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拉扯中被撕碎的衣服,是周安打算出門穿的衣服,不是官服,所以蛟龍袍還是好的。
雖然是穿過的,但實際上也不臟。
周安穿好衣服,但沒有梳頭,披頭散發的下了床,望了望女帝,穩了穩心神,周安上前躬身道:“圣上!”
女帝斜眼看著周安。
她已經恢復如常,滿臉威嚴之色。
望著周安,女帝緩緩起身。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留下半寸深的掌印,女帝喝道:“周安,你好大的膽子!”連小安子都不叫了。
“奴才罪該萬死!”周安躬身。
“你啊你!好啊你!真沒想到你隱藏的這么深!”女帝越說越怒,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騙,還是被最信任的騙了!
“怪不得啊!朕還覺得奇怪,云景怎么就那么惦念你?她怎么可能喜歡一個太監?你還將云景送去容城,不讓云景下嫁給李平,朕真是傻!怎么就沒想到了呢,你說!你是不是已經與云景有了茍且之事?”
果然啊,對女帝來說,云景公主這個妹妹,就是命!
她這腦回路,竟然先想到這個問題。
“圣上錯怪奴才了,奴才敢以項上人頭擔保,與殿下絕無茍且之事!”周安這話說的倒是有底氣。
當然沒事,因為那時候周安都沒長出來呢。
“你還想騙朕!”女帝怒聲道,火非常大,“云景與你那般親密,你當朕看不到?你一個假太監,入宮已有八年,你敢說,你沒有…對了!還有那凈土圣母,怪不得你一直不殺她,還將她養在宮中…”
“圣上,冤枉啊!”周安有些荒。
說云景公主沒問題,就算周安跟云景公主真有事,念及云景公主的情緒,女帝也會克制。
但提到凈土圣母問題就大了!
女帝本就看不上凈土圣母,雖對凈土圣母有過禮賢下士的舉動,但那是為了江山社稷,在個人感情層面,女帝對凈土圣母,稱得上是討厭了。
“圣上,您可曾記得,多年以前奴才是您長隨,常與殿下見面,殿下年幼頑皮,曾帶人戲弄奴才,還扒過奴才的褲子…奴才不是假太監啊!”
周安拼命解釋。
“還有!奴才自得您恩寵后,便有人侍奉,日常沐浴更衣皆有人伺候,圣上您可以叫他們過來問問,他們都可證明,奴才并非假太監!”
女帝之前并未見過沒穿褲子的周安。
哪怕是那次幫助女帝突破,周安也是穿著褻褲呢。
所以周安得解釋,必須說明白。
周安不怕被查,態度堅決,女帝覺得周安說的是真的,相信周安,可又覺得不對。
“不是假太監?那你現在作何解釋?難道是朕瞎了不成?”女帝氣的已經想抽周安。
“圣上,奴才是半月之前長出來的。”周安實話實說。
“長出來的?”女帝瞪大眼睛。
還有這種操作?
“對,長出來的!就是在奴才突破境界,入天罡境的那天。”周安連道,“奴才在入天罡境之后,便長出來了。”
“斷肢重生!”女帝想到了。
她雖然沒到那個境界,甚至不是外修武者,但大內秘籍她幾乎都看過,對于武道,對于功法,僅從知識層面上來說,她稱得上博學。
“圣上,不止是斷肢重生!”周安又道,看向女帝的同時,抬起手,“圣上請看!”
話音才落,周安的手便伸了出去。
周安身體沒動。
就是伸出手!
胳膊在迅速變長。
他竟然將手伸到了幾丈外,又迅速縮回來。
“天罡法身!”寇冬兒驚呼出聲。
驚到了!
這種震驚,不亞于看到袁勝師掌握御劍飛行能力,而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掌握天罡法身的外修宗師,是要遠遠少于掌握御劍飛行能力的內修宗師的。
因為,外修天罡境比內修天罡境少太多。
基數差距太大。
女帝當然也知道天罡法身是什么。
說不出話來。
這本該是驚喜的,但因為周安的身上的問題,驚喜感都沖淡了。
“圣上,奴才在入外修天罡境時,接連掌握斷肢重生、天罡法身兩種神通,如此才長出來,恢復了男兒身…”周安又垂頭道。
女帝盯著周安,一言不發。
她在想周安是不是在騙自己,想到了種種可能性后,她覺得周安現在騙自己的可能性不高。
因為周安的解釋,最具合理性。
其他怎么想都不合理。
而且周安之前到底是不是太監,很好調查,問問那些伺候過周安洗澡的宮女、太監,尤其是那些會給周安擦身子、伺候周安穿衣服的宮女,問問她們,就一清二楚了。
真是近期才長出來的!
從一個真太監,變成了一個真男人!
但女帝還是很氣。
“你為什么要對朕隱瞞?為什么要騙朕?”女帝喝問。
周安沉默了一下,抬頭直視著女帝的目光,道:“奴才不想離開圣上身邊,又怕圣上誤會奴才包藏禍心,不想給圣上帶來不必要的困擾,更為了皇家、朝廷的顏面,所以奴才恢復男兒身之事,就不該被人知道!”
大內總管,權勢滔天的周安竟然不是太監,而是一個男人!
這要是傳出去,馬上就會被有心人做文章,周安肯定是要背上后宮的污名。
女帝是跑不了的,估計江湖上馬上就會有她跟周安的茍且故事,還會被人說的繪聲繪色的,就好像親眼見過一樣。
其他人也跑不了。
東乾后宮里女人真的不少。
因為兩代女帝到現在,一共也才十幾年的光景,而宣宗皇帝的嬪妃們,很多都還活著呢。
東乾并無殉葬制度。
所以她們在宮里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深居簡出,很少會離開自己的宮苑。
當初神都女帝登基,沒把她們怎樣樣,神昭女帝自然也不會。
正因為有這些人在,因此宮里侍奉的男人必須凈身,必須得是太監!
不是太監,問題就太大了!
周安解釋的是有一些合理性的。
尤其是那句“奴才不想離開圣上身邊”,更是讓女帝內心一抖。一個太監若說這種話,那是忠,雖有些諂媚,也可能是貪戀權勢,但確實是忠。
可若是一個男人這么說,意思就變了。
可以是忠,也可以是其他意思。
女帝看著周安,沉默好久,又緩緩坐下,嘆著道:“小安子,你覺得朕應該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