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如愿以償地戴上了黑色的大口罩,口罩是從唐蓁那里順來的。
他戴上了口罩有些得意,學糖果兒走起六親不認的步伐,把身邊的人嚇得自動把他隔離開來。
知道戴上口罩意味著什么嗎?
首先,這代表你這個人的素質超高。這個寓意是從香江傳過來的。
其次,代表你火了,可以刷臉干活,但是你又不想總刷臉,所以就要把臉遮起來,隱藏自己。
唐霜戴著口罩,站在機場的人群里,等待另外一個戴口罩的。
從某些方面講,口罩是他們的接頭暗號。
機場戴口罩的人挺多,剛從唐霜身邊就走過一個,戴著超大的一個黑色口罩,只露出眼睛和柳葉彎眉,漂亮極了,只看頭不看身材,還以為是哪個女明星呢。
其實不是,高挑干瘦的身材和衣著顯示,這是個男明星。
眉毛是畫的,就是不知道眉毛全剃掉了再畫的呢,還是只是修飾了一下。
唐霜戴口罩是為了隱藏自己,這位戴口罩的用意就搞不清了,但顯然不是為了隱藏自己。因為他身邊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圍著保鏢,十分張揚,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是泰國的中性黨黨魁出行呢。本來沒人注意的,這下不想注意都不行,比如唐霜就是這樣被吸引看過去的。
隨著他的小碎步,周圍一圈人流也在移動,不斷有人發出尖叫,大喊那誰誰誰的名字。
唐霜覺得這樣就失去了戴口罩的意義,人家都叫出你名字了,你自己又這么招搖,還戴什么口罩啊。
戴口罩的成功案例應該是他才對啊。
唐霜站在人群外,百思不得其解,后來想通了。一般明星戴口罩是不想刷臉,這種人戴口罩則是為了不要臉。
厲害啊厲害,唐霜情不自禁地鼓掌。
黨魁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一眼,看到了唐霜對著他鼓掌,以為是腦殘粉呢,竟然朝他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很輕微的動作,點點頭嘛,脖子動一下就OK了,但是在周圍追隨的粉絲看來,這個動作無異于一條180噸的藍鯨在海面上翻了個身,攪起驚濤大浪,動物界的奇觀啊!于是紛紛捧著腦袋發出尖叫,尖叫聲織成一片,把機場成百上千的人二話不說網絡其中,像夏日里老唐家門前的小樹林。
出來的人流增大,唐霜站在護欄外,看到人群中一個身材窈窕的姑娘,萌萌的甜甜的真可愛。
白陽兒!
曾經Girl’sDay的可愛擔當!
唐霜往前一步,想想不對,今天不是來接她的,連忙后退三步,低下頭,藏進人群中。
白陽兒沒有注意到他,徑直離開了。
怎么會這么巧!恰好白陽兒也是這一班飛機!
唐霜看著白陽兒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萬分抱歉,這不是待客之道。
他知道白陽兒前來是做什么,她是受唐蓁的邀請來參加演唱會的!
作為老唐家的客代表,既然遇到人家,應該迎接的。
但是…
“你在發呆?”
身邊響起一個夢里的聲音,唐霜一轉頭,就看到一個蒙面客笑意吟吟地站在身旁,看著他。鼻尖傳來淡淡的茉莉花香。
咦?戴著口罩怎么知道她是笑意吟吟呢?
