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安問起這個,女帝看周安的眼神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對勁,但還是沒有對周安隱瞞,找不到隱瞞的理由,沒必要。
“說了啊。”女帝口氣隨意的道,“云景是朕唯一的至親,這件事應該讓她知道。”
女帝這話說的不算有問題,青無是出家人,他跟大哥武云莊也沒感情,就是君臣關系。
“那…說了多少?”
“都說了啊。”
“都說了指的是…”
“小安子,你干嘛要問的這么詳細?”女帝瞇眼看周安,周安在這件事上刨根問底,很奇怪。
“沒有…就是,臣覺得,殿下還小,童心未泯,這種大人之間的事,告訴她便告訴了,說的太詳細,怕是…”周安給了女帝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死小安子,你想什么呢?朕怎么可能把那種事寫在信里?”女帝捶了周安一下,“只不過就是…提了那么一句罷了。”
“臣不是那個意思,臣是怕殿下接受不了,畢竟臣以前是個真太監…”周安解釋了一下,便沒跟女帝繼續這個話題。
完了。
女帝啥都寫信里了,不僅僅寫了跟周安確立了關系,還把將周安留宿寢宮的事,也寫里了。
太監留宿寢宮,雖然奇怪,但也沒什么。
像以前,嬪妃給皇帝侍寢的時候,床邊都可能有太監守著。
但周安不是太監。
女帝也肯定告訴云景公主了,周安現在是真男人。
就是該說的,全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周安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他現在的心態非常之矛盾,因為對他而言,一個無解的局面出現了。
云景公主收到信后,會是什么反應?
她要是急匆匆的回京,對周安對女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周安會很難受,萬一發生了讓女帝誤會,周安與云景公主私下里有什么,那云景公主選婿的事馬上就會提上日程。
而假若,云景公主看了信后,沒反應。
那周安就更難受了!
這說明小公主心里沒有他…
周安必須得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專情的男人,吃著碗里瞧著鍋里,這也是他矛盾的根源。
無解。
無論云景公主作何反應,周安都會很難受。
是夜,女帝在武極殿設宴接見金察國使團。
武極殿位于皇宮西南,在奉天殿的西邊,不屬于后宮的范圍,畢竟后宮多數時候多絕大部分人,包括重臣來說,都是禁地,宴請屬國使團,自然不能去后宮。
宴會很隆重。
大國禮儀還是要有的。
李廣山、賈臨博等十多位王公大臣作陪,陪的當然是女帝,而不是金察使團,他們在還有另外一個意義,就是一旦金察使者提出朝廷出兵的請求,一些女帝不好說的話,他們能說。
周安在陪女帝來武極殿前,便得了東廠回來的小太監匯報。
兩名金察國副使者,分別帶著重禮拜訪了李廣山與賈臨博,這一文一武兩位大佬沒將他們拒之門外,但也沒收禮。
具體談了什么,周安不清楚,東廠的人還沒安插到這兩位身邊,但兩位大佬應該不會向他們承諾什么。
宴會持續了近兩個時辰。
期間,娜罕姆香向女帝獻上了禮物,除了一顆價值不可估量的夜明珠外,還有折價近百萬兩的各色寶石翡翠。
金察國也沒別的,就寶石多。
這次金察國帶入東乾的寶石,總價值保守估計,也得超過兩百萬兩。
這對金察來說,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卻也不算傷筋動骨。
金察國是真的富有,雖然明面上每年的稅收并不高,但金察國內多數的寶石礦,都是官方開采的,這部分收入到底有多少,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總之,金察國每年的財政收入高的嚇人就是了。
除了為女帝獻上禮物外,娜罕姆香還讓帶來的舞團,為女帝獻上了金察國的舞蹈。
這舞蹈…
本來沒什么。
但周安卻感覺怪怪的。
不說他們穿的是否有些暴露,不說他們跳的多奔放,就說…都是男人,這就很奇怪了!
