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恩僵尸先生對此不置可否,猜到沈言是在拿他玩笑,依舊只是笑笑而已,幾十年的社畜式夫妻生活讓他養成了一副好脾氣。
接下來沈言足足耗費四個星期時間才幫派恩在對面山坡建了一座木屋,并用石頭砌了熔爐還買齊鍛造的工具。主要是后者太難辦——按照北地的生活節奏,一般今年下單訂購鐵匠鋪的工具,要等到明年商隊再來是才能收貨。
大華夏的強大快遞物流體系要是放在費倫,造三五個神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好在發誓再來不來的傳奇女魔法師,又來調整鼻子…聽到沈言的要求后臉色臭臭的,幾天后卻一個傳送術為他送來了全套鐵匠鋪工具…感覺是把某個鐵匠鋪給生拆了直接搬過來,居然連鏟煤的鏟子都沒落下,那上面還粘著煤渣呢…總感覺有家鐵匠之路因此夭折,這讓沈言感覺十分內疚。
至于第一次手術的費用,制作食人魔手套的委托…“我還在找食人魔。”
沈言無話可說。
派恩先生的打鐵手藝也沒讓人失望,聰明而認真的人總容易獲得成功,這話是真的。他雖然是魔法師轉行的,并沒有別的鐵匠那樣從小當學徒培養出來的精湛技藝。但經常思考卻能有效的彌補了這一缺憾——普通的鐵匠是通過千百次的鍛造來達到熟能生巧,而他直接就能琢磨通什么是巧。
變成僵尸后,打鐵的動作更加緩慢,卻讓他每掄一下錘子都更加用心,思考也更多…雖然暫時還沒有成果,但據派恩信心百倍的告知,他的技藝似乎又進步了,第一把劍搞不好要出神兵利器!
沈言對此十分期待,因為那是他定做的一把地獄斬首劍(比手半劍大,比雙手劍短)。可時間上,派恩需要打造四個月…“秋天是個揮劍的好季節。”
沈言依舊無話可說。
有一個老婆三個情人的貴族送來了約定中的南方黑木,沈言將之刨成薄片,用骨膠與軟木片黏合成復合材料,準備用來制作現代弓片反曲弓——從陰干到正式加工成型仍需要三個月時間…這世界到底怎么了?
當沈言看到懸崖下碧綠的湖水褪卻,紫色鳶尾花已經開遍時山坡,他終于明白,事情不能再拖下去,是時候去那片果園看看姐姐了。
對于見蜜雪兒,沈言的心理其實很矛盾。
雖然是同一張面孔,哪怕是直視著艾瑞貝斯的眼睛,沈言都能聲音平穩的說出“沒錯,我就是你親愛的弟弟”。但面對蜜雪兒抱歉他做不到…不說蜜雪兒傳奇大德的威嚴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單只是他曾騙過蜜雪兒這件事他就沒辦法再騙第二次。
將來說起來那可就是“我曾騙過你兩次”,你這是想離婚嗎?
連海姆老爺子都只說“要給年輕人犯錯的機會”,但他從未說過“要給年輕人一錯再錯的機會”——一錯再錯那肯定兩罪并罰,直接打死。
再說每次沈言看到派恩先生都覺心虛…這好像是世界給他的警示。不要在謊言的邊緣試探!不要心存僥幸!違法者必被捉,他就是前車之鑒!
捧著一大束鳶尾花,沈言沒有去打擾雷多斯,自己沿著小路繞到雷霆木村后的果園。
雷霆木村果園的歷史比村子本身還要久遠得多,甚至沒人能說得清楚這片果園源自什么時代。傳說中精靈曾經照顧過它,爬蟲族也在其中生活過,后來成了德魯伊的樂園,這個時代長達上千年。當人類擴張到這里時,德魯伊退入無冬森林深處,精靈也隨之遠離,于是這里成了無主之地。
然而并沒誰對這片果園真的有興趣,那些果樹都活了幾千年,結出來的果實又苦又澀,已經不能算是正常的水果。而樹干千百年來糾結虬曲的生長在一處,伐下來也當不成木材(文青以病殘為美,費倫人還欣賞不了)。再說這些大樹都是德魯伊和精靈的朋友,砍倒一棵,在北地將寸步難行。
于是果園便半荒蕪的留在那里,精靈偶爾照顧一下,除了有人摘些果子釀酒之外,只有孩子們最喜歡這個地方。
聽艾瑞貝斯說,沈言小時候也是這里的常客…蜜雪兒更是因為太喜歡這里,在十歲時就發誓要照顧這片果園一輩子,她說這片果園里隱藏著一個精靈國度。當然,最后一點艾瑞貝斯根本不信——她和蜜雪兒雙魂一體,蜜雪兒看到的就是她看到的,可她從未見過蜜雪兒口中的精靈國度…精靈都跑去永聚島去了好嗎。
沈言拿著花束,漫不經心的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果園深處。
就當他還在想第一次和蜜雪兒見面該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聽見林間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有人在哼著歌兒靠近。沈言驚訝的抬起頭,看見一個頭上插著七八支花兒的精靈少女,從人高的草叢中鉆了出來!
“蜜雪兒…?”沈言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屬于月桂的回憶猛的上心頭,與眼前蹦蹦跳跳的精靈少女狠狠重合在了一起!等等…我心中成熟穩重、無所不能的傳奇大德蜜雪兒,現在還是個小姑娘?!
“月桂?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還不等沈言理智上接受現實,蜜雪兒就看到了他。她一聲尖叫喊出名字,然后將手里花兒統統丟掉,飛一般的朝沈言撲了過來。
沈言張開雙臂,正打算迎接一次沉重的撞擊。哪知道蜜雪兒就像風一樣,說飛就飛、說停就停,猛的在沈言面前站住,然后沈言感覺面頰一痛…兩邊被蜜雪兒用力抓住,并朝兩邊拉扯!
沈言驚訝極了,因為這時候的蜜雪兒雖然面容很是熟悉,但身高竟然比他矮了兩個頭還多!要知道未來蜜雪兒幾乎和他一樣高,身材漂亮得不像話!現在還要兩只小手舉高高才能抓得著他的臉,簡直…太可愛了!
蜜雪兒顯然知道自己這樣很沒有家姐尊嚴,她忽然收回手猛的一推,將沈言推得坐倒在草地上。然后重新撲上去,騎上沈言的胸口,重新抓住了他的面頰。“好你個破月桂,竟然敢跑的幾個月不見影子!你知道姐姐我有多擔心你嗎?”她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惡狠狠的靠近看著沈言,“還有,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要叫姐姐!”
“可我喊艾瑞貝斯都是喊名字。”沈言下意識的爭辯了一句。
“艾瑞貝斯是誰?你在外面認識的野女人?”蜜雪兒氣呼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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