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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魏王圉的煩心事

  魏王圉心情很好。

  雖然說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其實是一天比一天緊張,但是魏王圉的心情依舊很好。

  這一天中午時分,魏王圉甚至一改平日里白天不飲酒的慣例,和自己的頭號心腹、如今的魏國相邦段干子喝起了幾杯小酒。

  只見魏王圉對著段干子笑道:“段卿可知道,那秦國已經在四天之前出兵河東了!如今這四國伐趙,四面夾攻,諒那趙丹小兒就是有三頭六臂,這一次也是必敗無疑!”

  說完之后魏王圉不由放聲大笑,顯然心情極是愉快。

  這也不由得魏王圉不愉快,畢竟自從長平之戰以來,趙國就成為了魏王圉心中最大的陰影。

  更讓魏王圉無奈的是,自己明明一直就看不慣趙國,卻偏偏因為實力不濟的原因,只能夠低聲下氣的充當趙國的小弟!

  這對于心高氣傲,一心想要證明自己的魏王圉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所以在今天,當魏王圉感覺到趙國馬上就要完蛋的時候,他的心里就別提多開心了。

  就連當年將龍陽君收入胯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開心過!

  魏王圉已經決定了,等到吃完了這頓小酒之后,就回到自己的王宮去,和那名剛剛收入宮中不久的年輕夫人好好的樂呵樂呵。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桿金槍永不倒嘛。

  和魏王圉相比,段干子的心情其實就不是那么好了,這位魏國的相邦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都有些走神,錯過了好幾個拍馬屁的機會。

  魏王圉再是神經大條,吃一頓飯這么長的時間也足夠他發現段干子的不對勁之處了。

  魏王圉停下了匕著,皺眉對著段干子說道:“怎么,難道段卿有心事?”

  段干子聞言楞了一下,隨后發出了一聲苦笑,道:“回大王,臣哪有什么心事?臣只是有些擔心前線的戰況罷了。”

  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一封從前線傳回來的情報都是在告急或者求援,這讓段干子一點都不能夠淡定。

  魏王圉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便展顏笑道:“寡人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呢,段卿汝就盡管放心吧,龐煖此人寡人知也,不過一平庸之將罷了。他已經被寡人的將士們阻擋了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再給一個月的時間他也突破不了防線的。而等到一個月之后,韓國早就已經拿下上黨,秦國也早就拿下河東了!”

  一說到這里,魏王圉臉上的笑容就不由得更加的濃郁了。

  但是魏王圉是開心了,段干子卻是一點都笑不起來。

  雖然說段干子并沒有直接領兵打仗,但是作為相邦,段干子對于前線的戰況當然是知之甚詳的。

  龐煖率領的十五萬趙國中央軍給魏國的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雖然一開始魏國方面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拖延住趙國主力,所做的一切布置也都是只有防守沒有進攻,但畢竟一來魏國的軍隊戰斗力和趙國遠不是一個等級的,二來雙方之間的戰場又是一片平原根本無險可守,這就給魏國軍隊出了一個大難題。

  戰爭打到現在已經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了,從前線傳來的戰報也是越來越危急,甚至這兩天的戰報之中,魏國前線的領兵將軍們已經開始請求撤退了。

  段干子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大王,其實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魏王圉有些奇怪的看了段干子一眼,但還是道:“段卿盡管道來。”

  段干子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全,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說道:“是這樣的大王,臣聽前線大將說趙軍攻勢日盛,如今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臣覺得不如便讓大軍回撤到陶邑,據陶邑城防而固守,不知大王覺得如何?”

  之所以提出這個意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如今魏趙雙方激戰的戰場,距離魏國都城陶邑也就那么幾十近百里的路程,魏軍一旦后撤,就肯定會撤入陶邑之中。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魏王圉打算遷都的原因,實在是太近了一點。

  在段干子看來,撤入陶邑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相比于在現在這個平原戰場之上,魏軍能夠多一個陶邑的高大城墻作為防線。

  有了這個城防的幫助,魏軍想要抵擋趙軍攻擊就容易多了。

  反正趙國當年不也是打過一次邯鄲包圍戰嘛,在段干子看來,魏國現在來一次陶邑保衛戰那也是毫無問題的。

  現在四國伐趙,在四個戰場只有魏國一個是劣勢的,但這其實不要緊。

  魏國反正啥也不用做,只要等到其他三個盟友國家在其他戰場打敗趙國的老弱病殘,然后龐煖率領的趙國主力就必須要撤軍了。

  到那個時候,魏國再來一個銜尾追擊,豈不是美滋滋?

  當然了,對于這種影響重大的方案,段干子也不是一拍腦袋就作出判斷了。

  段干子不但征求了前線大將的意見,還召集了一些陶邑之中的魏國大臣一起商討,最終才確定這個方案是對魏國最有利的。

  即便如此,段干子也并沒有馬上就提出來,因為段干子對于魏王圉還是很了解的,知道自家這位愛面子的國君未必會喜歡這種敗退的方案。

  好聽點說是撤退,其實就是敗退嘛。

  所以直到現在戰局確實已經非常緊張了,不得不提這件事情了,段干子這才向魏王圉提出此事,就是希望能夠用這種緊張的局面來打動魏王圉。

  然而段干子并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意見竟然一提出來就遭到了拒絕。

  “不可。”魏王圉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道:“段卿,此事萬萬不可!”

  段干子一聽就有些急了,忙道:“可是大王,若是沒有城防的話,恐怕我軍將士難以抵擋趙軍的攻擊啊!”

  魏王圉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陶邑乃是寡人的首都,若是陶邑被圍,寡人顏面何存?此事萬萬不可再提!”

  魏王圉的心中其實也有自己的考慮,要知道當年魏王圉就是困守大梁城然后被李牧一場大水給淹了,還當了趙國人的俘虜。

  雖然說當時趙國人對于魏王圉是非常禮遇的,并且隨著趙魏議和之后魏王圉也很快就給釋放了。

  但是以一國國君之尊而當了敵人階下囚這種事情,可是說是不折不扣的奇恥大辱了。

  這種恥辱無比的感覺魏王圉可以說是記憶猶新,是絕對不可能再想要經歷第二次了。

  可一旦陶邑被圍的話,這事情還真就有可能發生第二次!

  這怎么行?

  所以魏王圉擺了擺手,打斷了段干子的話,道:“好了,城中不是還有五萬守軍嗎,再派給前線三萬人!這樣的話總可以守下來了吧?汝且告訴前線將士,只要再堅守一個月的時間,趙國人就必敗無疑!好了,寡人累了,先去休息了!”

  魏王圉說完這番話之后直接拂袖而去,只留下在原地目瞪口呆、一臉無奈的段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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