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潘妮,你說有像女士那樣高冷寧靜和我這樣知書達理的主人,小障怎會培養出這種咋咋呼呼的性格?”
沈言沉思著…這是教育的失敗還是人性的墮落?
潘妮愕然,你自己不要臉我已經見怪不怪,可你對女士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女士是高冷沒錯,不喜歡說話也沒錯,但可不是我黑她(→_→)…她是那種蔫不拉幾就搞出個大新聞的人!難道女士隕落、環城墜毀這樣驚天動地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沒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她超喜歡搞事啊!
不過關于小障的性格,潘妮確實知道一些沈言還不知道的內幕…
“小障代替你接受信仰之力,性格也會受到祈禱之人的影響。這就是神與信徒之間的關系。單個信徒沒所謂,但無數信仰一旦形成共識合力,就能改變‘神’的立場和性格。”潘妮含糊的解釋道。
“這么說,難道那些崇拜杰勒米·康斯坦斯的人,都認為他是個逗逼?他做人…還真是失敗!”沈言有些難以想象。
目前他的“信仰來源”只有那些崇拜在要塞前完成傳奇戰績的“皇帝”的帝國人,可是他們的共識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總覺得哪里不對…
潘妮悄悄笑笑,沒說話。
在帝國人心中,確實還記掛著杰勒米·康斯坦斯。但他們認為皇帝已死,又暫未聽到皇帝封神成圣的消息,因此并不期待祈禱有所回應——他們只是單純的送上祝福,或者用杰勒米的名字來激勵他人,可說這份信仰是非常純粹的!
真正影響小障性格的是另一份信仰來源…
遍布大陸的孤兒被圣堂撫養,孩子們又不是無心無肺之人。那么他們的感激,會最終指向哪里?而且因為他們還都是孩子,又沒有人刻意去引導,他們祈禱的內容自然亂七八糟、五花八門。
偏偏這份祈禱,還收到了回應…小障就喜歡和人瞎聊天!
這才是小障性格混亂的來源…在集體意志的作用下,她性格就是個熊孩子。
之前的怨氣就像知道父母想要二孩的獨生子女一樣——感覺自己不再獨享關愛的失落。再說她的性格來源于被遺棄的孤兒,反應才更加激烈。
但這份信仰來源,除非沈言自己發現,否則潘妮和小障都不會主動告訴他。
沈言將絕大部分的錢都投入孤兒院體系,不求回報。根源即來自于他一個制圖室人對外面世界“野蠻落后現狀”的不滿,也來自于他心底的那份純善!
潘妮很喜歡這樣的沈言,他雖然經常自嘲自己毫無底線,其實他的底線比絕大部分人要高得多。潘妮希望他能繼續這樣下去,別讓那份善良被利益污染…
“算了,回頭上供一千次神力,小吝嗇鬼立刻就會開心起來。”沈言解決問題的辦法同樣簡單粗暴。
他看看周圍,好在淋了他一桶冰水之前,小障已經收走了所有能收走的東西…生氣還不忘打包,我們果然是一家人!沈言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小障真像我”的感觸。
“走吧,我們走快點兒,還能幫他們吸引一下惡魔的注意力。”說起來還有點兒傷感,共同冒險四個星期,肯定有感情。但他一旦暴露出身為惡魔的身份,朋友肯定做不成,見面不拔劍就不錯了。
最后看營地一眼,沈言走到懸崖旁邊,直接跳下…片刻之后,蝙蝠翼滑翔的影子朝要塞方向飛去。
“正氣如虹!”
當穆爾說出最后一個字時,已經變成半空咆哮!他的身體膨脹成巨人,揮舞著一把巨大的戰錘,三下兩下便將場地內的雜兵清空!
這個神術的持續時間不長,不過足夠他進行清場。隨即穆爾又施展了“圣居術”創造出一片遏制邪惡的環境,再召喚出五頭天界熊,才成功穩住陣腳!
連續施展了三個五環神術后,就算牧師身體不像法師那么虛,穆爾依舊感到一陣疲乏。尤其是精神上的空洞感,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穆爾強忍著左右打量一下戰局,纏斗的雜兵被清空,雷克斯終于騰出手來重拿起弓箭,支援他人;老兵柯利福,能活到現在證明他是他們中自保能力最強的,永遠不會將自己置于必死之地;
瑪蒂爾達…這個少女的成長最另人驚艷!
她竟獨自拖住地方兩頭狂戰魔主力!雖然狂戰魔是體型巨大的怪物,兩頭又彼此呼應,她手中的劍很難造成致命傷害…但現在兩頭狂戰魔渾身冒血,顯然活不成了。而且它們雙腿上刀口縱橫交錯,肌腱早被砍斷,完全是跪著在戰斗…修腳劍法就問你怕不怕!
看來就算穆爾沒有冒險超負荷施法,等瑪蒂爾達解決狂戰魔后,小隊仍能贏得這場戰斗。就是…穆爾強忍著暈眩感沒說,小瑪蒂爾達現在的劍法…是不是太邪惡了點兒?
勇氣之神教會的宗旨是“直面的勇氣與必要的迂回”,穆爾總覺得少女偏的有點兒遠。
瑪蒂爾達已經這樣了,那教她劍術的法郎東…他到底是什么人?
