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算有錢她們也不可能整天霸占著沈言的時間——沒看見那扇釘起來的大門嗎?賢者也是要臉…要逼格的。
向資本舉手投降,隨叫隨到的那是磚家叫獸——沈賢者和他們不是一掛!
他這么年輕,肯定跑在磚家叫獸前邊兒…
按理說,既然到了費倫,當然要嘗試著出門探險才對,整天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兒?不砍幾個地精,你好意思說自己來過?
然而事實似乎與想象的并不一樣,整個北地的文化圈兒對探險行徑都十分反感。主要是因為冒險者帶來的麻煩遠比幫助多!無論住在山里的精靈還是山外的村民,都更加喜歡那種踏踏實實干活、安貧樂道的人。
如果有發筆小財的機會,他們不介意嘗試一下;村子和親人的安全受到威脅,他們也不怕犧牲的拿起刀劍。但除此之外,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回家。
別說出門探險,離家十幾里路都會讓他們憂心不已,總覺得家里要出點兒啥事兒。
沈言過去在遠山村居住的時候,就曾見過圍墻之外有幾間無人居住的木屋——那便是給外來人準備的擋風遮雨的地方。
一隊不知底細的探險者來到遠山村,直接住到村里并被村民們熱情接待…想什么吶?
不可能的事兒!在北地人看來,那些四處流浪的冒險者大部分都是小偷、騙子、暴徒和罪犯,是絕不可能輕易放他們進村子的!如果順手偷個東西,翻誰家箱子也就罷了(游戲主角常這么干),可萬一和外邊的強盜里應外合怎么辦?所以,不受信任的人是絕不可能放進來!
判斷是否值得信任是部落長老的工作,因為他除了老奸巨猾,還會法術“識別陣營”…
誰家小子如果變成冒險者,在北地人眼里就是墮落、學壞、變成人渣。除非等到他人近中年、一身傷病、滿目滄桑、身無長物的回來,大家才會重新接納并一起可憐他,把誰家的寡婦嫁給他…并悄悄的說,看,這就是出門冒險的下場!
嗯,沈言之所以在認真考慮這件事情就是因為,他明明是個宅,卻為何會一不小心湊齊了整套的冒險裝備!?
五星級斬首巨劍一把。
派恩先生第一次打造的作品被他老婆直接丟進垃圾堆,聲明這是他們家有史以來出爐的最差武器。女首富將沈言擱在門前那個獸人重錘帶走回爐熔成鋼錠,自己出錢往里面添加了一些精金,然后在她的指導下,派恩一點點重新鍛造成新的巨劍。成色,也就比他之前打造的那把好個七八十分…反正夠沈言一輩子用的。
龍鱗手套、次神器盾牌和空間袋就不說了。如今黑木弓箭也有,還是復合弓與滑輪弓雙配!上等箭支100支一捆,足足準備了12捆!
反正空間袋地方大…我這是要跟誰打一場二戰嗎?
女首富還曾賣給過他一整套鑲嵌皮甲,靴子、皮褲、皮甲齊全,材質是鉆地蜥蜴剝下來的皮,鑲嵌的精鋼甲片可更換,防御性比普通鎧甲還好;而半神法師送給他一套帶兜帽的魔法袍,不但加快施法速度,輕微魔抗還附著短程飛行術…此外還有什么不滅明焰火種,防雨斗篷,高檔旅行帳篷,精美狗糧…口糧。
你們就這么想讓我出門(抱桌腿)?
身后漢娜和小蠻腰不由自主的抱在一起,老板這是狗糧吃多又犯病了?我們平時總當著他的面兒秀恩愛,是不是太刺激他啦?自從沈言給她們發工資,讓她們和克瑞斯等一起去無冬城逛過之后,這些小姑娘都認為自己已經見過世面,一個個開始放飛自我…順便調戲沈言。
“老板,是抱桌子腿兒舒服還是抱我舒服?”小蠻腰故意湊到沈言的耳邊問道。
“當然是抱你…等等,我什么時候抱過你?”沈言被嚇了一跳,這小腰精沒安好心!我們那幾次純屬意外,是你一個勁兒的往我懷里撲,我怕你摔著…可等他心虛的轉頭看向漢娜,卻發現漢娜同樣甜甜的看著他,半點兒不開心的樣子都沒有。
沈言感覺很是沉痛——姑娘,你頭上都綠了還笑!你說你的胸…不,是你的心咋那么大呢?
就在三個人像往常一樣,眼看著要從相互取笑變成一場打鬧時。木屋的門忽然被“咯吱”一聲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身穿全身鎧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逆著光線站在那兒,驚訝的看著室內的一切…身后影綽綽的還有匹馬的影子。
“我不在的時候,似乎你過得很開心啊。”那人微笑著說道。“我親愛的弟弟。”
就像刮過一陣寒風,將室內三人全部凍結。
“姐…姐?”
初秋是個好天氣,宜婚嫁、出行和…埋人。
在A姐的死亡凝視下,漢娜和小腰精自然以最快的速度滾蛋。兩個少女衣衫不整的從沈言屋子里逃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沈言把她們怎么樣了呢。
艾瑞貝斯拖著椅子坐在柜臺前,示意沈言也坐下。久別重逢的姐弟就這么隔著柜臺,默默的用余光打量對方,屋頂漏下的明亮光線投射在二人之間的柜臺桌面上。
“艾瑞貝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沈言打破沉默說道。
“不用解釋。”艾瑞貝斯溫暖的笑著,一如往常。“我懂的,弟弟已經長大了,對異性感興趣這很正常,我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沈言感覺渾身無力,可你笑得像是要吃人,一點兒都不像“早有準備”的樣子。
不過打破沉默之后,也讓沈言終于能好好看看,分開了快一整年的艾瑞貝斯…
她的頭發長了,似乎是為了戴頭盔方便,發型改成馬尾辮,銀灰色的發辮隨著扭頭的動作好看的擺動著。臉色不再像一年前那么蒼白,那時的A姐好像從地獄中走來的索命厲鬼。如今白里透紅稍微帶點兒古銅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健康。看她穿著一身50斤重的全身鎧甲還能行動自如就知道,訓練至少讓艾瑞貝斯的體質有了長足進步,真是可喜可賀。
最后他將視線停在A姐的胸口位置——女式金屬鎧甲自帶兩個可疑的凸起,作用應該是護心鏡(認真臉)——但那不是沈言的關注重點。
他看的是,在鎧甲的那個部位上,有一個繪在藍盾牌底色上的天秤…
“艾瑞貝斯,你…到底還是成了提爾的圣武士?”問這話時沈言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種眼睜睜的看著艾瑞貝斯走上老路的感覺。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從冬天分開的那一刻便該知道,這就是我選擇的道路。冕下對我期許有加,我亦將持劍披荊斬棘,將吾主之路貫徹到底。”艾瑞貝斯從容而嚴肅的說道,說得無比自然。
沈言愣住了,他甚至懷疑艾瑞貝斯是不是被宗教洗腦了…然后就注意到艾瑞貝斯放在桌面那只手的尾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三下——兩長一短。
沈言恍然…有人看著?法克!
好吧,想想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奇怪的舉動,差點兒破壞提爾的計劃不說,甚至還被打上人形天災的標簽兒。當自家的新晉圣武士艾瑞貝斯要跟倒霉弟弟接觸,提爾稍微關注一下似乎也很合情合理…可他喵的就是讓人不爽啊!
“那你接下來…”
“休息幾天,然后去無冬城,為納舍爾勛爵服務。”
艾瑞貝斯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的事情般語氣平靜,唯有對面的沈言見到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