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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愛情的墳墓

  牛郎呆了兩秒鐘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

  發出一聲極為慘烈的大叫,直接摔在地上,開始滿地打滾。

  隨著牛郎打滾的激烈動作,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血色碎塊。

  這些碎塊不成形狀,明顯是被牛郎用牙齒撕咬、啃食過才吞下肚子的。

  并且,在牛郎的肚子當中保持了原貌,絲毫沒有“被消化“的意思。

  難怪牛郎的肚子那么大,跟他古代底層窮苦勞動人民的身份一點都不符合。

  這牛肉,比之饑荒時期,吃下的觀音土也差不了多少。

  滾了一陣,肚子里面的牛肉差不多都要“掉”出來了,牛郎也變得奄奄一息。

  畢竟一同灑滿地面的“東西”,除了牛肉外,還有牛郎的鮮血。

  完全無視了牛郎,白夜走到老黃牛身邊問道:“我幫你報仇了。有什么想要表示的嗎?一億不嫌少,百億不嫌多,你懂的。”

  老黃牛抬起腦袋,麻木不仁的眼神看了白夜一眼,嘴巴張開。

  一個滄桑無比的聲音傳出:“這里是,墳墓。”

  “墳墓?”白夜問道,“什么意思?”

  最煩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

  你以為是在寫,斷章騙刀片拿出去賣,糊家養口呢?

  “就是墳墓。”老黃牛說道。

  “你說的清楚一點啊。”白夜說道,“不要裝什么高深莫測。看到那把刀沒有,它隨時都可以變成‘殺牛刀’。”

  “寄個刀片”威脅一下。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這一點,這里是墳墓。”老黃牛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眼神依然麻木,好似一塊木頭。

  “既然這里是墳墓。”白夜說道,“那么要怎么離開,如果順著村子的小道走…”

  說到這里,白夜停了下來,想到了一點。

  喜鵲!

  那些攻擊他的詭異喜鵲。

  根據神話傳說故事,喜鵲組成的鵲橋,是牛郎織女分開后,在天河上見面的唯一途徑。

  本身有著“通道”的意思。

  按照老黃牛所說,這里是墳墓。

  想要離開的話,光走那一條小道估計是無法真正離開的。

  那些喜鵲,估計也是重要的一環。

  白夜沒有說話,老黃牛再度安靜下來,站在那里,如同一截“栩栩如生”的木樁。

  牛郎的身軀,也不再打滾。

  他仰面躺著,胸膛的起伏開始變得舒緩起來。

  臉上痛苦的表情也逐漸凝固,似乎即將死亡。

  但下一秒鐘,牛郎猛地彈了起來,肚子上的傷口也在瞬間愈合。

  他先是茫然地看著四周,臉上的表情開始不斷地變幻。

  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聲,開始以頭搶地,一副徹底崩潰的模樣。

  白夜可以聽到“又一次”、“躲不過”、、“我錯了”、“這就是墳墓”之類的話。

  “喂,來交易嗎?”

  白夜看著復活的牛郎,突然提出了交易請求。

  牛郎沒有回答白夜,繼續低語著,以頭搶地的動作卻是慢慢停了下來。

  “呵。”白夜笑了起來,“居然不是可以交易的對象,這是完全瘋了嗎。”

  停止動作的牛郎,伸手抓了抓腦袋,重新站起來,盯著白夜看了一會兒,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誰?”

  “我,一個閑閑沒事干的路人罷了。”白夜說道。

  “哦。”

  牛郎應了一聲,警惕地看著白夜,伸手拴在籬笆墻上老黃牛的繩子解了下來,拉著老黃牛離開。

  一邊走,一邊還時不時回頭看白夜兩眼。

  表現出了對陌生人相當的警惕,不過又因為自身膽小的緣故,連問都不敢多問,就想著先離開。

  地上的碎塊,則是被他完全無視。

  老黃牛也無視了那些來自身上的碎塊,跟著牛郎離開。

  如同提線木偶。

  白夜目送一人一牛離開,牛郎的情況,他基本已經猜到了。

  這位,顯然已經是瘋掉了。

  那猥瑣的禿頂男子,多半只是一個類似于“表人格”的存在,以維持“日常”。

  真正的牛郎,早就是不可交易的“存在”。

  當然,不是過于強大,而是太“底層”導致的不可交易。

  交易這種事情,目前來說,還是只針對一定層次之上的智慧生物。

  不過,為什么牛郎的‘日常’,會是這種模樣呢?

  說好的幸福美滿的恩愛生活呢?

