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軍沒想到自己在陳耕的心里頭居然有這么重的分量,這是真的拿自己當朋友啊,心頭沉甸甸的,一時間眼眶都有些紅了:“老弟…你真是…唉,讓我說什么好?”
可惜眼前沒酒,否則老丁同志指定就“老哥我什么也不說,想說的都在酒里了,干!”。
陳耕笑道:“哪能這么長的時間都去談工作?大人物也不能時時刻刻的忙著工作不是,該放松的時候還是要適當的放松一下。”
陳耕說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眾人卻是聽的無語:和老大人見面這么寶貴的機會,大家都是拼了命的想要多說點東西,你倒好,和老大人去閑聊?!
箱子打開,里面確實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確實就是一些衣服的包裝。陳耕客氣的對胡槿說道:“嫂子,一點小心意,希望您能喜歡。”
“這些…都是給我的?”看著眼前這個28寸的鋁合金行李箱,胡槿難以置信,她還以為這個箱子里的東西是今天在場的人,每人都有一份,誰能想到居然全都是自己的:這么大的一個箱子,里面得裝多少東西啊?
解說的工作就不適合由陳耕來進行了,米倫操著音調怪異的普通話對胡槿說道:“女士,您別看箱子挺大,里面其實沒有多少東西,里面的包裝盒占了挺大的空間。”
包裝盒?
也是啊,胡槿反應過來:既然里面的衣服是人家送給自己的禮物,肯定是各種包裝盒齊全的,包裝盒那個東西多占空間啊。
這么一想,她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現在箱子還打開的,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似乎有兩個盒子是裝鞋的,就這倆鞋盒子就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空間。
不過這么一來,她心里也不免有些好奇:陳耕送給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但胡槿心中好奇,一群圍觀的吃瓜群眾也好奇的厲害,既然老大人已經開口了,老丁兩口子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把這些東西收下,但是…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跟著一起來的當然少不了女同志,在有懂外國人的習慣的人說了要當著客人的面把禮物拆開才算是對客人的尊重之后,大家一起幫忙,七手八腳的把東西從箱子里拿出來、打開,然后…
在場的所有女同志的眼珠子就開始冒火:
禮物倒真的不是很多,陳耕沒夸張,就是幾件衣服,一黑一深紫兩件過膝長大衣,但是,這兩件長大衣是他娘噠羊絨的!
除了這兩件羊絨大衣,那兩個鞋盒子里面是兩雙高筒的鹿皮長靴,看著就讓人覺得暖和。
除了大衣和長靴,還有幾條真絲的絲巾以及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配飾,另外就是一套化妝品,除了這些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陳耕說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可在場的諸位誰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蠢貨,很多人出國的次數甚至不止一次,看著眼前的東西心里頭跟明鏡似的: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絲巾,足少也得三五十美元一條!
老子/老娘就把話放在這,這一箱子東西的價值如果低于2000美元,老子/老娘把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可惜陳耕沒聽到他們的心聲,否則能一口吐在這些家伙的臉上:2000美元?你寒磣誰呢?
陳耕還不至于蠢到只給胡槿送東西、讓眼前眾人在一邊傻乎乎的看著,斯坦森機靈的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陳耕笑道:“一點小心意,大家別客氣。”
在場的每一位人人有份:東西不多,也不貴,女的一條真絲的絲巾和一枚胸針,男的一條領帶外加一枚領帶夾,而且都是雙份,如果來的是男性,就再帶一份給女性的小禮品,這是讓帶回家給自己媳婦的,如果是女性,就再給一份男性的禮品,這是帶回家給自己老公的。
眾人還是識貨的,知道自己的這兩份小禮品的價值無論如何也不會低于200美元,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
心情舒暢了,幾位女同胞終于想起了自己今天的職責:調節氣氛,立刻開始慫恿胡槿還上大衣和靴子試試。
胡槿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當場拆開客人送來的禮物已經很不合適了,還要當場試試?可架不住一群娘們的慫恿,胡槿本人也有些心動,半推半就的也就被這些娘們推進了臥室。
稍頃,胡槿臉色暈紅的從臥室里出來,黑色的羊絨長款大衣最是能體現出胡槿這個年紀的女人的氣質,更別說胡槿本身就是大學的副教授,俗話說的好,腹有詩書氣自華,胡槿身上那股子大家閨秀的氣度一下子被襯托了個十足十,不但眾人看呆了,連老宋同志這個和胡槿朝夕相處的爺們都看呆了:這真是我媳婦?
