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順然發問,周圍眾人皆對視搖頭,大概情況是都知道的,早就議論開了,但具體是什么情況,知道的卻是不多。
“張掌門…此乃霸道門門主黎鵬飛!”一個禿頭莽漢走到張順然旁,指著一旁的紅臉漢子道。
這禿頭莽漢非一般人,其乃是天罡境宗師,而且是極為少見的外修天罡境宗師,綽號“再世金剛”的雷沖!
雷沖是下品天罡境宗師,又是鐵拳山莊的莊主,因此才與張順然搭得上話。
先張順然趕來此地的天罡宗師,一共兩個,雷沖便是其一。
而雷沖引薦的霸刀門門主黎鵬飛,是之前夜里與萬平山一同飲酒的人之一,他雖然不知道萬平山是怎么被殺的,但他知道恩怨始末。
萬平山第一次襲擊白小葵時,黎鵬飛就在場。
白小葵再去尋仇時,他也在場。
霸刀門在整個江湖上,只能算是一個二流,甚至三流門派,畢竟門主才地煞圓滿的境界,連個天罡都沒有。
而云城派是江湖頂尖!
雙方江湖地位懸殊。
黎鵬飛之前雖見過張順然,卻沒搭過話,算是不認識,因此才需人引薦。
“晚輩,見過張前輩。”黎鵬飛對張順然極為恭敬。
此刻心態極為爆炸的張順然,橫了他一眼,又望向雷沖。
“張掌門,關于萬大俠之死,他都知道,您可詢問一二…”雷沖解釋道。
張順然又將目光轉向黎鵬飛,道:“細細說來!”
“前輩,其實前輩也不知萬大俠是如何被殺的,但晚輩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昨日剛過晌午,我們幾人與萬大俠同路而行,在竹山郡城里…萬大俠嗅見了血腥氣,便進那院子查探一番,卻沒想,遇到已投靠朝廷的妖女白小葵…”
“那院中遍地死尸,皆是白小葵所殺,萬大俠見不得此等人間慘案,怒而出手…卻沒想讓白小葵給逃了…”
“萬大俠以劍氣傷了白小葵,知曉白小葵逃了也定然斃命,便沒再追…”
“當夜我等在鏢局后院飲酒,沒想到白小葵竟殺了回來…也不知她是如何化解了劍氣…”
“白小葵根本就不是萬大俠對手,與萬大俠且戰且退,逃的極快,萬大俠已不能饒她,便緊追不舍,他們從城內打到城外,我等開始還追得上,之后便追不上了…只有陳前輩與小銀龍一直跟著…”
黎鵬飛將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并不復雜!
就是萬平山發現白小葵濫殺無辜,要殺白小葵,被白小葵逃了。
白小葵又殺回來,引著萬平山出城,到了這野竹林。
之后發生什么,沒人知道!
“想來,萬大俠是在此竹林中遭了暗算,那白小葵故意引萬大俠來此,并在此提前設下了埋伏…”雷沖分析道。
雷沖身旁還有一人,此人年過五旬,身背雙刀,身形甚是雄壯,他便是先張順然來野竹林的兩個天罡宗師中的另一個,綽號“雙刀王五”的王木尊。
雙刀王五是他早年還未入天罡時的江湖匪號,入天罡后,江湖多稱他為王五先生。
雷沖說完,王五便開口了:“就算是埋伏暗算,想要傷得了萬大俠,且讓萬大俠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實力定是不比萬大俠弱…”
“不見得是一人。”雷沖又分析,“陳道蓮與小銀龍皆死在此處,不好說對方有幾人。”
“朝廷派了多少高手來越州?”
“難道是江寧府的那位,真的來了?”
“火燒痕跡,未必是戰時所留,可能是之后為銷毀痕跡而故意防火。”
“這個一枝花,莫不是個女人?”
“男人定不能叫如此名號,八成是一個女人!難道是女皇帝身邊隱藏的高手?”
“也可能是幽容那邊來的!”
聽到雷沖與王木尊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周圍的江湖人也議論開了。
張順然沉默許久,他在聽,也在想。
若是尋常江湖仇殺之事,張順然不會如此作態,他早就放話了,讓人找一枝花,或者干脆約戰一枝花。
但現在情況很特殊。
一枝花顯然是朝廷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江湖人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坐在張順然這個位置,不可能視朝廷于無物,他若是獨行俠客,自然可以不管不顧,可他是云城派掌門。
他若敢公開反朝廷,朝廷馬上就會派兵踏平云城派,門派越大,反而顧忌越大。
“可曾向喬莊主傳信?”張順然突然抬頭,看向雷沖問。
喬莊主,自然是槍絕,“銀龍圣槍”喬仲!
雷沖點了點頭,道:“已放出飛鴿傳書。”
張順然又沉默,又看向萬平山的尸體。
所有人都在等他表態。
但他卻是不能表態,就這么算了?肯定不行!跟朝廷宣戰?更不行!究竟怎么解決,他一時之間根本就定不下。
可以先等等。
看喬仲是什么想法。
說起來,張順然死的只是義弟,而喬仲死的是親兒子,而且是最為出類拔萃的兒子。
銀龍山莊早已青黃不接,已有后繼無人之相,喬仲年事已高,他若死了,銀龍山莊沒了天罡境,會直接淪為江湖二流,甚至會被仇家滅掉。
喬思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他死了。
真的后繼無人了!
小竹縣。
“聽說了嗎?南劍俠被殺了!”
“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萬平山萬大俠?”
“當然是真的,上午郡城那邊的消息,聽說是與白小葵有關,萬大俠傷了白小葵,被朝廷尋仇了,白小葵直接找了一個什么叫一枝花的,就昨天晚上,萬大俠死在了郡城外的野竹林里…”
“嚯!不會吧!一枝花?朝廷有這號人嗎?你快詳細說說…”
“詳細說什么,我也是聽說的,據說這一枝花身高一丈,腰圍也一丈,至于長什么樣,就不知道了…”
“是女人吧?”
“不知道啊。”
帶著斗笠的沈傲坐在門口桌邊,喝了一碗酒,聽著酒館里的閑言碎語,頗為動容。
周安等人昨天后半夜就回來了,沈傲也不知道他們去干嘛了。
他今天一天也沒出門,就這個時候,因為要打算離開了,周安給了他幾張銀票,讓他出門采買一些用得上的東西。
沈傲這才出來,買了東西,順便來喝了碗酒,便聽說了昨天發生的大事。
心驚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