懸浮于九天之上的天宮。
這里不僅是大禹帝族生活繁衍的地方,更是人族西南大地的守護屏障,以帝宮為中心,大禹帝族將將力量輻射到西南四方十多座人族王域。
同樣的在帝宮中,還有人族護道庭、鎮疆府、護疆府、薪火塔等一系列的人族勢力存在,只不過大禹帝族在西南大地威名實在是太盛,以至于這些直屬于人族祖地的勢力名聲不顯。
封號帝族鎮守大地,四方大帝代人皇尋狩天穹,西南這片大地除卻大禹帝族外,便是勾陳大帝聲威流傳最廣。
可惜這個時代人族勾陳大帝帝位不穩,代皇者尋狩天地的勾陳大帝已經很久沒有現世,獨留下大禹帝族支撐著這片大地。
然而時至而今,到了這一代,大禹帝族帝位同樣懸空。
帝庭之主大御王出身大禹帝族,甚至位列諸天萬王榜前百位,卻依舊遲遲無法晉升帝君,無法真正的掌御大禹帝宮這件巡天至寶,鎮壓整個西南大地,否則這片大地人族生活的環境還能要好一些。
俯瞰整個帝宮深處,不時有一道道陰影劃過,乃是一頭頭龐大無比的古獸,背負著一個個氣息強橫的武者劃破虛空,除此之外還有一位位同樣身穿金甲的神將,在巡視虛空。
無盡的群山湖泊,一眼望不到邊際,很多地方蟄伏著一道道讓青陽桓感到無比忌憚的氣機,好在這些氣機十分的收斂,似乎對于周圍并不感興趣。
沿途帶著他們前行的金甲統領,手中不時拿出一面玉牌,交給尋狩天穹的金甲武者,哪怕是如此,這些尋狩的戰將,眸光依舊如刀槍游弋在他們的身上,似乎一有異動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沿途他也了解到,在他之前,其他個王域的年輕武者,如凌敖金、玄古陽等年輕武者已經先行來到了帝庭深處。
越是朝著帝庭中央位置掠去,觸手可及的天穹上翻滾的靈霧愈發的咆哮肆虐,厚厚的靈霧深處仿佛孕育著暴龍,不斷發出咆哮,天風呼嘯,紫電飛舞。
在雷霆深處一座神塔若隱若現,帝庭加上整個大禹王域的守護者大御王,便是在天穹之巔的神塔中坐鎮。
當然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資格去那萬雷呼嘯,雷龍咆哮之地。
橫跨了群山,百萬里山河蒼茫無垠,數不清的湖泊晶瑩如神玉,青陽桓跟隨者金甲統領,來到了一片散發著古老滄桑氣息的石塔前。
這座石塔高不知道多少萬丈,塔頂上半身直接沒入了天穹之巔,被紫電不斷的劈落,剛好和大御王所在的神塔交相呼應。
“青陽大人,這里便是人族祖地所立的薪火塔,凡是承載氣運戰火的武者,都會先到此處,大禹、燭龍王域的戰火承載大人已經先行進入了塔中!”
石塔前,金甲統領止步,轉身對著青陽桓恭敬說道。
“至于其他人族各大王域前來的年輕天驕武者,都在數萬里外的殿宇中休憩,等待潛龍碑現世。”
“多謝!”
隨之青陽桓回禮道,雖然說都是踏上了封王路,然而承載王域氣運戰火的武者,比之其他武者多了一些繁瑣,事關人族王域氣運,自然需要一些安排。
沒有過多的停留,金甲統領再次一禮后離開,并且將圣顏天女等人帶離,獨留下青陽桓一人面對石塔。
仰頭朝著沒入天巔的石塔看去,青陽桓不由得呼出一口氣,這也太高了!
仿佛將天都給捅了一個窟窿,石塔就像是外界山海大荒中普通青石堆砌的一樣,表面布滿了坑坑洼洼,刀砍斧劈,甚至有些地方還沾染了斑駁化為了黑斑的血跡。
轟隆隆!
倏而,在他的眼前一陣轟鳴響起,石門洞開,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如同狂風一般席卷而出,仿佛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殺戮。
這一刻青陽桓感覺自己眼前有些恍惚,眸光再次落到石塔上的時候,那斑駁的青石變了模樣,是密密麻麻的骨頭被壓縮到了一起,被打造成了一塊塊青石,壘砌了眼前的石塔。
這些骨頭太多了,多到了數不勝數,囊括諸天太多種族的血骨,仿佛有無形的大手將這些枯骨給揉捏到了一起,最后打造了這座通天徹底的石塔。
咔咔咔!
一道身穿和黑色戰甲的武者從塔中走了出來。
“青陽桓!”
頃刻間,青陽桓感覺到自己被一種恐怖的大兇給盯住了,眼前的黑色身影渾身繚繞著濃郁的腐朽,在黑色甲胄的縫隙中,濃郁的腐朽氣息甚至凝結成了水滴。、
他根本感受不到來人身上的生機,仿佛全部都被籠罩在了濃郁的滄桑腐朽之中。
“正是在下!”
“隨我來!”
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隨之黑甲武者轉身,他的身體真的腐朽了,轉身之間傳出碰撞的摩擦聲音。
頃刻間,踏入薪火塔的青陽桓,承載的氣運戰火沒有絲毫征兆的燃起,轟然爆開,紫焰如潮,席卷了全身。
感受到青陽桓身上燃起的氣運戰火,黑甲武者身軀不由得一滯,轉過身渾濁的瞳孔再次落到青陽桓的身上。
“你可聽到來自人族血裔的呼喚?”
“聽得到。”
下一刻,黑甲武者再次前行,嘶啞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你可感受到同胞血裔在流血消亡。”
“感受得到。”
“你可能夠感受到他們心中的憤怒、不甘、絕望?”
“感受得到。”
“你可…”
雖然不知道面前武者為何會出聲問道諸多問題,青陽桓壓下心中的驚訝回應道。
他的眸光落到了周圍,進入石塔竟然是一道感受不到盡頭的石道,石道的兩旁鏤刻著密密麻麻的畫卷,這些畫卷十分的凌亂,有人族被屠戮,亦有異族被鎮殺,仿佛交織在一起,根本無法分離一般。
這些古老畫卷存在時間似乎很久遠了,有些已經斑駁剝離,露出了深處被擠壓的腐朽白骨。
一炷香后,青陽桓估摸著已經走出了百里,然而眼中的石道依舊是沒有盡頭一般,而面前的黑甲武者一下子止住了腳步。
“我是守墓者。”
倏而武者轉身,這一刻和陰暗石道相融的黑甲武者,一雙眸子繚繞起了紫色火焰。
“薪火者,你準備好傳道四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