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衛,堯戰衛,陷空營乃是整個崌岙洞虛路,還有堯山北疆最為精銳的人族族衛,經過數個月的修整,勉強恢復了一些力量,當然還有當初的獅烈衛,卻是葬在了妖土。
除此之外,整個堯山北方他所能聚合的族衛大概還有六七十萬之眾,這包括駐守在崌山石城的部分族衛,還有先前圍剿妖兵的各族。
現在人道宮詔令,抽調其中三十萬族衛,還有將最為精銳的三支力量抽走,也難怪老戰使出言慰藉,這等于將青陽桓手中的力量一下抽走大半。
畢竟各大部族衛,并不屬于崌岙統轄,實際上這樣算下來,一旦抽走了族兵,青陽桓所能掌控的族衛將是大幅度縮水。
看著青陽桓的神色,戰使再次出聲,說道:“洵水大地征伐比之咱們堯山更加的慘烈,賀蘭古地被攻破,順帶著賀蘭周邊的漯河,微湖古地也受到了影響,若是不壓下去,很可能為引動咱們堯山大地。”
“周圍幾大古地,皆是抽調出了精銳族衛前往了洵水大地,同為人族血裔,血骨相連,咱們堯山豈能無動于衷,除卻抽調崌岙路上的族兵,人道宮又從周圍附庸的數座古地中,抽調了人族族衛奔赴洵水。”
“人道宮詔命,青陽領命!”
當初易山神將已經率領一部分族衛進入了洵水,如今各大古地依舊在征調族衛,顯然洵水大地上的征伐慘烈超乎想象。
作為一路鎮守,如今他統轄的洞虛路安穩,甚至洞虛路對面的妖土都在暗中掌御之下,自然無需陳兵太多。
同為人族血裔,相互扶持本就是情理之中。
萬年之前崌岙大戰之時,洵水等古地同樣出兵援助,甚至人王都葬在了這里,人族大地之間本就是一個整體,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好!”
老戰使微微點頭,他自然能夠感受到了青陽桓的心神波動,并沒有絲毫的不滿情緒。
強則兼濟天下,這本就是一個不變的道理,這大荒,這族群本就是一個整體,想躲是躲不開的,經歷了許久歲月風雨洗禮的他,早已經看的十分明白。
“人道宮有詔,著洞虛鎮守青陽桓,戰時有權節制堯山北疆十萬里大地上諸多古族大部,若遇妖兵異動,可征調各部戰兵進駐洞虛路!”
說著,老戰使拿出一枚骨紋,這枚骨符如印璽狀,以龍紋飾之,上方盤踞一頭猙獰的大虎,虎目閃爍著寒光,隱約從其中透發出金戈鐵馬的殺伐之聲。
將拳頭大小的骨紋印璽接過來,青陽桓瞳孔深處有一抹詫異。
實在是出乎意料,這代表著堯山北疆十萬里大地,諸多部落將受自己管轄,哪怕只是戰時,但是在這片大地卻代表著無上權威!
堯山北疆總有一些個古族大部,其中聚眾數十萬,這樣的大部實力很強,雖然他是崌岙鎮守,但是實力境界卻是擺在眼前,想要讓這些部落聽命,并不容易。
但是有了手中這枚印璽,一切將迎刃而解!
不過片刻后,他抬起頭看向了老戰使,有些不明所以,有了這枚印信,他等于節制堯山北疆十萬里,若是放在臘山,他便是一地鎮疆。
這權利有些大了!
古地鎮疆,護疆守族,掌統御諸部之權,有權利征召所統御之地所有部落古族族兵,權利比他單獨是崌岙鎮守要大出了不知道多少。
“這是來自雄主和護疆府府主的聯合詔令,青陽鎮守可不要問老頭子我,應該問你自己。”
老戰使笑呵呵的說完,隨即也不耽擱,再次出聲說道:“老夫的詔令也說了,該回去了,名戰神將盡快北上,洵水沿途大地上部落會給你們提供血食給養。”
看著老戰使離開,青陽桓和名戰神將對視一眼。
“我北上洵水,崌岙這里就交給你了!”
“好!”
青陽桓神色平靜的應下,又說道:“回來一起喝酒吃肉!”
嗚嗚嗚!
很快蒼涼的號角聲響徹了整個崌岙洞虛路上,原本崌岙洞虛路深處的人族武者,紛紛朝著石城匯聚而來。
僅僅小半日后,一隊接著一隊的族衛踏出了崌岙洞虛路。
踏著虛空,青陽桓看著遠去的人族族衛,數月之前,在這個地方送走了易山神將,現在名戰神將同樣踏上了北上洵水大地的征程。
而他依舊坐鎮崌岙洞虛路,并且全權節制堯山北疆廣袤大地,防備妖族可能存在的襲擊。
此刻他也已經回過神來,為何人道宮會賦予給他這么大權力,這種信任是他自己在崌岙洞虛路上打出來的。
可想象當初他繼任崌岙鎮守之時,不知道有多少在懷疑,然而崌岙洞虛路在他的統御下,不僅守住了,還大破妖兵進犯。
而與此同時其他地方的征伐陷入了一種焦灼,這簡直是顛覆了諸多武者的認知。
或許其他地方征伐比之崌岙更加的慘烈和血腥,甚至因為妖族覺得自己這個年輕人為鎮守,對自己有些輕視。
然而無論如何,這崌岙,他守住了!
