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鬼知道女帝心里在想什么。
“是!”周安應聲,而后很熟練的將女帝稍微扶起來一些,扭身坐在了長塌上,又將女帝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女帝至始至終沒睜過眼睛,很是放松。
跟曾經的感覺并無區別。
周安雙手落在了女帝的頭上,輕輕按壓,女帝“嗯”了一聲,長長出氣。
“圣上,感覺好些了嗎?”周安輕聲問。
“嗯。”女帝回了一個鼻音。
似乎不想說話。
周安也就不說了,不輕不重的給女帝按摩頭部,女帝的呼吸始終沒有均勻,她沒有睡過去,就是閉著眼睛不出聲。
許久。
“小安子。”女帝開口了。
“奴才在呢。”周安回道。
“你已恢復男兒身之事,還能隱瞞多久?”女帝終于提這件事了。
“估計,不會太久了。”周安道。
“哦?為何?”女帝蹙眉,“你不說,朕不說,冬兒不說,又怎會瞞不了太久了?嗯?!”
女帝本正常問著,最后一個鼻音,卻像是突然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回身看向周安,瞇眼道:“還有誰知道?凈土圣母?!還是白小葵?!”
女帝自然能想到。
若是其他女人知道,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就知道,周安不會無緣無故的暴露。
周安臉色一變。
唉唉唉!不是這個意思啊!
怎么突然翻車了?
“圣上,奴才說瞞不了太久了,不是因為誰知道。”周安很鎮定的解釋道。
“那是因為什么?”女帝又問,看向周安的眼神銳利了許多。
“因為奴才在越山之巔,施展了天罡法體!”周安道。
女帝一挑眉。
周安的天罡法體已經暴露了!
這就…確實是瞞不了多久了。
因為掌握天罡法體神通,必然要先掌握斷肢重生,掌握斷肢重生神通,是掌握天罡法體神通的前置條件,江湖共知。
就跟想要掌握御劍飛行,必須得先掌握隔空御劍一樣。
天罡法體,可以說是斷肢重生的進階神通。
太監之所以是太監,就是因為下面切了,身體有殘,正常來說,掌握斷肢重生神通,就可能長出來。
而就算因為“年代久遠”,斷肢重生神通長不出來,天罡法體也應該能!
斷肢重生效果不可控制,原來什么樣,長出來就什么樣,手斷了,再長出來,跟之前一樣。
而天罡法體,已經具備重塑肢體的效果,可以增生。
現在周安暴露了天罡法體。
那想來,有人會猜到他長出來了,就算得不到證實,當全江湖全天下都認為周安能長出來,那也就不需要證實了。
確實,瞞不了太久了。
“所以…”女帝想著,又瞇眼看周安。
所以什么?
還有什么?不解釋清楚了嗎?
“啊?”周安沒理會女帝這個所以的意思。
“所以凈土圣母知不知道,你恢復男兒身了?”女帝還計較這個問題,這腦回路。
“嗯…”周安沉吟下,道:“奴才沒與她說過,但她猜到了…她知道奴才修成了天罡法體,白小葵也知道…”
周安沒說實話。
或者說,他在誤導女帝,讓女帝以為,凈土圣母與白小葵知道他長出來,是因為知道他修成天罡法體。
女帝看著周安。
就看著。
周安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什么叫做滲人的眼神了,現在他體會到了,太特么嚇人了!
“圣上,您…有話直說。”周安忍不住道。
“老實告訴朕。”女帝盯著周安問道,不錯過周安神情上的任何變化,“你是否與凈土圣母有過茍且之事?”
“沒有!”周安回答的干脆,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因為真沒有啊,女帝要能看出破綻就見鬼了。
“圣上,奴才恢復男兒身,時日并不多,您要相信奴才。”周安又連道,刻意表現出了一絲絲緊張。
緊張不是因為心里有虧,而是不想女帝多心。
更不想女帝繼續問下去。
“奴才身負皇恩,得益于圣上恩寵,如此才能有今日之成就,奴才心里只有您啊…”周安說完就慌了。
故意的,像是說錯話了。
女帝也臉色一變。
“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奴才對圣上忠貞不渝…不對不對,那什么…奴才對圣上忠心耿耿,奴才是這個意思,此心日月可鑒…”
女帝很少能見到周安又如此慌張的辯解行為。
似乎從未見過。
因為周安總是那么有想法,有底氣,有把握。
女帝沒忍住,竟表情一松,差點笑出聲來,但她忍住了,憋回去了,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咳!”女帝以拳頭擋住嘴,輕咳了一聲,而后給了周安一個嚴厲的眼神,“行了!油嘴滑舌,連朕的便宜你也敢占…”
“奴才失言了…”
女帝沒再言語,又躺下了,枕著周安的腿,她再次閉上了眼睛。
周安松了口氣。
差點翻車啊!
女帝沒問周安與白小葵是否有茍且之事!
周安就怕她問,到時候若撒個彌天大謊,就不好圓了,遲早出事,可若不撒謊,那就是馬上出事了。
周安倒是能理解女帝會抓著凈土圣母問,而在后面“后面“忘記了白小葵,除了周安轉移女帝注意比較成功外,也因為…凈土圣母騷啊!
騷浪賤的沒邊。
白小葵則要極為低調內斂,在宮中那段時間,非常規矩,也不與人交際,非常“純潔”。
女帝沒再說什么。
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反正一直沒睡。
周安就給她按頭,一下一下的。
足足一個時辰后。
“唉!”女帝不知為何嘆了口氣,而后起身來道:“小安子,你且去忙吧!”
“是!”周安果斷起身。
也沒再陪著的必要,大家都很忙,周安要給女帝更多思考的時間。
“奴才告退。”周安告退,匆匆而去。
女帝也暫且離開了乾元殿,去重新梳洗了一番,并差人傳信,召見戶部尚書袁文訓。
等女帝重新梳洗過,精神抖擻的回到乾元殿時,袁文訓還沒到,自然是到不了,差人出宮去戶部衙門報信,袁文訓再趕過來,最快也得半個時辰。
女帝卻也沒干等著,叫人從司禮監取來了折子,先批著。
一炷香后。
司禮監那邊剛送來折子,便見司禮監秉筆太監廖福匆匆進入大殿,折子不是他送來的,他是單獨來的,非常匆忙。
顯然是有事。
“怎么了?”長案后,女帝抬頭望向廖福。
“圣上,越山傳回了消息…”廖福快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