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畫面,令王麻子不禁屏住呼吸。
肉泥之下,并非是山景一郎的身體,而是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密密麻麻的數量,在肉泥中肆意攀爬的畫面,即便沒有密集恐懼癥,也讓人看的胃里一陣翻騰。
“我艸!”王麻子怪叫一聲,迅速向后退開。
眼看王麻子突然退走,山景一郎不由得尖叫道:“救我啊!你跑什么!”
說著話,山景一郎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
只是任憑他怎樣搖頭晃腦,卻始終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只覺得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涌上他的心頭。
“噠噠噠…”
這個時候,無數黑色的蟲子順著破開的肉泥,迅速爬動出來。
“該死,這TM的是什么玩意?”
王麻子步步后腿,向站在門外的趙客詢問道。
趙客沒說話,只是眸光迅速掃視著四周。
“救我!混蛋!”
看著周圍突然生出的黑色蟲子,山景一郎只覺得自己頭皮一陣發麻,拼命的向著趙客他們呼喊求救。
然而不管他怎么呼喊,趙客始終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冷峻的雙眼,不時掃射在身后的角落。
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山田君,你要看著我死嗎?”
山景一郎的聲音變得絕望起來,就在這時候,山景一郎突然感覺臉皮下特別的癢,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臉皮下鉆來鉆去一樣。
似乎是他的呼喊聲,終于起到了用途,只見趙客在尋找一圈未果后,抓過王麻子手上的火把。
揮手一拋,火光伴隨著逐漸已經絕望的眼神,摔落車廂的沙發上。
山景一郎驟然抬起頭,不可思議的將目光看向趙客。
卻見趙客在拋出火把之后,迅速將車廂的房門拉上。
隔著一條門縫的寬度下,兩者的目光不由碰撞在了一起。
山景一郎看到的,卻并非是自己曾經熟悉的摯友。
而是一副陌生的面容,哪怕是一樣的外表。
可那雙冷漠的眸光里,透露著一縷諷笑、不屑、甚至是快意的眼神。
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摯友。
“你…山田!”
伴隨著門縫逐漸閉合,那山景一郎不由得瘋狂的咆哮這山田的名字。
只是沒有人回應他。
只有已經燃燒起來的大火,越來越是透亮。
“火!啊…救命!”
絕望、恐懼、看著不時從自己周圍爬過的蟲子,山景一郎的聲音變得凄厲尖銳。
強大求生的欲望下,令他不斷的想要去掙扎,從這團肉泥里面掙扎出來。
山景一郎的求生意志,遠遠超過了常人。
否則不可能如日記里所記錄的那樣,在死寂空曠這片黑暗中,一個人孤獨的面對著列車上的怪物,直到最后一刻。
日歷中提及到,多少次,他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卻是靠著這股強大的求勝欲望,一次又一次的掙扎出一條活路。
這一次,山景一郎求生的欲望,更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只是在他的掙扎之下,卻沒有爆發出如日記中那樣堅韌的力量,反而令肉泥中滋生出更多的黑色蟲子。
耳邊那陣昆蟲爬動的聲響,讓山景一郎感覺,自己的頭發、耳朵,脖子上好像爬滿了蟲子一樣,讓他快要抓狂。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敲打聲,令山景一郎精神驟然振奮起,回頭一瞧,就見窗戶外,一個模糊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里。
看到這個影子,山景一郎不由尖叫起來:“山田君,快點救我!”
模糊的影子,看不出來是誰,但山景一郎卻下意識將影子當作了他熟悉的摯友。
以為是山田改變了注意,來救他。
然而影子并不為之所動,只是在玻璃上,輕輕哈上一口熱氣,黑色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在玻璃上寫上一行日文。
“你忘了嗎?”
看著玻璃上的字跡,山景一郎不禁一愣:“什么??我…我忘了什么?”
