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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祭祖

  朝陽初升,陽光普照大地,在陽光下整座青陽山泛著淡淡的青光,古山之中,石壁透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山脈中一座座石屋隨著起伏的山勢而建立,此刻迎著朝陽,族中的婦人們走出了石屋,開始準備肉食。

  而且寂靜的山脈中也開始有了喧鬧的聲音,娃娃們同樣是在山中開始了打鬧。

  “咿呀!”

  小家伙也醒的挺早,如今身上穿著一身雪白的獸皮做成的皮衣,大眼睛亮晶晶的,此刻正趴在青陽桓的肩頭,嘴角吐著泡泡。

  不知為何,這一大一小可以說特別的投緣,小家伙就像是黏上了他一樣。

  今天乃是族祭日,也是青陽氏離開臘山的最后準備。

  不過這一切自然有自家老爹,還有兄長,族老去準備,青陽桓根本不用去操心,帶著小家伙在部落中游蕩。

  如今整個青陽族都知道了小家伙的存在,而且認定了是青陽桓帶回來的血裔,對于青陽桓也沒有去解釋什么,他確實是和小家伙很投緣。

  這不,僅僅是走出去沒有多遠,小家伙的手中就已經抓了兩個小玩意,有用翠青草編織的草環,有光滑獸骨打造成的骨笛,更多的小玩意都掛在了青陽桓身上。

  這是青陽族中的那些娃娃們,給小家伙的小禮物,小家伙嘴中咿呀的叫喚著,來者不拒,不論誰給就會伸出小手去抓,拿不下沒關系,這不有人幫著拿,最終都塞在了青陽桓的懷中。

  很快,青陽山中響起了雄渾的號角聲,穿金裂石,直蕩云霄,將山脈中最后一絲的沉寂徹底驅散。

  轟隆隆!轟隆隆!

  緊隨著山脈震動,聲音如雷,從山脈各處一道道壯碩的身影出現,他們的面容紅彤彤的,身穿獸皮鎧甲,手中握著戰矛或者刀槍,朝著山脈深處列陣而行,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而起。

  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不絕,山脈中央的一座古山之巔,青陽崛手中握著一只古銅色的號角,此刻號角上散發出淡淡的盈光。

  “青陽!”

  突兀的,伴隨著號角聲一道暴喝聲響起,頓時整個山脈中響起了山呼海嘯的雷音。

  轟轟轟!

  咆哮聲陣陣不絕,甚至引動了部落中每一位族人的呼喊,無論是婦人,還是那些孩童。

  這一刻,那些族中的老人更是嘶聲呼喊,渾濁的雙眸中出現了一抹晶瑩。

  “咿呀咿呀!”

  這種如雷的咆哮聲中,小家伙出奇的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同樣是在咿呀咿呀的叫喚著,甚至小手和小腳都在用力的蹬著。

  “青陽!”

  山脈中的呼嘯如雷霆炸響,氣貫云霄,一股巍峨的大勢頃刻間從山脈中升騰而起。

  這是屬于一個氏族的根,同根同源的氣息在交融。

  族中的壯年朝著祖殿的位置而去,在壯年族兵的身后,所跟著的是族中的老人,婦人,孩童,全都朝著青陽祖殿而去。

  號角聲落下,山巔之上青陽崛放下嘴邊的青銅號角,眼中環望整座青陽山,粗獷的漢子這一刻眸子中也閃過了一抹回憶。

  青陽山,兩千年歲月,百代族人的身影烙印之地,終究要在他這位族長手中做出了結。

  山脈深處,沖天的血氣升騰,熊熊血焰沖霄,直接蓋過了山頭。

  這是祖殿之外燃起的獸血香,乃是祭祀祖先而用,這些獸香是這些年來青陽氏陸陸續續積攢下來的存貨。

  就算是每一年的族祭,也不過取出九道而已,如今這一次族中所藏卻是盡數取出。

  往日一直隱居在祖殿的族老們,此刻一個個走出了祖殿,身上穿著布滿了密密麻麻紋路的獸袍,就連露在獸袍之外的手掌,面容之上,都用獸血描繪上了紋路。

  這些族老立在所有族人的最前方,恭敬的執著獸香,每一縷蕭香氣盤旋升空,都如同勾勒出一道神秘的符文。

  獸血香乃是大荒中每一個部落都需要培制的東西,用族中狩獵而回的兇獸鮮血,還有筋骨,在添加各種藥草烘制而成。

  當然每一個部落的獸血香都不相同,甚至一些強橫的部族,制作獸血香之時還要添加靈藥和靈木。

  傳聞這種獸血香可以引動逝去先祖的英靈,重現大荒。

  此刻青陽桓同樣立在了族人之中,遠遠的看著族老們在嘴中念念有詞,不斷的朝著祖殿的方向跪拜。

  祖殿之中不僅僅有青陽氏的先祖之靈,還有那面殘破的青陽圖騰石碑拓片。

  立于族殿之外,族老們輕聲低語的便是在告知先祖,青陽欲要遷徙堯山大地,對于先祖之靈究竟是否存在,青陽桓原本是不信的。

  雖然在這片古老的山野大荒中,那些傳說中的存在,哪怕是逝去的也會在天地之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但是對于青陽氏來說,整個青陽族史之上最強橫的存在也不過是圖騰境的武者,遠遠沒有資格擁有烙印天地痕跡的偉岸。

