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質宛若百歲的老人一般疏松,骨骼內部都已經化為骨粉。肝臟、膽囊、胃、腎、腸道、胰以及心臟功能完全喪失,老朽壞死。就算是一般的人類,活到兩百歲都不至于變成這樣…是因為肉身無法承載所造成的嗎?”
沈釗仔細檢查著尸體各個部分,發現導致死亡的根源所在。
“人類軀體,沒有任何奇特的構造,也沒有明顯的核心區域。”副手鐵刑到目前為止也看不出尸體的異常之處。
“繼續解剖。”
沈釗繼續用手術刀切開尸體的四肢,手臂與腿足內部的神經脈絡還算正常,肌肉組織已經萎縮,血管早已阻塞,骨質關節也已經腐朽穿孔。這樣至少能確定在手術過程中,這具尸體的四肢是不可能突然發動攻擊的。
“接下來看看身體的器臟內部,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沈釗抬起手術刀對準尸體的胃囊緩緩切開,內部的胃酸已經干涸結塊,不過在胃囊與腸道之間的銜接口有所發現。
“這是?”
一卷不受胃酸腐蝕的亞麻布正阻塞在胃部接壤腸道的端口,由沈釗利用鑷子緩緩將亞麻布夾取而出。
“魔童,有感應嗎”
“沒有。”魔童凝視著沾粘著胃液的亞麻布,不停地搖頭。
“讓我們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沈釗將手術臺一側的水龍頭開啟,清水將亞麻布表面的粘液清洗干凈,在內部的一面上寫有一連串奇怪的文字。而另一面則刻印著詭異的陣法,只是陣法已經沒有任何感應,完全失去功能。
“這是什么文字?”沈釗在世上活過百年,見過不少文字,但對于亞麻布上的文字完全陌生。
“我也不認識。”暗老與魔童紛紛搖頭。
“太初全能的永生之主,無盡深淵的虛空之王…”站在一旁的虞井將亞麻布上的文字翻譯成華夏語言。
“這句話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照著翻譯而已,應該是指的某位強者吧。”
虞井很清楚,這句話所描述的就是黃衣口中的某位舊世界神明,具體是誰,虞井也不清楚。
“這一面的陣法你見過嗎?”沈釗問著。
“沒見過。”
“繼續解剖吧。”
沈釗不浪費時間繼續以凌厲的刀法將尸體的腸道剖開。
一般的死者,都會在腸道中遺留著大量的污穢排泄物,但當沈釗將尸體的大小腸全部剖開時,內部卻空無一物,甚至腸道壁面光滑無比,似乎生前從未進食一般。
“即便是餓死的人,腸道內都會有物質殘余。”沈釗越來越感覺奇怪。
“鐵刑,接下來幫我將這具尸體的表皮均勻與肉體分離下來,我想看看他的皮質有沒有特殊之處,畢竟內部已經腐朽成這般模樣,外表看上去卻與正常人一般無二。”
“好。”
鐵刑與沈釗左右抄刀,將表皮與肉體均勻分離,完成剝離下來。
當沈釗將內表皮完全撐開時,地下室內的五人都或多或少露出驚訝的表情。
鮮紅色的表皮內層利用某種黑色的染料刻出一道巨大的陣法,與之前從尸體胃部找出的亞麻布上留有的陣法完全相同,屬于陣法的放大版本。
“將陣法刻印在皮膚內表面,根據文字內容闡述的某位人物…難不成是為了用這具人類身體來接納某位不屬于這個世界上的大人物?虞井,這是什么文字?”
“我是在帝華大學圖書館里看到的稀有,應該屬于數萬年前早期文明的一種文字。”
“早期文明?還有更加具體的信息嗎?比如說是什么種族使用的文字?”沈釗似乎對于‘舊世界’的事情并不太清楚。
“我也只是記得一小部分,具體的不太清楚。”虞井搖搖頭。
“算了,繼續解剖吧,說不定還會有更加有趣的發現。鐵刑幫我切開他的頭蓋骨,接下來將對大腦進行詳細檢查。”
“好的。”
鐵刑右手化為刀刃,將頭蓋骨均勻切下。
與身體不同的是,這具尸體的大腦還算保存完整。鮮紅色的大腦給人一種鮮活的感覺,正在沈釗準備動手時,一旁精神力高度集中的魔童立即大聲驚呼:
“大腦是活的!”
“什么?”
沈釗立即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與大腦接觸,真的有一股溫和的感應傳來。
“這具尸體還沒有‘死亡’嗎?身體內的神經都還在正常發揮著功能,剛才我們對他的解剖,他應該全程都在清晰感受著。沒想到大腦居然是活的,既然你還不反抗就讓我看看里面到底存在著什么吧。”
剎那間,一股煞氣場域以沈釗為中心而擴散開來。
四位高級干部都在此刻感覺仿佛置身于屠殺煉獄,四周都是斷肢殘缺的痛苦人類。
沈釗以屠夫的狀態,入微操控著手術刀慢慢剖開此人的大腦皮質層時,一連串的密文字符出現在大腦內部的溝渠之中,密密麻麻的文字虞井全都能夠解讀,其中也包含著亞麻布上出現的文字,類似于某種召喚儀式。
手術刀沿著間隔慢慢將大腦分離,精妙的刀法沒有觸發沿途中的任何一個文字印記。
即將觸及到大腦的真正核心,沈釗面色如常,絲毫也不緊張。
“呯!”
沈釗的手術刀抵達核心位置,但刀刃卻撞在一顆堅硬的物質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沒能夠將這顆核心順利切開。
“家主,高能反應!”
魔童大腦肉仆突然從中間炸開,魔童自己也是七竅流血,落在地面處于虛弱狀態。
作為副手的鐵刑立即出手將尸體的頭顱斬下,拋飛在空中。沈釗身后的影子中激射出數十道黑影尖刺,直指大腦中央的核心。
“糟糕了!”
虞井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全身植化,甚至讓植體長出體表,包裹住全身。
與夏索在咖啡館中形態變化的情況類似,一道透明圓球形的薄膜張開,將地下室的所有人全部籠罩于其中。
一瞬間,包括沈釗在內的所有人消失,唯有墻角位置利用植物包裹身體的虞井獨自存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