面對山景一郎的質問,玻璃外的影子,沒有再繼續寫下去,而是手指在玻璃上輕輕畫出來箭頭的符號。
山景一郎看著箭頭,心頭不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循著箭頭的方向,回頭仔細看去。
借著火光的照射,山景一郎終于看清楚了,在沙發的后面,一具無頭尸體,正靜靜的躺在那里。
尸體的胸腔已然被掏空掉。
心、肝、脾、肺部、順著開膛胸口灑落在地上。
只有腸子和胃,卻是消失不見了蹤跡。
尸體,并不能夠令山景一郎感到恐懼,可當山景一郎看清楚尸體身上穿戴的那身衣服的時候。
山景一郎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如遭雷擊一般,那張臉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他想起來了!
腦海中,猶如潮水一般的記憶涌入腦海。
冰涼的利刃,沿著胸口切割開自己的肚皮,輕巧的手法,像是在為他進行一場手術。
不斷閃爍在腦海的記憶。
令山景一郎的神情頓時間變得猙獰起來。
發出已經不似是人的慘叫聲。
“不!不!!!我沒死,我沒死!”
然而在火焰的烘烤下,山景一郎的記憶不斷浮現在眼前。
鮮紅的腸頭,略微深一點的粉紅色。
被一寸寸的從自己的腹部緩緩抽出來,山景一郎甚至此時能夠清晰的回憶起來,那種腸子被掏出來時,空曠的小腹逐漸干煸下去的感覺。
冷風輕吹在自己的腸子上,只是一縷稍冷一些的涼風,就令感到撕心裂肺的巨疼。
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腸子被抽出后,接下來是自己的胃、自己的喉嚨、以及自己的頭!
那種剝離出來的感覺,令他快要瘋掉。
失去皮肉筋骨保護下的內臟,脆弱的仿佛僅僅只是空氣中的一縷塵埃,都足以讓他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股暖流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嘶…呼…”
回憶到當時感受,山景一郎不由得發出低沉的呻吟聲,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就好像是在冬天里,泡在了富士山的溫泉。
在這股暖暖的包裹下,山景一郎終于沉睡了下去,只是在睡眠中,依稀的感覺到,自己的腸道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鉆進來,而卻越來越多。
只是在熟睡中的他,已經無暇估計到這些。
此時此刻,終于回想到所有記憶的山景一郎,青灰色的臉頰上,露出呆滯的神情。
他似乎終于明白了,自己已經死了。
同時也突然明白,當時鉆進自己腸子里的東西是什么。
看著面前越來越大的火焰。
山景一郎呆滯的目光生出像是毒蛇一樣的怨色,腦海里唯一想到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山田!”
只是這個名字還未能喊出口,就見山景一郎的腦袋突然被撕裂開,尖銳的觸爪,送山景一郎的頭顱撕開。
粘稠的血肉下,漆黑的觸角從展露在空氣中。
伴隨著車廂里晃動的火光,一只巨型蟲子的影子,在火焰下,逐漸展露出粗壯猙獰的身體。
“你看看我身上有蟲子么?”
這個問題,王麻子已經問了第六次。
雖然趙客可以肯定的說,他身上沒有一只蟲子,但一想到方才的畫面,王麻子總覺得自己脊梁后面,總是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爬動一樣。
趙客已經不想再回答王麻子這個問題,站在車廂上面,看著已經在大火中焚燒起來的那一截車廂。
不知道為什么,趙客的心里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一種弱音若無的偷窺感。
“滋滋…滋滋…”
這個時候,背包里的電臺,突然開始閃爍起來。
“你還活著么?”電臺里女人的聲音很虛弱,趙客將目光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仔細聽了一下,點點頭,同時在胸前做了一下比劃。
表示對方沒有裝,聽聲音,應該是胸口受了傷。
對方似乎沒有等趙客的回復,繼續道:“真相就在祭壇…滋…下…”
電臺說到這里,就突然中斷沒了聲音。
趙客看著電臺,不由一愣,回頭看向王麻子。
王麻子撓撓頭:“沒明白,這個女人的意思。”
“走!去祭壇!”
仿佛一切的根源,都和這個祭壇有關系,不管這個祭壇究竟是什么情況,趙客看來,他們也要去祭壇查看一個究竟。
王麻子拍拍屁股站起來,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伸手抓撓幾下自己的肩膀,雖然趙客一直在說,自己身上沒有什么蟲子,可王麻子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只是撓了幾下,手指突然像是觸碰到了什么東西,伸手抓過來一瞧,卻見自己抓在手上的,居然是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