威信和威嚴都是打出來的,有拿得出手的戰績,自然會讓人信服!
送走了名戰神將,青陽桓轉身眸光朝著崌岙洞虛路深處看去。
在他的手中出現一塊破敗的獸皮,獸皮透發著一種灼熱,甚至一道又一道紋路如同大蟒游走,不斷爆發出陣陣嗡鳴。
墓王之嘆!
這塊獸皮正是當初在臘山之時,他換來的那塊屬于準王墓天瀾的遺物,此刻獸皮竟然出現了異動。
在他踏出石塔之時,他就察覺到了沉寂在骨紋空間角落中獸皮的異動,不過戰使到來加上送走名戰神將,沒有來得及查看。
同樣的通過捕捉游離周圍道道聲音意念,他也得知了洞虛路深處碧水神金礦脈的異變。
“難道在這里?”
聯想到有關墓王之嘆的傳聞,數千年來無數人都尋找這位準王遺留下來的傳承,可是都鎩羽而歸,漸漸的也讓很多人族武者認為這是一個傳說。
沒有想到會在一道洞虛路上被引動,也難怪這些年來無數武者搜尋都不得其所。
很快他又想到了石佛,那個十分有意思的家伙,上一次提到墓天瀾乃是他的同門先祖。
“這是一種道紋。”
看著游離在殘破獸皮上的骨紋,他微微蹙眉輕吟道,在崌岙這么久了都沒有異象產生,顯然這次征伐,讓這片大地地脈發生了變動,將埋藏在大地深處隱秘給露了出來。
不過他沒有冒然行事,現在碧水礦脈中,依舊有不少武者在挖掘,不過湊巧的是,人道宮詔令下達,絕大部分的部族族兵順帶著戰將,長老,都被名戰神將給帶走了。
如今剩下大都是小部落,還有散修游俠武者,這些武者說起來還被他編成了青陽衛。
沒有進入石塔,而是選擇了城中一座石屋暫息,石塔對于獸皮的感應有些隔絕。
石屋中,他將面前的獸皮鋪開,大概有三尺大小,這是屬于吞天蟒的蛻下來的一層蟒皮,吞天蟒乃是異獸,傳聞血脈極為強橫高貴。
這也是為何歷經數千年,這塊獸皮依舊沒有損壞的原因,獸皮上一道又一道的紋路流動,沒有絲毫的韻律可言。
如同游動的小蛇,不斷的消失出現,道道盈光充盈著他的眸子,愣愣的看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沒有絲毫的頭緒。
這塊蟒皮精神意志掃過,沒有絲毫的奇異之處,但盈光卻不知道為何出現,又為何消失。
墓王墓天瀾,當年從鬼方古地踏出,一路高歌猛進,數年之內連破神藏,攝靈,位列圖騰,最后堪破真一境界。
一路修煉到真一絕巔,更是一道玄奧參悟到圓滿位列準王,在將要封王天地之時,突然消失。
按照當初石佛所言,他們這一脈的傳承,應該和地脈有關,然而當天的異象卻是碧水青天,汪洋滄海,乃是水法。
這里是碧水神金礦脈,之間會有怎樣的聯系。
“主上!”
很快石屋中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木鳶和拓跋缺。
這是最初十位追隨者中的兩人,除去在臘山的尉山外,眼前就剩下這兩人了。
“坐。”
青陽桓抬起頭,并沒有收起眼前的獸皮,對著兩人示意。
追隨者和他本就是一體,這乃是他的自己人,連性命都托付,自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城中的諸多武者如何了?”
“主上,名戰神將抽走了大部古族族衛,給咱們剩下的都是游俠和一些小部落的武者,實力參差不齊。”拓跋缺甕聲說道。
“這是我有意讓名戰神將如此做的,有太多的大部勢力,會讓青陽衛里出現太多的山頭,詔令無法統一,散修游俠乃是一盤散沙,也好掌御,現在需要做的便是將這盤散沙如何凝聚起來。”
“主上可有想法?”
相比于拓跋缺的粗獷,木鳶作為女子,自然心思細膩一些。
“如今崌山城和崌岙石城中,殘留下來的族衛大概在二十萬以內,其中游俠散修占據了一半還多,而且經歷了這次大戰,多多少少都有磨礪,我準備在其中收攏最為強橫的三萬人,重新鑄就青陽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