因為真正的心情愉悅,不只是臉上會露出笑容。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頭發絲,她的身體,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笑,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整個人情緒飛揚,洋溢著夏日明媚的氣息。
眼前的蒙面客就是這樣。
她戴著大大的黑色口罩,戴著黑色的大大的太陽帽,衣服是暗色系的。按理說,這樣的搭配穿著,整個人的氣質應該是壓抑、沉悶的,但是在這里不成立。
仿佛在這些壓抑的色調下,包裹著一朵正在怒放的大桃花。
身邊的人情不自禁地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晚上雖然無法欣賞桃花的美,但是偶爾的驚鴻一瞥,反而更顯神秘和驚心動魄。
唐霜迎著對方太陽帽下的眼睛,那是一雙明亮澄凈的眼睛。
對方雖然把自己遮了起來,但是卻把最珍貴的部分完全展現在他的眼前。
一個人的心靈是最私密的,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而此刻,蒙面的姑娘把一切心意都飽含在了眼神中。
一切盡在不言中,根本不需要問你想我嗎,你在想什么…
對于心意相通的人來說,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所以唐霜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對方的行李箱,笑道:“我在發呆嗎?沒有啊,發呆是不可能發呆的。”
羅雨晴莞爾一笑,沒有追問,而是說道:“我來提著吧,東西有些重。”
唐霜伸出空著的左手,說:“重的我來提,你提個輕的,喏,我的手是最輕的。”
羅雨晴的眼睛仿佛是昨夜下過雨的天空,她猶豫了一下,右手握住了唐霜的左手。
唐霜能感受到周圍密密麻麻的目光扎他身上,仿佛還有許多不滿的呼嚕嚕聲,這些都是想拱大白菜的豬。
唐霜環顧四周,迎著這些目光,揮手告別,然后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著羅雨晴離開。
羅雨晴好笑又好氣地小聲說:“你招搖什么!”
唐霜:“獅子都是這么宣示主權的!”
羅雨晴看著他的側臉,笑著說:“胡說,別以為我不知道,獅子才不會這樣。”
唐霜點頭:“對,你說的對,獅子確實不會這樣和對手友善地招手,它們是撒尿,不聽話就戰斗。”
“你!”羅雨晴嬌嗔道:“萬一看出我是誰怎么辦!”
唐霜:“你都偽裝成這樣了,放心吧,看不出來的,盡情做平時不敢做的事吧。”
他牽著羅雨晴出了大廳,來到露天停車場,上午明媚和充滿朝氣的陽光灑在身上,很舒服,很暖和,停車場里栽種了許多美麗異木棉,開著粉色和紅色的花朵,像是暖春。
唐霜繼續說:“再說了,看出來了也沒關系,我負責唄。”
離開了人群的羅雨晴自然多了,捶了唐霜一拳,嘴角含笑:“誰要你負責!”
回答她的是唐霜一個大大的擁抱,有力的雙臂一把把她擁抱在懷里。
“唔”羅雨晴猝不及防,雙臂條件反射般抵在唐霜的胸膛上,以便讓自己和他能夠保持有一點點縫隙。
她的身子緊繃,像是彈簧拉到了極限。
唐霜摟著她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放松,肩膀放松。”
羅雨晴聞言,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警戒狀態解除。想到剛才被嚇一跳,她想要捶唐霜一拳,但是身子被抱著,沒有動手的機會,只能用腦袋拱了拱。
“呵,是小豬嗎?”唐霜好笑地說,沒有阻止,寵溺地任由她。
“你才是小豬,咦?你扔什么東西在我頭上了?”
“我沒有扔。”
“我感受到了。”羅雨晴想要伸手摸摸腦袋,她感覺到掉上面的東西還在。
“別動。”唐霜說道。
羅雨晴隨即感覺到唐霜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接著聽到:“是一朵木棉花,火紅色的,真好看,像你的紅裙子。”
火紅色的木棉花就在羅雨晴眼前,她從唐霜手里接過,隨即微微抬頭一看,頭頂一片火紅色呢,像一大片火燒云。
原來他們正好站在一棵高大的木棉樹下。
23月份,木棉花期漸過,花朵開始繽紛落下,長出葉子。
“真好看這是南方的樹。”
木棉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
唐霜重新從羅雨晴手里拿過木棉花,戴著她的頭發上:“嗯,好花配美人。”
羅雨晴沒做聲,過了一會兒,輕輕地用帶著撒嬌的語氣說:“好啦,快點放開我。”
唐霜的聲音傳來:“新年的第一個擁抱,影響全年運勢的。”
羅雨晴靠在他懷里,雙手情不自禁地抱在他的背后,好笑地問:“這是什么說法?”
唐霜:“第一個擁抱的時間越長,我們這一年能相聚的時間就越長,所以…拜托,讓我多抱抱。還有,不要讓我身后的這個姑娘看到我們的臉。”
身后,白陽兒拖著行李箱從他們身邊走過,忍不住好奇打量了幾下。女孩她有印象,之前同一架飛機上的,男孩,emmmm除了高,什么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