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快馬加鞭向著江都疾馳,一路抵達九江休憩一晚時。距離江都更近的歷陽郡內,宇文閥中四巨頭之一宇文士及,尋著家族獨有的隱蔽記號,來到一家旅店中。
‘砰砰砰’他按照特殊節奏敲動房門,房舍很快被人從內打開。身子一閃,靈活入內,悄無聲息將門合攏。
“大兄,你已經好久沒和家中聯絡,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宇文士及抬頭看去,正是兩年間,頻繁神秘失蹤的家主,駐顏有術看上去只有30歲的宇文化及。
自楊廣重生以來,‘宇文閥’在朝中處境就平緩下滑,漸漸失寵。宇文化及每每回到洛陽城,心神總是不寧被陰霾籠罩。尤其當他服食異獸精華突破宗師之境,這種直覺越發敏銳,因此他經常借口推脫,為煬帝狩獵異獸,很少留在皇城。
“半月前,不是給你們去信了么?我這段時間,在苗疆中追獵一只妖物。最近終于得手,才回返中原,并在途經城市中留下記號,沒想到會碰到你,不過這樣也好。”
說話間,宇文化及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從中取出幾樣事物,立刻吸引了宇文士及的注意。一共有兩樣:分別是一個木匣,和一個青色的粗大竹筒。
宇文化及先將那木匣打開,里面有一顆乒乓球大小,淡藍色,帶著詭異血肉質感的‘珠子’,里面蘊含著濃郁至極的生命精元,耳畔傳來一陣陣潮汐聲。
宇文士及看到后,立刻低呼出聲:“妖獸內丹?!”
“不錯!七日前,我在苗地深處一口寒潭中,終于截住那妖蟾,利用大成寒冰麒麟勁與其周旋半個時辰,才將它逼入絕境,借著寒潭地利,拼著小傷將其斬殺!只可惜,這妖物道行不足,只有先天成色,算不得大妖,不過放眼天下也實屬難得了。”
說著,宇文化及又指向其他幾樣事物:“這兩個玉瓶中,存放著那妖蟾的精血,一瓶留給族中弟子服用,另一瓶連同這枚妖丹,一起獻給陛下!”
聽到要將這妖丹獻上去,宇文士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也不知那楊廣究竟搞什么鬼?這半年來他荒淫無度,每天都要一名處子侍奉,采補三次就棄之如履。親小人遠賢臣,安排宦官插手刑部,大肆捉拿江湖中人。更從四大閥手中,勒索不下五枚妖丹,他當真想學那秦始皇,長生不死嗎?!”
“別急,他這是在自掘墳墓,越瘋狂大隋垮得越快,且看著天下還能太平幾年?”宇文化及同樣冷笑,接著從木匣的角落中,取出一粒指甲蓋大小,閃爍這藍光的碎石子。
“嘶!…可是五色神砂?”宇文士及瞳孔急縮,緊張問道。
“正是,這些東西你收好,不要泄露不要聲張,盡快帶回族中。”說著,他將木匣向前一推,目光又落在一旁的竹筒上。
不待二人開口,那竹筒內部發出響動,窸窸窣窣,還帶著撥水的聲音。
“有活物?”
“那妖物的幼崽。我殺了那妖蟾后,將其抽筋扒皮,不僅挖出內丹,還從其腹中撿到一只未被寒冰勁凍死的幼崽。我將它的兄弟姐妹都喂給它,結果非但沒死,生機反而旺盛起來,便了帶回來看能不能養大?”
說話間,他打開竹筒,從里面倒出一只又軟又黏,仿佛一包彈性硅膠的巨大蝌蚪!
這東西比尋常大漢的拳頭還要打出一圈,深藍色的光滑皮膚上,附著一層滑膩的粘液,在燈火照射下反射妖異藍芒。巨大尾巴不停撥動,發出‘bia唧bia唧’的惡心聲響。
隱約能看到一對眼睛,蘊涵著野獸的嗜血兇性,根本不像一只蟲子。這玩意在桌面扭動時,一張嘴巴不斷開合,露出細小密集的尖牙,發出微弱的類似嬰兒的叫聲,邪異非常!
