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的心情可以說是糟到大爆炸。
白小葵重傷昏迷,她雖然不是天罡,卻也僅差那么一線,受傷不可怕,醒不過來才是問題,可以想象她傷的有多重。
周安心里惦念著她,卻又走不開。
而且他不知道白小葵的實際情況,凈土圣母傳回的消息并不詳細,他甚至不好下令讓凈土圣母護送白小葵回京,他不知道白小葵是否能經受顛簸。
乾武宮,乾元殿。
“陛下…罪臣該死,但請陛下救救金察的子民…”年約四五十歲披頭散發的男人跪在地上,對女帝叩首。
他便是金察土司。
金察是東乾的屬國,是稱臣的,所以他見了女帝是必然要下跪磕頭的。其實他也不用如此卑微,若是正常情況下,屬國也是東乾拉攏的對象,哪怕只是表面上尊敬,東乾都不會為難。
然而,情況就不正常。
金察已經淪陷,金察土司還將麻煩引入了東乾,他若不管不顧亡命天涯,朝廷或許還不會真把他怎么樣,但他若是想要復國,來的京城,就得如此。
女帝對金察土司的態度非常冷淡,不顯憤怒,但這就是憤怒的體現。
她與金察土司已經說了一陣話了,卻沒讓金察土司站起來。
“…你將戎敵引入東乾,朕已決心與戎敵一戰,現在戎敵退去,可這事兒,可不能就這么完了…”珠簾后的女帝聲音極為威嚴,大殿內的宮女太監也都是神情肅穆,這給金察土司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壓力。
“臣罪該萬死!但臣還不能死,臣愿意將功贖罪…”金察土司再次叩首。
吱呀!
大殿門在這個時候開了,一身蛟龍袍的周安快步而入。
周安見了跪地上的那人,稍微愣了一下,才明白金察土司為何這般狼狽模樣,披頭散發滿身塵土的。
他沒見過金察土司,但能跪地之人的身份。
因為,金察土司是天罡,氣息是不同的。
而他之所以狼狽,倒不是女帝對他做了什么,而是他是北方狂奔來京城的。
就在兩日前的上午,女帝下朝后,與周安商量了一番,在向北方發送命令的同時,也給了金察土司一道密旨。
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京城!
因為周安急著見金察土司,所以密旨都是走的東廠的飛鴿傳書,倒也不怕被人截獲破解,因為這只是一個關于天罡境行程的安排密旨。
誰還敢劫天罡不成?
密旨一天到西寧。
也就是說,金察土司用了一天多,不到一天半的時間,就從西寧州趕來了京城,這速度,快比得上周安從越州回京城的速度了。
而金察土司并沒有周安強大,所以,他必然是拼了老命了。
“參見圣上。”周安走到珠簾外,先對女帝見禮。
他可以不行禮,兩人都隨意慣了,但周安必須得保證女帝的威儀,畢竟有外人在呢。
“小安子來啦。”女帝說了一聲。
“圣上,請將此人先交給咱家,咱家有些事要問他。”周安又道。
“嗯!剛好朕累了…你先帶他走吧。”女帝隨口道。
跪地的金察土司一直垂著頭,直到此刻聽要帶他走,才抬起頭,瞄了一眼周安的背影。
他知道這人是誰。
女帝都叫小安子了!
他自然是目前東乾朝廷最具權勢的宦官,內廷司禮監掌印大總管,東緝事廠提督,一等貴親王,已被人私下里稱為九千歲的周安!
他還是一位極為強大的天罡宗師,戰績極為輝煌,在江湖上的名望,比得幾大宗師!
金察土司對周安的事跡如雷貫耳,他知道周安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
也是朝廷中最能左右女帝想法的人。
周安回身看向金察土司,便向前走,與金察土司擦肩而過,才開口說了一句:“隨咱家來!”
“微臣告退。”金察土司又對女帝叩首,才起身跟著周安向外走。
周安在前一言不發。
出了乾元殿,進而出了乾武宮,進了就在乾武宮對面的司禮監衙門。周安有一陣沒來司禮監了,但這不會有什么負面影響。
“參見大總管!”
