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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你是哪里來的小孩

  唐霜一下臺,蒙呦就趕了上來,張口就說:“唐先生講的真好,聽了讓人十分感動。”

  因為眼鏡的事(情qíng),唐霜和她已經認識,笑道:“謝謝夸獎,和幾位前輩比差了不少。”

  蒙呦接過唐霜摘下的金絲邊眼鏡,說:“已經非常出色了,他們有長期的表演經歷,經常訓練,所以自然講的好,唐先生不是演員,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是非常難得,要我說,您完全可以去演戲。”

  唐霜暗爽,表示這位小姐姐很會說話,不應該做形象設計總監,而應該做導演,而那位貨真價實的導演左彬,太嚴肅了,他一在場,現場的工作氛圍就十分凝重。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左彬的較真,才把見信如唔這樣一檔原本無人看好的小眾題材節目,做的如火如荼,在如今綜藝為王的娛樂圈,實在是一股清流。

  很快,唐霜就會切(身shēn)體會到左彬的較真,在最后一位嘉賓朗讀完后,所有的朗讀嘉賓都不能走,因為錄制還沒完。剛才大家是在全場觀眾的注視下朗讀錄制,那么現在將清場,所有觀眾離開,然后請6位嘉賓再重新錄制,并不是因為第一遍朗讀的不好,而是精益求精。

  汪凱見唐霜疑惑,解釋道:“因為一些習慣影視劇表演的演員,其實不太適應當眾型表演,他們在鏡頭前,面對對手演員,能找到一種狀態,能沉進去,那時他的眼睛里是沒人的。但是我們節目歸屬于劇場表演的一種,基本上要演員一遍過,要是中間出錯會讓演員有雜念,特別容易分心,有些影視劇演員不適應,所以我們約定,等觀眾都走了,把門關上,開始玩,玩痛快了!這時候往往大家朗讀的狀態又不一樣。”

  最后,汪凱強調:“這樣錄制的時間往往很長,唐少要有心理準備。”

  左彬遠遠地看了一眼唐霜這邊,見汪凱在解釋,暗自點點頭,準備現場去了。今天來到節目的6位嘉賓,唯獨唐霜沒有表演經驗,也沒有過錄制任何節目的經驗,其他嘉賓一點就明,唐霜則需要多解釋幾句,免得他胡思亂想。

  汪凱:“唐少剛才的朗讀非常棒,所以我們在等會兒的錄制中,可以嘗試不同的角度,比如以第一視角代入寫信人,比如以一位普通讀者的(身shēn)份,比如以寫信人的親人的(身shēn)份…完全可以放開來想。”

  唐霜想了想,說:“這更像是演繹,而不是朗讀。”

  汪凱點頭道:“沒錯,我們不要朗讀,要的是演繹,唐少你說到點子上了。不過究竟如何演繹,分寸感非常難把握,讀信不同于話劇舞臺或者影視角色塑造,它沒有環境和服裝道具的支撐,它需要的是從內心進入角色,它是一種神似。”

  唐霜聽的稀里糊涂,汪凱見狀,拍拍自己的腦袋,唐霜不是專業演員,理解這些虛的理論肯定費勁:“唐少稍等,我理理思路,看怎么跟你講明白。”

  過了一會兒,汪凱才說道:“其實說玄乎點,就是必須讓觀眾看見寫信人。具體來說,就是希望嘉賓盡量一整封信演繹下來,能達到這樣的效果——讓觀眾看見寫信人、看見收信人,看見寫信人所處的環境,他是在什么樣的屋子里,有什么樣的光線,有什么樣的擺設,嘉賓要用狀態塑造出來,而不是用實物表現出來。所以,它既不同于舞臺的話劇表演,也不同于影視表演,更不同于我們傳統意義上抑揚頓挫的朗誦。”

  這還真是一件貨真價實的瓷器活,不是上臺用感(情qíng)讀信就行的,感(情qíng)需要飽滿,但是技巧也非常重要。

  唐霜沒想到他不過是來讀信,結果攤上了演戲的任務,雖然是讀信,但按照汪凱說的,和演戲有什么區別!而且難度更高,因為就像他說的,沒有服裝,沒有道具,完全靠一把嗓子,靠聲音傳遞感(情qíng),對老戲骨來說或許沒有困難,但對唐霜來說,難度好大,他表示壓力好大。

  剛才從臺上下來,唐霜自認為做的很不錯,雖然對蒙呦的夸獎表示謙虛,但心里多少覺得自己的表現并不比前面那些老戲骨差。然而現在突然由自由發揮變成命題作文,一下子就顯出了差距,老戲骨們各種方式都信手拈來,游潤有余,而他則毫無頭緒,這就是專業與非專業的差別吧。

  不過既然接了這趟事,唐霜就要盡全力做好,可能達不到很完美的程度,但絕對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

  “朗讀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可以按照信的內容有節奏地讀,也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讀,事無定律,殊路同歸…”胡中遠一直就在不遠處,見唐霜遇到困難,走過來說道。

  他雖然不是老戲骨,但是說詞咬字的功力一點不比老戲骨差,唱歌就是按照不同的節奏“朗讀”,唱了幾十年,每天都和“朗讀”打交道,雖不通表演,但朗讀的功力何曾會比別人差。

  唐霜是第一次接觸到表演,有一肚子的問題請教胡中遠,好在時間充裕,這時候節目組還在清理現場,而且前面有好幾位嘉賓,沒這么快輪到他倆。

  “喂喂喂你哪里來的小孩子,不準進去!”

  “我,我,倫家哪里來的小孩子你不知道嗎!”

  “…我怎么就知道?…你哪里來的小孩子啊?”

  “媽媽那里來的小孩子唄,所有的小孩子不都是從媽媽那里來的嘛,哼!”

  “…那你也不能進去。”

  “你不是媽媽那里來的小孩子嗎?”

  “…我是。”

  “我也是誒!哇我們是一家人呢,一家人還不讓倫家進去,真是的!哼!哇,大個子你的個子真大吖,比我家的小霜還大,你媽媽肯定很累吧…”

  一陣小(奶奶)音響起,打斷了唐霜和胡中遠的討論,倒不是這聲音有多大,而是這聲音太熟悉,糖果兒小人兒的!

  這個小家伙穿著一(身shēn)淺藍色的衣服,正站在門口和一個一(身shēn)黑色西裝、膀大腰圓的工作人員說話。兩人一大一小對比太巨大,糖果兒再次變(身shēn)一個標點符號,她站在唐霜腳下時,是中文里的逗號,站在這位大個子的腳下時,則是英文里的句號,也就是一個點,“.”。

  雖然體型差距猶如天塹,但是語言交鋒上,大個子明顯處在下風,有招架不住的趨勢,主要是這個小孩太能說了,古靈精怪,而大個子不是(愛ài)說能說的人,以至于被小人兒攻擊的連連敗退,最后只能不斷重復“反正你不能進去”、“我領導說不能讓別人進去”。

  “糖果兒!”唐霜朝小人兒招手。

  小人兒轉頭一看,欣喜地蹦跶,大喊一聲“小霜”,靈活地繞過大個子,歡快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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