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石懸浮頭頂,穩固著身軀之外丈許的空間,讓他免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空間亂流沖擊。
先前吞下的紫流玉盞,絲絲溫潤的紫色流光,從血肉中氤氳而出,滋養著靈魂,消融著先前青陽桓靈魂被無聲寂滅的恐懼。
他無法猜想究竟有什么樣的存在,在注視著這片古老的星空,亦或是有什么未知的禁忌,在環繞著這里運轉著秩序,封鎖著一切。
洞虛黑河和星海世界的相連,古老的大星,異族的帝尊,還有那不知道究竟多么偉岸的身影,隱藏在這里,這片世界的背后都隱藏著何種的隱秘。
荒尊如此強橫的存在,竟然也有怕的人,這一切的背后埋藏著什么。
山海大荒!
雖然被荒尊借助了肉身,但是先前荒尊和其師姐寥寥幾句話,也讓他得到了一些難以想象的隱秘。
看起來堯山當真不過是蒼茫大地上的一隅之地,自己也不過是一只井底之蛙。
不過此刻他卻是顧不得了,唯有竭力在逃命,背后鋒芒刺骨,寒意浮盈肌體,那種讓他心悸驚恐的氣息,始終縈繞不散。
此刻可沒有紫流玉盞,若是被湮滅了靈魂,這回當真要成為虛空中一具行尸走肉,最終被攪碎在無邊虛空之中,尸骨無存。
由女帝師姐開辟出來的虛空通路,打穿了洞虛黑河,當然按照正常來說,絕對是無比的穩固,甚至說不定還能成為永恒通路。
然而因為這未知的存在,大帝辟出的通路,竟然也變得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一般。
橫跨空間而行,在青陽桓的周圍隱約可以看到山川移位,星海倒轉,時空在他的腳下迅速的后退,腳踏星辰,追星趕月。
“不要出神,快離開這里,洞虛中有游離的莫名意志!”
這剎那間,青陽桓渾身一震,身軀邁步,每一步踏下都橫跨千丈之遠,然而刺骨的幽寒如噎在喉,難以剝離。
咔嚓!
空間通路中紫電雷光憑空產生,朝著他劈落而下,懸浮的界石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頓時一道道細密的裂紋,從界石上顯化而出。
不好!
頓時,青陽桓大驚,他之所以還算是安穩的在空間路上狂奔,就是靠著這塊界石為他阻隔來自四面八方的沖擊。
顯然界石已經不足以承受太多的沖擊,眉頭緊蹙,通過這道空間路乃是最快回到堯山大地的路徑,不過顯然眼下的場景,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前行。
然而若是踏出去,此刻他根本不知道深處何方,在這種空間路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一旦回歸到現實世界,很大可能便是迷失方向,撞入無邊的荒野山林。
要是出現在堯山附近還好,若是離得太遠,又不知道落到何方,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然而剎那間,他周身突兀的鋪開一副黃金大世,群兇咆哮,世界的地面有無數的身影同樣被裹挾咆哮。
黃金世界的中心,一道金色的身影猛地一震,仿佛是從世界中走了出來,揮拳當空一震,隨之從他的體內沖出了十三道滔滔大江,匯聚成一道血氣天河,灌注到了拳頭之中。
這一擊,他竭盡了所有的血氣,狂奔之中轟出了自己最強橫的一擊,頓時恐怖的力量擊穿了虛空,四分五裂。
順著破開的虛空,任憑迸濺的空間亂流擊打著身軀,他一頭撞入了真實世界之中,而后頭也不回的狂奔而行。
在他踏出通路數個呼吸之后,空間路上恐怖的力量由遠及近,橫推而至,如同滔滔汪洋席卷而來,將空間路整個淹沒。
此刻他已經沖出了空間路,踏在了一片莽荒的原始古林之中,古木參天,群山連綿起伏,到處都彌漫著恐怖的兇獸煞氣。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而頃刻他神色大變。
不好!
