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這個神奇的姑娘,居然也曾在屠憫者臥底過!
更加神奇的是,她臥底的事兒被掀開后不但沒跟屠憫者派系全面交惡,甚至還與那時期間不大近人的珊妮成了不錯的朋友關系…連她的口癖珊妮都能一下聽出來。
沈言說起紅月有些嫌棄,珊妮也是,因為那姑娘實在是太作了——腦子永遠不在線上,可并不妨礙大家喜歡她。甚至由于擁有同一個不靠譜的朋友,二人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得到緩解。
那姑娘將來一會定會封神吧?
臥底之神?
“秩序之光組織,挺不錯的。”珊妮想起那些高大審判庭側發傳單的半羊人,心里有些羨慕。
同樣是極端組織,秩序之光的受眾就要大得多,組織規模上遠遠超過屠憫者。當然,屠憫者是主張極端正義的少數派,哪怕他們自己都是那樣認為,并以此為榮。
“徽章也是真的,既然這樣,我想我能夠信任你。”珊妮放下劍,并將徽章還給了沈言。
她本來也只是心中有些疑慮,但從未想過要把沈言怎么樣。再說木頭徽章等級雖低,但在大組織中往往低等級成員信念才更加純粹。高等級的人需要權衡的事情太多,最后往往失了原則成為政客,那些人珊妮才不愿意打交道呢。
“我不是非要如何,我們屠憫者在外人眼中十分霸道,但事實上絕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除惡務盡,斤斤計較…那真是誤解。你若只是普通人,平時小偷小摸我們根本不管。因為屠憫者的人數很少,我們必須把力量用在刀刃上,死敵只是那些大奸大惡之輩。
但今日有些不同,地獄第五層的寒冰地獄通往上層位面的傳送門極少,而且幾乎都控制在各大邪惡勢力手中。說起來,我們最多也只是嘗試一下,你身體不好我又不能太過動用那種力量,憑我們兩個幾乎不可能殺開一條血路返回環城。
更大可能是用另外一個辦法…屠憫者可以靠自身力量打開一條通往天堂山的通道,帶一個人也不是問題。可你知道,那里是天堂山,首善之地…
雖然我不想背后說人壞話,但那兒對外人而言確實不算友好,與環城的風格更是大不相同。
那里從上到下人人喜歡當法官評判他人,雞蛋里挑骨頭,尤其是外世界來客,在他們眼中比之天堂山之人幾乎天生低上一等,自己卻未必有多高尚…”
沈言秒懂,這不就是異世界版本的把無知當偉大,總以為自己最公正、最皿煮、最自由、最人拳的燈塔人嘛。
要知道天堂山最初建立的時候,可能確實是那個光偉正的天堂山。但隨著這些年的繁衍生息,人口增長,天堂山早就和其他世界沒什么太大區別,而且因為傳統變得更保守、頑固、傲慢、蠻橫。
難道生在天堂山就能成為好人?或者教育特別成功?
在沒普及義務教育之前談成功那不都是耍流氓嘛。
天堂山是多元宇宙的首善之地——這一點也就無知的愚夫愚婦還相信,對天堂山存在美好幻想;像生活在環城的人,但凡接觸外部信息多一些就知道天堂山并不比誰更高貴,但卻絕對比任何地方的人都要來的虛偽!就像燈塔人在鏡頭前說話各個都像人拳斗士,可一匿名選舉就選了白上大統領出來。
可沈言只是想找個借口,暫時離開環城的漩渦——如果有莎兒當“不在場證明”那就再完美不過——可為了這個就要被燈塔人秀一臉優越感?得不償失啊。
尤其是一群烏鴉落在豬身上、看著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的傻B…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珊妮說起這個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天堂山和屠憫者算是盟友,要不也不可能由個專有通道——可那邊是煞筆圣母婊和惡心偽君子的集合體,這一點珊妮比誰都清楚。在地獄和深淵都沒倒的前提下,天堂山這塊牌子肯定不能倒,所以有的時候他們也左右為難。正因為見多了天堂山的嘴臉,屠憫者才對小奸小惡沒什么興趣去管。
所以沈言不矯情,他是真不想去,“天堂山誰愛去誰去,”沈言攤開的手掌上,凝聚出一小團白光,“我選擇認準一個目標,然后一口氣殺出去!”