  至于兩千年之前,青陽氏還沒有統御這方圓萬里大地之時,族中勢力就更加不要說了,就算是自己族中都沒有詳細的記載。

  只有寥寥幾部殘破的玉簡之上記載著,青陽氏發源于青邙山,至于這青邙山在哪里,根本不知道,剩下的記載便是青陽氏立族青陽山之后的事情了。

  在大荒中,對于很多部落來說,族記代表著一個部族的底蘊傳承,沒有族記就無法證明種族的繁衍歲月。

  就算是你吹噓種族傳承萬古,但是拿不出可以作證的依據,也不會有人相信。

  在他看來青陽氏代代祭拜的先祖,更多的像是一種心靈的寄托。

  “祭!”

  突兀的一道暴喝聲炸響,緊隨著圍在祖殿之前的諸多武者散開,中間留出了一道寬廣的過道。

  一頭足有七丈高的黑甲地行龍,被上百位族兵拖著身軀而來。

  這頭地行龍乃是青陽桓花了三天時間,從臘山古地和鬼方古地相鄰的群山之中找到的,足以比肩人族天地圖騰境的戰力。

  體內流淌著遠古黑龍的一絲龍血,體型龐大不說,而且血氣更加的充沛,七丈只是其高,整個身軀從頭到尾足足接近十三丈大小。

  此刻這頭黑晶地行龍被封禁,哪怕是想要咆哮都動彈不得,被族中的壯漢們拖到了祖殿之外。

  “祭我青陽先祖,兩千年歲月傳承,青陽代代相承!”

  老頭子青陽斷走到祖殿之前,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青銅刀透發著淡淡的盈光,一股血腥之氣從刀上彌漫而出。

  這是一柄祭刀,從青陽立族那天起,這柄刀就存在了。

  祭祀兵器和武者所使用的兵器并不相同,更像是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力量,青陽桓嘗試去握這柄祭刀,最終卻還是放下,他感覺這柄祭刀上纏繞著某種未知的因果。

  “祭!”

  恍惚之間,所有人的耳邊被轟鳴聲炸響,緊隨著青陽斷手中的祭刀嗡鳴,迸濺出了百丈長的青光。

  比肩天地圖騰戰力的地行龍,皮甲都多么的堅硬,沒有人比青陽桓更加的明白,更不要說其蘊含一絲遠古黑龍的血脈,其體魄更加的強橫。

  然而在看著不過普通銅鑄的銅刀面前,就像是一層薄薄的獸皮一樣,呲啦就被劃開了脖頸。

  這一刻,青陽桓天人境圓滿的精神意志,頓時感到了天地之間的變化!

  先祖之靈真正存在嗎?

  他朝著祖殿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從祖殿中飄蕩而出。

  嗡嗡嗡!

  同時在這一刻,被銅刀劃破的地行龍脖頸處,龍血奔涌如同大江噴發,根本止不住,從地行龍身上流淌下的龍血直接被揮發到了虛空之中。

  嗡嗡嗡!

  下一刻,虛空中的那種波動愈發的讓人感到背生寒意,就像是有看不見的英靈在盤桓一樣,龍血散空,化為了血雨整個鋪滿了青陽山墜落,朝著每一位族人身上都滴落下來。

  這些墜落的殷紅鮮血,明明是龍血,但是青陽卻從其上感知到了一抹熟悉,就像是有同根同源的氣息在和他相融。

  “先祖英靈,青陽繁衍兩千年,然困于臘山,造化淺薄,今欲舉族遷徙而出,搏代代傳承之造化,以兇獸地行龍為祭,昭告先祖!”

  “青陽斷攜闔族血裔,頓首!”

  頃刻間,青陽山中轟鳴炸響,此時雖然還沒有到正午時分,但是大日已然臨空,普照大地,然而青陽山中卻是浮盈起了一片陰影。

  祖殿之外,青陽氏的族人呼啦啦的跪伏在地,祖殿之外的虛空中卷起淡淡的風氣,不斷有血氣從地行龍身上吹離,融入虛空之中。

  青陽斷自然是頭一個跪伏于祖殿之前,身后青陽崛青陽烈兄弟,在后面便是青陽桓三兄弟了。“青陽斷攜闔族血裔,頓首!”

  片刻后,青陽斷再次高呼。

  祖殿之內黑漆漆根本看不見東西,祖殿之外風氣如潮,地行龍的血骨就在這樣在不斷的被吹走,化為血氣彌漫在虛空。

  同樣是跪伏在地的青陽桓,心靈世界卻是緊繃,掀起了滔天大浪,祖殿他自然是沒少進去過,但是此刻的祖殿所帶給他的感受,就像是一座深淵,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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