穆爾現在有些后悔,因為一時意氣之爭,居然沒有帶上法郎東。如果他在,戰斗絕不會打的這么辛苦!再說,其實遵照神諭執行才是更好的選擇,小隊根本無需冒險…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少女做出更加不符合騎士的舉動——她彎著腰,努力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連續從背后偷襲!迅速解決了這批惡魔!
穆爾惱火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瑪蒂爾達累得蒼白的臉,和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頭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算了,不怪她,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無視神諭,是我的傲慢才導致現在的局面…等回去主動向教會懺悔罷。”想到這兒,他朝瑪蒂爾達點點頭說,“辛苦了,先休息一下,我們…”
“不,我們必須去救易萊哲!現在!馬上!”少女整理了一下裝備,剛硬的回到。“再晚…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聽見少女的話,幾個人下意識的望向要塞的方向,遠遠看見一個飛鳥的影子掠過天際。
“嘭!”
狂野的人形從天而降,直落要塞腹地!
弓箭步單手撐地!
撞擊產生的巨大沖擊力掀起環形的大片煙塵!
一頭狂戰魔被按著頭墊在下面,充當了人形高空下落緩沖墊。它的腦袋被石地撞得稀碎,身體被踩的向內凹陷…可下落的人形卻因此毫發無傷。
人形緩慢的從單手撐地的姿勢站立起來,隨手摘下頭盔,露出的雙角毫無疑問的表明他惡魔的身份!
正常來說,對毫無組織紀律可言的惡魔,表露身份便已經足夠。除了那頭狂戰魔的“親友”,大概不會有人再來找新來者的麻煩。但這座要塞是不同的,就像預言中說的那樣…里面藏著秘密,因此紀律性也顯得格外不同。
一名負責這片區域的惡魔督軍軍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來,開口朝沈言問道:“你…”
“啪!”
它剛說出一個字,巨大的巴掌就雷霆般糊在了它的臉上!將剩下的半截話封在它嘴里!惡魔督軍呆住了,我是誰?我在哪兒?誰在打我?這一瞬它都被打懵了,自從要塞建立以來,還沒被人這么打過!
“等…”惡魔督軍變得怒火中燒。
“啪!”又是一記傳遍了小半個要塞的響亮耳光!將他半截話封了回去!這次抽在它的左臉上!抽得他身體搖晃。
“夠…”惡魔督軍真想殺了這個惡魔!
“啪!”兩個深深的巴掌印兒留在它臉上,并疊加在一起,幾枚牙齒從惡魔督軍的嘴里飛了出來!他腦袋隨巨力驟然扭頭,頸骨都為之咯咯作響!
“別…”惡魔督軍開始想求饒。
“啪!”結果只換來的又是大巴掌!一面兩個,這下對稱了!幾枚牙齒在空中飛舞著…
“嗚嗚嗚別打了!千萬別再打了!我不行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惡魔督軍無力的跪倒在沈言面前,捂著臉失聲大哭——居然被打哭了!哭了!了…周圍看到這幕的惡魔們一片愕然。
這一刻惡魔督軍終于想明白——眼前這位是個新來的!
他根本不知道要塞的規矩!因此還在用深淵的辦法交流——在深淵,中階惡魔敢這么跟高階惡魔說話,不求饒肯定要被活活打死!我是有多倒霉才主動撞上!
你問它咋知道沈言是高階惡魔的?大巴掌抽它跟抽孫子似的,能不是高階惡魔嘛!
“哼!”沈言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狠狠一掃,這才罷手。
他手抓著自己的衣領隨手一撕。
“呲啦”一聲,整件上衣被扯離上身,露出深紅色的健壯而完美的上半身!倒三角形的身軀,墳起的肌肉上除了許多淡淡傷痕之外,還顯露無數深奧的、只有最上階惡魔才配擁有的深淵符文!
隨即“轟”的一聲無聲巨響。
狂浪的邪惡靈光以沈言為中心,驚濤拍岸的朝周圍擴散開來,一直蔓延到大半個要塞!
凡是被邪惡靈光波及的惡魔,因為階級壓制不得不低下頭顱——在頂級大惡魔的威壓靈光之下,低階惡魔只能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中介惡魔不得不跪下;就算是高階惡魔,也得給我低頭表示尊敬!
此時此刻,在要塞之內,再沒有惡魔比巴洛炎魔的血脈更加高高在上。
整個要塞仿佛割麥子般,從內到外層層折倒!唯獨沈言傲立在中央位置!那狂暴的邪惡靈光,已經將沈言最頂階惡魔的身份展露無疑!
混進惡魔要塞?不存在的!光明正大為什么要混?
沈言狂暴至極的聲音在要塞內回蕩——
“還!有!誰!”
PS1:看到很多書友議論,老雷澄清一下。艾歐肯定不是沈言的父親,女士也非通過生理繁殖。
PS2:這個世界的神祗體系尚未成熟,很多禁忌之處并不知道,本世界又未出現過屠神證道之人,才能被蜜雪兒抓住漏洞反殺,并非是大德能吊打諸天神明。
成熟世界,神明本體藏的極深,本體與圣者之間的聯系能隨時切斷,絕不會被人順著圣者的聯系連本體都拽出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