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鬼面狐再次出手刺殺周安之事,轟動了乾京城!
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加轟動,因為鬼面狐這一次竟然是入宮行刺,要知道,自從云景公主遇刺之后,皇宮大內就變得更加守衛森嚴,而且女帝已經徹底了肅清了大內有異心者,使得大內不可能有人來配合鬼面狐行事,大內的防護力量,也要比之前強上數倍。
在如此情況下,假如讓凈土教再來一次,他們怕是連云景公主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發現圍殺。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鬼面狐竟然入宮行刺了,雖然行刺的不是云景公主,卻也是當前女帝最為依仗的心腹宦官,刺殺周安的難度不比刺殺公主低多少,可就算如此,鬼面狐還是全身而退了。
這很可怕,不負天下第一刺客之名。
還有更可怕的,那就是周安,又沒死!
鬼面狐出道至今從未失手過,雖然有過第一次刺殺不成,第二次才殺死的情況,但從未有過第二次刺殺也不成的,沒有人能承受鬼面狐的兩次刺殺。
周安是第一個,唯一的一個。
被同一人連續刺殺兩次,且都讓刺殺者跑了,這是很丟臉的事,但因為刺殺者是鬼面狐,所以此事依舊不丟臉,甚至又推高了周安的江湖名望。
接下來多日,周安都未曾離宮。
東廠離了他也不是不能運轉了,他就算不親自去東廠,也可以遙控指揮。
周安多日不露面,對外宣稱是養傷,實際上并非如此。
他是正秘密準備離京之事。
容郡王那邊雖然還沒有后續消息,但周安不覺得容郡王能抓到寧親王,容郡王的能量極大,是當今東乾最具實力的封疆大吏之一,不是藩王,勝似藩王。但若說其能量與權勢,也僅限于在幽容州內,出了幽容州,他也就沒那么有用了。
在當今天下,若說影響力最大,能量最大的,自然是吳緒寬!
寧親王進京之事是吳緒寬一手安排的,容郡王已經打草驚蛇,吳緒寬必然會做出更多布置,在如此情況下,他能抓到寧親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周安要離京城。
他要親自去抓寧親王,而他要離京的理由也不止于此,治理肅清密偵衛與地方官府勾結之事,也得辦,還有就是,關于鬼面狐!
周安不能坐以待斃,他要設計抓住或殺死鬼面狐。
而在乾京城內,這事兒很難辦,他若在宮內布局,鬼面狐很可能不會再出現,鬼面狐只要不傻就一定能想到,若再潛入宮內行刺,肯定就出不來了。
而若是在宮外,周安出宮身邊便會跟著大量人,這是為了他的安全,安全是安全了,但他也會被監視,吳緒寬的人盯著他呢,如此,他也很難在乾京城內布局而不走漏消息。
只能離京。
周安要將鬼面狐引出乾京城,在外面布局反殺鬼面狐,這事很迫切,周安不知道鬼面狐下次出手是什么時候,他也不能總小心翼翼的活著,他更無法保證,自己能否在鬼面狐的下次刺殺中活下來。
所以他要主動!
他要終結鬼面狐的神話,這是他必須要離京的理由之一。
臘月十九,下午。
周安正在煉丹,小亭子在門外報,女帝召見。周安匆匆來了乾武宮,女帝只召見了周安一人。甚至連康隆基都不在。
乾元殿內。
“奴才參見圣上。”周安進了珠簾后,對女帝恭敬行禮。
“看看吧。”女帝直接將一封密信交給了周安。
是容郡王的密信。
自然是關于寧親王之事,這是容郡王第三次向女帝密報此事,而正如周安所料,容郡王安排的人,依舊沒抓到了寧親王,而且之前還是有些線索的,現在連線索都沒有,寧親王徹底消失了。
不過,容郡王還是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他發現了,在護送寧親王的人中,有凈土教的人!這很出乎女帝以及周安的意料,兩人都沒想到,吳緒寬竟然還敢用凈土教的人,難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勾結魔教之事已經暴露了,所以他無所謂了。
可就算他無所謂,他不怕寧親王背負勾結魔教之名?
或許,他還真也無所謂,寧親王本就是他的棋子,他要扶持寧親王登基為帝,需要的也只是一個聽話的傀儡皇帝,這傀儡皇帝就算是名聲臭了,也無所謂,畢竟寧親王是宣宗皇帝所立的太子,占著大義呢。
不過,這雖然對吳緒寬來說可能無所謂,但對女帝這邊而言,卻意義重大!
因為,假若能坐實寧親王勾結魔教之事,女帝就算殺了寧親王,似乎也沒什么了,那屬于大義滅親!就算一些百姓依舊不理解女帝,但江湖人肯定都理解女帝,甚至會拍手稱快!
而對天下來說,消息的傳播,主要是依靠于江湖人之口,普通百姓是不會走天下的,很少離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也就是說,只要江湖人認為女帝是對的,那么就算女帝弒兄,也不會背負天子失德的污名。
周安迅速看完了密信。
女帝顯得非常冷靜,之前兩次容郡王密信來時,女帝可是召集了一眾心腹商議此事,根本就無法冷靜,而這次,情況明明是更糟糕了,女帝卻只找了周安來。
她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這事,找一群人來商量,也是難以商量出結果的,而且寧親王是女帝兄長,因為這層關系,使得高宏他們說什么都很小心謹慎。
只有周安不怕。
周安早就說過殺寧親王之事,且表露出要為女帝背鍋的意思。
所以這次,女帝只找了周安過來。
“小安子,你覺得…該如何?”女帝看向周安道。
“圣上,奴才以為,事已至此,容郡王那邊已經不能指望了。”周安開口,又神情一肅道:“奴才請命,愿離京捉拿寧親王,奴才愿以自己腦袋擔保,絕不會讓寧親王進入乾京城,若有可能,奴才會活捉寧親王,若是不行,奴才也會讓寧親王死的神不知鬼不覺,由此產生的一切后果,奴才愿一力承擔!”
周安是認真的。
“你的腦袋?免了吧…”女帝看著周安,表情有些微妙,又沉吟了一下,才道:“確實,容王那邊辦事不利,怕是真得讓你親自走一趟了,不過…白江軍之事還未解決,京城局勢極不安穩,你若是走了,恐怕…”
“圣上,奴才并非現在就要走,若白江軍之事無法解決,老帥復出也無法制衡吳緒寬,奴才自然是不會離京。”周安馬上道。
女帝沉吟,她是不想讓周安走的,康隆基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僅從能辦事的角度來說,周安是女帝的頭號心腹,是最倚重的人。
說真的,周安的存在,已經能給女帝帶來安全感。
“圣上您放心,奴才必然要先將京師之事處理好,才會離開。”周安又主動開口。
“嗯…成吧,京城的事辦好了,朕便準許你離京捉拿寧親王。”女帝終是點頭了。
成了!
周安心頭一喜。
其實他離京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關乎于東廠的權利!東廠是沒有緝拿權的,而這次,只要周安離京去抓寧親王,就能順理成章的為東廠討到緝拿權!
而現在,女帝已經答應離京之事。
就等解決白江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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