珊妮笑了,白光就是告訴她沈言的力量屬性是“崇善”,大家志同道合。暗地里偷窺的莎兒撇了撇嘴,崇汝妹的善,這個沈言壞滴狠!
你要都能算崇善,那老娘豈不是至善?
“行,那就不想了,殺出去!”珊妮也是個爽快人,動腦子本來就不是她擅長的事兒。
沈言也差不多,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沒有,連具體位置都兩眼一抹黑,有啥計謀可施展的啊。
地獄這種環境還不算惡劣,至少比深淵強多了。尊重秩序的人在這兒只要壓制自身力量,很容易與環境達成平衡。但傳奇一旦爆發出巔峰力量,立刻就會跟位面發生沖突,變得格格不入。那時候他們在地獄會像螢火蟲一樣明顯,不能及時逃走就等著被追殺。
“我們大致在這里…還有這里…一片漂浮的冰川上,北邊我走到了邊沿偵查了一下,沒有看到任何除海之外的顏色。南邊…”珊妮在冰上畫著地圖,將自己看到的和聽說的地獄第五層地圖進行比較,試圖找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地獄第五層是個卵形,海洋在中間,面積超過十個太平洋,周圍是大陸——但無法分辨出具體是陸地還是冰川。因此哪怕他們確定了自己就在中間的那片海洋上,也無法知道具體的位置…只能靠猜。
“風…現在是東南風,如果這里和主位面一樣,這里是北半球…等等,地獄是平的還是球?”
“我們可以利用光線的投影來計算夾角,你說什么,這里沒太陽?”
“我還有一招,利用鳥群飛行的方向…鷹背女妖算鳥吧?”
“算!”
“別胡說,鷹背女妖是低等級魔鬼,是智慧生物,她們在魔鬼軍隊中數量不少。”珊妮說。
沈言張嘴,“我以為剛剛是你說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后同時大驚失色!“嗖”的一下向左右分開,貼著冰壁站到冰洞的角落里。
只見一個淡淡的陰影,就飄在二人剛剛位置的后面!二人登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哪怕膽大包天的沈言也不例外!
好在那黑影似乎并不在意,也沒有從背后偷襲他倆的意思。反而低著頭,饒有興致的打量他們畫的那張簡圖。見到他們讓開,黑影干脆往前飄著來到圖邊。
“全畫錯了啊,全畫錯了。”
“它”隨意的拾起一塊碎冰,在圖上肆意劃拉數次,那副圖就跟著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沈言和珊妮忍不住探頭去看,發現潘妮道聽途書來的地獄五層地圖被修改得十分詳細不說,黑影還在地圖最最中心的位置上,畫了個圈兒。
“你看,別管東南風還是西北風,別管有沒有鳥兒,光從哪兒來…其實你們就在這個位置。不用找什么魔鬼據點,找不到的。從這里無論往南北還是東西五億里之內,你們是唯二的類人生物。”
黑影轉過身來,正面對著沈言和珊妮——就像一張紙的正反面,北面是一片白色,正面印著圖案——黑影的北面是隱約的黑色煙霧,當他轉過來時卻變成了一位衣冠楚楚的人類,和正常人類男性一模一樣。
舊式的繁復花紋繡滿衣裳,大翻領銅扣子,修剪得體的胡須和鬢角無不暗示著這是一位貴族。
“初次見面,我是斯泰吉亞王子、地獄五層真正的王,萊維思圖斯。”
“你們正站在我監獄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