“見過大總管!”
“奴才見過大總管!”
周安所過之處,無論是老太監還是小太監,盡數跪地,有的還自稱是奴才,這讓周安在金察土司心中的形象更加可怕起來。
因為金察土司了解東乾內廷的規矩,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是皇家的奴才,周安哪怕再位高權重,也是奴才中的一員。
他是大總管,卻不是主子,其他宮女太監,哪怕身份再卑微,都不能自稱奴才,而是小的。
可有些太監就對周安自稱奴才了。
雖然只是一個稱呼的問題,卻代表了一個非常恐怖的事實,周安的權勢、周安在女帝心中的地位,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
周安帶著金察土司進了司禮監衙門前殿,而后便叫人關了門,任何人不得打擾。
周圍也沒其他人了。
“見過尊貴的上國親王殿下。”金察土司直接跪了。
還真是卑微。
金察土司可是與周安平級的,真計較起來,甚至可能還高半級,屬國的國主,是與東乾藩王一個級別的,而藩王都是實封的一等貴親王,世襲罔替!
周安可并非實封,也沒有世襲罔替。
然而,金察土司還是跪了,他能怎么辦?他雖是天罡,雖是一國之主,可國沒了,還惹怒了宗主國的皇帝,他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若周安不待見他,他不僅僅自己要完蛋,金察也別想復國了。
“起來吧。”周安淡淡道,他可沒折辱金察土司的心思,雖然這家伙辦錯了事。
現在的周安,可是有“求”于他。
“咱家問你件事,你必須老實向咱家交代,你若能讓咱家滿意,咱家保你平安無事,甚至為你復國,也不在話下,但你若敢對咱家隱瞞,別怪咱家無情!”
周安心情不好,也沒時間繞彎子,直接說。
“不知殿下你要問什么?我必知無不言。”金察土司起身后連忙道。
“關于天人寶圖,你詳細與咱家說來,天人寶圖是如何發現的?是誰第一個發現的,之后又如何安排,如何處置的…”周安快速道。
金察土司很意外。
竟直接問天人寶圖的事,天人寶圖不是已經被那個神秘的朝廷使者拿走了嗎?
“這…具體是誰第一個發現的,無法確定,我得到消息時,圖已經從洞府中拿出來…”
“越詳細越好!”周安打斷加了一句。
金察土司沉吟了一下,又斟酌開口:“那是在日落前,半山腰的一座礦洞發生了坍塌,然后…”他還講的真夠詳細。
因為他當時不在現場,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是從轉述的角度講。
周安聽著。
聽著。
便不耐煩了!
說的太詳細,全都是廢話,一點重點都沒有!而且周安完全無法在他的話中獲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夠了。”周安猛然起身道。
“殿下,我絕沒有半句謊言…”金察土司一下子慌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
“你別動,忍著!”周安直接低喝,抬手便是一道光芒…手按在了金察土司的天靈蓋上,金察土司幾乎下意識的打開了天罡護體,周安卻掌心一震。
“轟”的一聲悶響,金察土司的天罡護體,竟直接爆了。
金察土司大驚失色,周安的實力讓他無法想像,而他還來不及想其他什么,便感覺到劇痛從神魂深處襲來。
知魂術!
直接看記憶吧,最簡單!
金察土司無法掙脫周安的手,或者說,不敢!他畢竟是天罡,若真想掙脫,也不是不能,但周安能輕易爆掉他的天罡護體,他掙脫了又有何用?
周安若是想要殺他,他必死無疑。
金察土司的身體在抖動,卻沒吭聲。
周安先看到了一些戰爭的畫面,畢竟對金察土司而言,北戎入侵才是他記憶中最重要的事,但很快,周安看到了關于天人寶圖的記憶。
也就是半天的記憶,周安一個呼吸時間就能看完。
他猛的抬起手,盯著金察土司問:“秘籍?!”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