霎時間見到這么大一只詭異巨蝌蚪,宇文士及全身直起雞皮疙瘩,仿佛身上涂滿了粘液,背后冒出寒氣,暗道不愧是妖物。
就在這時,那大蝌蚪猛地一扭,體內竟涌出一道微弱的內力,狠狠擺動尾巴爆發沖刺。若在水中,這爆發力足以竄出一段距離,擺脫險境。但此刻它在空氣中,只劃出一小段距離,身子也倒翻過來,露出被水泡皺的肚皮。
深藍色皮膚中,出現一個歪歪扭扭并不規則的,灰褐色螺旋紋路。一圈圈互不相接不斷縮小,形成一個惡心的漩渦,似有魔力,看得人眼暈。
“這是什么妖物,長的好生惡心滲人,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宇文士及罵道。
見慣了可愛的小貓小狗,威猛的駿馬,猛的看到這樣一只獵奇妖物,哪怕理智足夠克制,心靈卻產生抗拒,感到生理上的不適。
“我調查過,這怪物多出現在南方大澤之中,有起霧、控水只能,成年后比一頭老黃牛還大,食人。被當地人當做湖神祭拜。那妖蟾腹部也有著突然,是一種神通,與其對峙時不慎注視到,便會頭暈目眩,被它抓住破綻,狡猾陰險!你別看它惡心,養出內丹后,可是水系武者夢寐以求的修行圣物。”
宇文化及連妖蟾都剖尸,甚至吃掉一大半,自然不會害怕區區一只蝌蚪。只見他手急如電,用上寒冰真氣,一把捉住那滑膩膩的巨蝌蚪,五指狠握,沒有一絲輕巧溫柔。
那蝌蚪妖沒有骨頭,比看起堅韌不少,任由宇文化及發力,身子都被捏變形,還元氣蠻蠻的發出嬰兒尖叫聲,刺耳難聽,令宇文士及毛骨悚然。
寒冰真氣滲透體內,讓這妖物陷入麻痹,接著狠狠塞進竹筒里,蓋上蓋子。宇文化及厭惡的甩掉手上粘液,找來一塊布擦拭掌心,接著將竹筒也扔回去:“回家后,找個有耐心又信得過的族人,專門喂養這妖物。”
“你不回去?”宇文士及追問。
“當然不回,不然我一路留下記號,等你們來尋我是為什么?”宇文化及搖頭,解釋道,“我這次返回時,得到楊公寶庫的消息,有人典當了寶庫中的玉佩,消息確鑿無誤。那人在淮陽一帶活動,我打算去看看,就不回了。”
這半年間,靜齋派出無數營銷號,在江湖中瘋狂給自家的‘和氏璧’打尻。但這廣告不能太露骨,于是又加上‘楊公寶庫’欲蓋彌彰,組成了‘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得天下’的口號,為反隋大業煽風點火添柴加薪。
當然,這楊公寶庫內部,絕非沒有干貨。已經有人考證出,楊素當年率重兵大索江湖,從那些小門派中勒索到大量神兵利器。其中次神兵不下二十件,而歷史上有名的地神兵,也有數件。
而比‘地神兵’更高級的天神兵,整個天下也寥寥無幾,其中佼佼者,便是煬帝不久前得到的‘虎魄’了。就連天刀宋缺手中那口‘天刀’,也不過在十年內,才升入天神兵門檻的。試問這天下間,如宋缺這般的大宗師,又有幾位?
因此無論四大閥、還是擁兵一方的諸侯、或者各門各派,都對‘楊公寶庫’有著病態渴望。如今有了寶庫消息,宇文化及自然不會錯過。
他看出弟弟欲言又止,問道:“你呢?似乎有心事?”
“嗯,我也得到一個情報,不知真假,想去江都一探究竟。”宇文士及答道。
“何事?”
“有傳聞,《渾天寶鑒》出現在江都,也不知是真是假,便親自前來確認一番。”
“洛陽我是不會回去的,寶庫消息確鑿無疑,比那虛無縹緲的《渾天寶鑒》更靠譜。這樣,江都你去,淮陽我去。”
“好!”宇文士及收好行囊,離開客房,去到隔壁那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