陳耕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對于胡槿,他太熟悉了,自己這位副教授丈母娘的底蘊和才華,讓她能hold住任何氣場的打扮,他笑道:“嫂子,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不大不小,都挺合適,”胡槿驚奇的道:“陳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
還真是!
聽胡槿這么說,眾人也反應過來,陳耕知道自己的身高還好說,說不定是老丁無意中說過他就記住了,可他怎么會知道胡槿穿多大碼的鞋?
“當然是老丁跟我說的。”陳耕泰然自若的道。
“我跟你說過?”丁海軍撓撓頭:“我怎么想不起來?”
“你忘了?上次你去我哪兒的時候,還說想給愛人和孩子買幾件衣服,我順嘴問你你愛人穿多大的鞋子,你說穿38的。”
丁海軍想了想,上次去陳耕哪兒的時候,自己似乎的確說過想要給老婆孩子買幾件衣服鞋子的問題,但自己說過胡槿穿多大碼的鞋子嗎?
時間過去太久了,有些想不起來了,不過既然陳耕能準確的買到38碼的鞋,那就肯定是自己說過。點頭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老弟,謝謝你啦。”
“咱倆的交情有必要這么客氣么,”陳耕擺擺手:“對了,你家閨女呢?”
“在屋里寫作業呢,”丁海軍這才想起自家閨女,扯起嗓門喊道:“若煙,若煙,家里來客人了,還不趕緊出來?這孩子,怎么一點禮貌都不懂…老弟,這就是我家閨女,丁若煙,怎么樣,我是不是沒吹牛?這位是我閨女的同學,孟小苗,倆丫頭關系好的很,放學后都是來我家寫作業…來,丫頭,這位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陳耕陳叔叔,趕緊叫叔叔…”
孟小苗?
陳耕的腦子里浮現出了一個只存在于丁若煙嘴里的可憐的女孩。但是…
叔叔?!
陳耕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別別,千萬別叫叔叔,我比若煙可大不了幾歲,叫哥哥就行。”
叫叔叔?
臥槽!
真叫起了叔叔,以后我還怎么下手?那不成了牲口了么。
丁若煙眨巴著眼,看看陳耕,又看看自己老爹,心里有些為難:這個人就是那個美國華人老板?真年輕啊,看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樣子,比自己想象的年輕多了,只看臉的話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給一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大男叫叔叔?那真是丟死人了,可他和自己的爸爸是兄弟相稱,說起來也真該叫叔叔…可是我為什么覺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他?好熟悉的樣子…
老丁同志可不知道某人正在打自己閨女的主意,更不知道自家閨女看著陳耕的眼神有點不對頭,他皺著眉頭,有些為難:一方面,他覺得陳耕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陳耕才多大啊,比自家閨女大不了幾歲,讓閨女叫他叔叔,不但把人給叫老了,估計閨女也不樂意;可另一方面,不叫叔叔那還能叫什么?
這個問題當然難不住陳耕,某個存心不良的家伙早有了準備…
“咱們各論各的,”陳耕說道:“丁若煙叫我哥哥就行,至于你和嫂子,咱們還是以前的老樣子。”
“那…也行,咱們就各論各的,”有了陳耕這話,丁海軍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丫頭,這是你陳耕哥哥…”
“你好。”還沒等丁海軍說完,丁若煙就大大方方的向陳耕伸出了手:“陳耕哥哥,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孟小苗。”
他的手好溫暖啊,為什么那種很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呢?我應該沒見過他、沒跟他打過交道才對。
握住丁若煙的小手的那一刻,陳耕激動的想哭,他用了莫大的毅力才讓自己的反應看上去沒有什么不妥:“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孟小苗同學是吧?同樣很高興認識你。”
孟小苗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笑起來很溫和的大男孩,心中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溫和的就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的男孩,是一個非常有錢、連老大人都會親自接見他的人?
好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