一種外國使臣向皇帝僅限異域美女的感覺。
只不過現在皇帝是女人。
所以僅限的就變成了帥小伙。
三更天。
女帝喝醉了。
今日宴會喝的酒,一部分是宮廷佳釀,另一部分,則是金察國使團送上來的,經過檢查酒是沒問題的,就是度數很高。
這一摻著喝,酒勁兒就大了。
今天并不是一個高興的日子,女帝平常也是滴酒不沾,但每逢宴會,她都會喝酒,娜罕姆香還頻頻向女帝敬酒。
娜罕姆香酒量極好。
女帝已有醉意,她卻還沒有。
三更天剛開始沒多久,宴會便進入了尾聲。
娜罕姆香看時機差不多了,便在又一次敬酒之后,將酒杯丟了,跪地向女帝哭訴,懇請,祈求朝廷出兵,救救金察國。
女帝雖然醉了,卻不糊涂,可能是酒勁兒還沒完全上來。
她沒有答應娜罕姆香什么。
李廣山與賈臨博,也當著娜罕姆香的面,分別向女帝進言,李廣山主和,賈臨博主戰。
李廣山希望能派遣使者與北戎溝通一下。
賈臨博則認為北戎侵略金察,就是在欺辱東乾,東乾應該保護屬國。
這兩人,對北戎恨之入骨的大元帥竟然希望和談,而賈臨博一個文官,卻非常強硬。
很奇怪。
當然奇怪!
因為這都是安排好的!
類似于“紅白臉”一樣的安排,他們兩人當著娜罕姆香將這話說了,一種女帝左右為難的感覺。
既能避免女帝落下不顧屬國死活的名聲。
也能為朝廷爭取一些時間,讓朝廷好好研究一下這事兒,究竟該怎么辦。
“此事…朕會在明日早朝,與群臣商議,金察乃東乾屬國,朝廷不會不管,朕不會不管…”
女帝將娜罕姆香暫時打法了。
三更天過半。
宴會已經散了。
周安正陪同女帝返回后宮,已經進入宮苑范圍,乘坐龍輦的女帝很不舒服,在周安的攙扶下下了龍輦,扯著周安搖搖晃晃的向前走。
“小安子,你親朕一下…”女帝醉醺醺的,又發酒瘋的趨勢。
“圣上,有人在呢…”周安攙著女帝,低聲提醒。
“誰?誰在呢?”女帝回頭張望,眨眼。
“走走走,快走…”乾武宮總管張公公對周圍一陣比劃,聲音很低。
抬著龍輦的,跟在龍輦旁的,一大群太監宮女,全都撒丫子溜了,先快走,后小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伴君如伴虎。
女帝雖然不是那種暴虐的皇帝,但她喝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隨口一句話,都可能死人!
張公公還與周安交流了一下眼神,而后也撤了。
大總管帶著女帝往回走,吹吹風,倒也安全。
“人,人呢?哪有人?”女帝對周圍眨巴眼睛看,沒人了。
“圣上,您醉了。”周安無奈道。
喝醉的人很不好伺候,女帝也不用內力化去酒勁。
她想醉著。
周安感覺的出來。
宴會的時候,周安就察覺到,女帝的煩悶被酒勁給激發出來了,才越喝越多。
她很壓抑。
畢竟這么多事,從她登基以來,就沒消停過。
“小安子,親朕一下…”
“好好好,親一下…么!”
“親這邊。”
“么!”
“這邊也要!”
“么么!”
“嗚…嘔…”
周安察覺到女帝要吐,眼疾手快帶著女帝閃到了樹叢邊,女帝吐的稀里嘩啦。
“圣上…圣上是您嗎?您還好嗎?”寇冬兒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
她快走了幾步,以輕功到了女帝身邊,給女帝拍背。
龍輦走的慢,寇冬兒聽說宴會散了,知道女帝喝多了,便提前出來接應,這才碰上。
見女帝吐完了,寇冬兒又拿出手帕,給女帝擦了擦嘴。
“冬兒?”女帝抬頭看到了寇冬兒,便露出了醉醺醺的甜笑,一把將寇冬兒抱著懷里,“朕的好冬兒。”
寇冬兒也很無奈,又輕輕拍了拍女帝的背,道:“圣上,奴婢扶您回去,外面風大。”
“冬兒,你還記得嗎?”女帝又拍了一下寇冬兒的肩膀,在醉酒狀態下強行嚴肅。
“什么?”寇冬兒不知道女帝在問什么。
“朕給你的任務啊…監視小安子!不要讓他跟其他女人鬼混!那個娜罕姆香,就值得你注意了…”
寇冬兒臉色巨變,目光越過了女帝,看向女帝側后方。
周安正用幽幽的眼神看著兩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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