  答案,應該會在織女那邊揭曉。

  至少織女還是可以交易的,看上去要比牛郎正常多了。

  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交易令的位置,白夜朝著那邊走去。

  地上的大砍刀,則是被他完全無視了,因為這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不多時,白夜走到小村子邊緣位置的水潭附近。

  水潭周圍是壘起來石塊,看上去有幾分溫泉的模樣。

  當然,沒有什么熱氣升騰。

  水潭表面一片平靜,看上去如同死水一般。

  但沒有死水的那種碧綠和怪味,還是比較干凈的。

  白夜感應到的交易令位置,就在水潭里面。

  左手隨意地往上一抬。

  平靜的水面頓時翻涌起來,掀起了真正“浪濤”。

  一個身影“破水而出”,帶起了大量的水花,如同細雨一般飄落的同時,被白夜丟在了“岸上”。

  “不要,不要拿我的項鏈!”

  被抓出來的織女尖叫道,身上倒是干干凈凈,沒有沾染上半點水漬。

  可以看到,她死死捏在手中的項鏈泛著微光。

  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幕,將其包裹保護了起來。

  看來那個時候在小道上,織女突然消失,跟白霧未必有關,倒多半是這條項鏈的緣故。

  是項鏈的力量保護織女,將她“轉移”到了這里,同時引起了白霧和喜鵲的出現?

  畢竟白霧的出現,跟織女的消失幾乎是同時的。

  是一種連鎖反應。

  無非是哪種帶動了哪種的問題罷了。

  開始白夜以為,是白霧的出現引起的消失,現在看來,或許要換一下。

  “放心吧。”

  白夜看著織女說道,“我不會拿走它——”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因為,它已經壞掉了。”

  織女猛地低頭,幾乎要把脖子折斷,看著掛在脖子上,又捏在手中的項鏈。

  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密密麻麻,密布了項鏈的每一寸角落。

  織女的手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項鏈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化作了根本抓不住的“碎片”——比沙子還要細碎的碎片。

  “不!”

  織女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叫聲。

  身上淡淡的光膜,還有“原本的形象”一同破碎。

  出現在白夜眼前的,不再是初見的那個秀美女子。

  而是一個粗大三粗,腰似水桶,頭發散亂如瘋婆子的中年婦女。

  臉上也是一堆贅肉,臉盤子如大餅。

  這個形象,倒是跟禿頂牛郎很相配。

  不過,織女臉上,還有手臂上,盡是各種明顯的陳舊傷疤。

  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猙獰如惡鬼一般。

  “為什么!”

  她朝著白夜咆哮道。

  “什么為什么?”白夜說道,“這不應該是我問的?為什么你不肯跟我說實話呢?”

  “你只要乖乖交易,送我出去就好!”

  織女說道,“她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她?”

  “對,她,最開始我的,最天真的我。”織女似乎恢復了冷靜。

  但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不是針對白夜,而是對一切。

  “讓我來梳理一下情況。”白夜說道,“牛郎瘋了,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個‘虛擬人格’來維持‘日常’。你沒有瘋,但是你借助項鏈的力量,同樣制造出了一個虛假的自己,一無所知,不對,應該是一知半解的提線木偶,在幕后操控她跟我交易。想要借助我的力量,離開這座,所謂的墳墓?”

  “是。”

  織女站了起來,“不是所謂,這里就是墳墓!”

  “好,好。”

  白夜說道,“別激動,你要先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才好幫你離開,不是嗎?”

  織女盯著白夜看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潭水旁邊,雙腿岔開坐了下來,開始訴說她跟牛郎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就跟民間故事那樣——嗯——美好?

  織女留下來,成為了牛郎的妻子。

  當然,眼前織女原話的意思是:老娘當時又蠢又天真,什么都不懂還自以為是,對天上的生活很是厭煩。

  看那個王八蛋那么帥,腦子一熱,就答應下來了。

  果然——

  最初的織女是傻白甜中的傻白甜,不然的話,怎么會被凡人拐帶?

  再加上牛郎長得夠帥,有老黃牛“牽線搭橋”,才有了后續的發展。

  當然,那個時候,兩人之間是美好的愛情。

  但美好生活沒有持續太久,這里的天庭,反應也要快多了。

  很快就找到了織女和牛郎二人,就要帶織女回去。

  織女寧死不屈,以死相逼。

  再加上一群姐姐明里暗里的支持,終于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天庭那邊,最終同意兩人在一起。

  不是一年一次的“天河鵲橋相會”,而是讓他們生活在這個小村子里面。

  只要不踏出,就可以過上美好的神仙眷侶的生活。

  為此,織女放棄了很多,只剩下了一點點法力。

  那個時候,她覺得是值得,轟轟烈烈的美好愛情,日后幸福美滿的生活。

  只可惜,織女不知道,還有一句話,叫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為什么童話故事里面。

  王子和公主結婚后,就結束了?

  因為接下去,就是現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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