他已經踏出了虛空路十多個呼吸,然而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再出沖刷而出,心靈世界在崩塌,天地都在毀滅。
剎那間,眉心處的紫色的盈光浮盈而出,暴漲的力量讓他渾身一震,在他背后十多里之外的虛空坍塌。
恍惚之間,整個天地都好像被撕開的虛空所籠罩,可怕的氣息流轉,這一刻周圍的山河天地的上縈繞的諸天萬道,似乎都被禁錮。
沒有絲毫的猶豫,青陽桓就撒開了大腿,朝著遠方狂奔,這一次并不是針對他,僅僅是那莫名的存在覆滅空間通路之時,迸濺出來的余波。
漣漪所過之處,虛空扭曲隨之崩碎,化為一片黝黑的破碎。
然而哪怕是如此,都讓他再次感受大了死亡的危機,再次經歷生死關頭,他的封號神將加持兩倍戰力,黃金圖騰界顯化,黃金戰矛合一。
在這生死關頭,他將所有的力量灌注到了黃金戰矛之中,一桿戰矛金光煌煌如大日,橫擊蒼穹。
戰矛之上古老的大兇神形顯化,兩倍的戰力灌注其中,同時源自法相圖騰的中蘊含的殺戮流淌在矛身。
隱約之間,他一身所學都融在了這一矛之中。
沒有絲毫的猶豫,翻身就將黃金戰矛橫擊而出,相比于戰矛,小命才是最為重要的。
黃金戰矛化為流光朝著背后激蕩而來的恐怖漣漪撞去,剎那間戰矛綻放出熾盛的金光,如同大日橫空和漣漪撞到了一起。
恐怖的撞擊之力,讓背后的虛空猛地一滯,然而黃金戰矛卻是難進分毫,漣漪的波浪沖擊之下,戰矛嗡鳴開始消融。
瞬間,青陽桓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順勢化為一道流光橫飛出去,撞入古山,沒入了地底深處。
嗡嗡嗡!
而被黃金戰矛阻攔的漣漪,再次如同大江大河般奔涌,融了戰矛,繼續沖刷而過,所過之處橫推虛無。
這片大地仿佛受到了毀滅一樣,古山全部傾倒,大地龜裂,原本蒼茫的山林,發生了毀滅,古山撕裂化為幽谷,一道道寬達數里長的大裂縫衍生。
恐怖的力量吞噬著所有,有強橫的兇獸,欲要踏空而上,悲鳴中逃生,然而依舊躲不開這種毀滅的氣機,血骨全部葬入了大地深處。
毀滅過后,山河移位,滄海桑田,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寂靜下來,原本連綿的群山,蒼莽的古林,此刻全部都被推平了。
小半日后。
寂靜的山河中轟鳴聲炸響,一座撕開的大裂縫中,亂石迸濺,足有萬斤中的巨石被掀飛,破破爛爛的身影從其中飛掠而出,就這樣落在了一旁亂石堆中,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呼呼!
渾身染血,此刻青陽桓的氣息有些萎靡,渾身染血,破敗不堪。
這一次當真是死里逃生。
隔著這般遠的余波,都差點讓他葬在這里,當真是恐怖至極,這方山海大荒中存在偉岸,實在是太多。
好在對于這只螻蟻,那出手的禁忌沒有關注,僅僅是一絲漏出的氣機,都差點讓他小命玩完,否則早就血骨無存。
環顧四周,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先前的群山萬壑,蒼莽古林,此刻成了裂縫深淵,山河破碎,濃煙滾滾,熔漿流淌四方,地涌熱泉,噴發周圍。
天地蒼涼,滿目蒼夷,不過這一切他都顧不得,而是起身朝著這片山河之外而去,果然這片山林處于大荒深處,四周太過于荒涼,哪怕是生出了這般大的變動,都沒有受到關注。
甚至于生活在周圍的異獸,因為先前恐怖的沖擊,更是不敢深處前來,這樣讓他心中略有些安定下來,畢竟如今他可是受創頗重。
甚至連自己的骨兵為了換得一線生機都崩碎了,不過這并沒有什么后悔的,生死之間的抉擇,自然要有取舍,有舍才有得。
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這片毀滅的山河竟然足足綿延了千里,花費了不短的時間他來到了破滅的邊緣,這里山巒傾倒,古木斷折,不過還能剩下一絲當初山林的影子。
尋了一座隱秘之處,開始治療自己的傷勢。
自己的紫金戰體,在恐怖的力量沖擊之下,千瘡百孔,精神意志都被抽取到了一種干涸的境界。
肉身的受創還好修補,然而精神意志的消耗,源自心靈世界的創傷,卻是有些難以恢復,大荒中有關修補心靈創傷的靈藥,都十分的稀有,至少他目前得不到。
就這樣一坐便是三天三夜,體內干涸的血氣,重新化為了滔滔血氣大江,原本受到沖擊的戰體恢復到了八成,不過心靈世界的創傷卻僅僅恢復到一半程度.
心靈的創傷需要時間去蘊養,然而生死之間并不是沒有收獲,先不說自己的封號神將直接暴漲到了第二重,獲得了兩倍戰力加持。
加上這一次經歷了這么多次生死瞬間,對于他的精神意志的磨礪可以說超乎想象,原本天人境中階的精神境界,在生死的磨礪中不斷受到沖擊,已經有了沖破枷鎖的跡象。
相信等到心靈修補完全,他自己的意志境界會有一段不小的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