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散發著像是老鼠尸體的腐酸氣味,
緊閉房門的門把手一直都有什么東西在撬動,
不知道為什么耳邊總有女人的聲音在輕輕摩挲,
明明空無一人的廚房里總會傳出剁骨頭的聲音,
在看不見的陰影里似乎有很小孩在熱鬧的跑來跑去,
在風中吱嘎吱嘎半開半合的窗戶外面,留有一道奇怪的八指血手印,
在窗簾后看不見的墻內,總有指甲摳動聲音,
在有些銹跡的折疊鋼絲床下,一直傳出滴滴答答的濕漉漉水珠滑落聲音,
頭頂天花板上的吊扇好像吊著一個人,
隱隱約約中,總感覺背后一直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這里的黑夜很黑,
黑夜下的這座人類城市,似乎一下成為了空城,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在黑夜陰影里偶爾傳出人的凄慘,絕望哀嚎聲音。
這是只有黑暗陰影,只有恐懼、詛咒、絕望、哀嚎的寂靜世界,除了在黑夜下的詭異哀嚎外就只剩下了幽靜,忽然!有凌亂腳步聲,驚擾了這片世界的沉寂。
這是一支配備了精良熱武器的作戰小隊,共有四人。
看他們的訓練有素,前后掩護有序,剛毅的臉孔,以及那典型的西方白皮膚,很顯然,這是一支偷偷潛入這座東南亞國家戰亂區域的西方精英軍隊。
但這支精英作戰小隊,這時人人身上帶傷,還有未干的血跡,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戰斗。
“現在怎么辦?莫名其妙中了不明勢力的伏擊圈后,我們已經跟撤僑主力部隊走散了兩個小時,我們已經在這座該死的城里繞了兩個小時都還沒繞出去。”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感覺…我怎么感覺越走身邊越寒冷,忍不住豎起寒毛。現在已經是天黑,按照上頭說的,一到黑夜,這座城市會變得非常危險。”
“BullShit!這座城市太古怪了,夜視儀失去作用,手電筒也失去作用,就連城市路燈、商店燈光…一切照明設備都失去了作用,只能昏暗照明出幾米范圍,就好像有什么怪物把光都給吃掉了。這座城市太讓人精神壓抑了,我們必須要趕緊撤離出這座城市,我總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在這座城市停留越久,我們就越危險。”
“我覺得我們眼下最急迫的,應該是在環境不熟悉下,先找處相對安全房子,在里面躲上一夜。還記得上頭怎么告訴我們的嗎?如果一旦遺失在這座城市,沒有在天黑前撤出這座城市,記住一句話,天黑,別出門!我感覺上頭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一定有著什么特別警告。”
原來這是支未經主權國家允許,偷偷潛伏入交戰區準備撤僑,卻意外與主力部隊走散的作戰小隊。此時,這四名人人帶傷的作戰小隊,正背靠一間酒店的大理石外墻,對于是去是留發生了分歧意見。
就在四人壓抑著聲音,爭執不下之時,忽然,夜空下有幾聲突兀響起又突兀熄滅的槍聲傳出,四人連忙躲入就近的酒店內。
在只能勉強照明出幾米范圍的詭異黑夜里,借助著戰術手電筒的昏暗光線,這四人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才終于躲入這家裝修豪華的酒店。
雖然酒店大堂內有燈光,在黑夜的壓抑下,只能勉強提供幾米的照明,昏昏沉沉,陰氣森森,四人一邊肌肉緊繃托舉著手中的熱武器長槍,一邊警惕搜索大堂,排除危險隱患。
結果四人驚詫發現,酒店大堂里異常干凈。
似乎這座豪華酒店并未受到戰爭影響,干凈得一塵不染,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一樣。
在這座詭異城市里,四人不敢走散,只能一起搜索,這是座裝修豪華的酒店,全是大理石打造的奢華大堂墻壁上,掛滿了一幅幅世界名畫。
隨便一幅名畫在外界都是價值不菲,卻并沒有遭到盜竊,這本身就透著點不同尋常的詭異。
借助昏暗不明的光線,四人在大堂里并未發現到什么危險,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稍稍壓低槍口。此時,四人站在大堂靠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萬一有什么突發情況,隨時做好有退路的打算。而這時的四人,打算是去是留,繼續做商量。
有人提議就留在這家酒店里,這家酒店并沒有看到彈孔和尸體,說明這里暫時是安全。
但也有人說這里實在是太干凈了,越是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地方,就越表明這個地方有古怪,建議馬上離開酒店。
黑暗中,四人為了是去是留,再次發生爭吵。
“都先別吵了,快看身后墻上的這幅畫,你們有沒有感覺這幅畫,哪里感覺怪怪的?”
聞聲,另外三人轉頭看向身后大理石墻上掛著的一幅油畫。
在昏暗光線下,隱約看出這幅油畫似乎一座房子…好像,就是眼前這座酒店。但在昏暗不明的光線扭曲之下,然而不越看越感覺這幅畫的詭異。
就好像…就好像是由幾張人臉拼湊出了一座酒店!
讓人聯想到看圖找出幾張人臉的靈異推理游戲。
“一張…二張…三張…四張…好像是有四張人臉?”
“這是什么狗屎油畫?看圖猜幾張人臉?一家酒店里怎么會有這么驚悚的油畫,掛著這張油畫,誰會來這家酒店,我敢打賭,這家酒店肯定不會有生意。”
幾人越看越覺得心驚。
“大…大伙有沒有感覺,畫上酒店的四張人臉,很…很像我們四個人的臉?”
“這張臉像安德森,看,鼻子上有一顆黑痣。”
“這…這張好像是我…臉上都有一條刀疤…”
聲音的主人,越說越顫栗。
“我覺得,我們得立即撤離出這家酒店!我寧愿留在外面,也不想再在這家干凈得過分的酒店里多待一秒鐘了!”
這次沒有人異議,腳步聲凌亂,準備撤離出酒店。
“走!走!趕緊撤退!撤退!”
然而…
一分鐘,兩分鐘…酒店里一片安靜,靜悄悄,始終沒有一人退出。
幾分鐘過去…突然!
有槍聲傳出,然后有渾身全是鮮血的人,滿臉驚恐的跑出酒店。
然而,他的一只腳才剛踏出酒店大門,身體馬上像是被身后什么東西抓住,在凄厲哀嚎聲中,被重新拖入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