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江是鴨綠江是最大支流,甚至一度被認為是鴨綠江的主干,但拋開這些不說,中途有近九十度轉彎的渾江和鴨綠江上游一起,完美的在長白山下圍出了一個長方形區域。
這對于人類而言,無異于最大的恩賜。
歷史上,高句麗人被王莽逼反以后,又與光武建立的大漢和解,但是隨著這個國家的軍事擴張最終引起了大漢的警惕,兩國終于還是進入到了漫長的軍事摩擦期。而面對著大漢的巨大軍事壓力,原本立都于渾江西側紇升骨城的高句麗人,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自家都城的對岸,也就是之前所言的那塊風水寶地!
三面環水,一面背靠長白山,這為這塊領地提供了古典時代最出色的防御設施,然后這片領地又極為開闊,完全能夠提供足夠的農業保障…而這就足夠了!
百余年間,高句麗人就是以這塊長條形土地為立身根基,不斷擴張,硬是在大漢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一個人口數十萬的‘大國’,還動輒與大漢的玄菟郡打得有來有回,有聲有色,也算是足以告慰被王莽像殺雞一樣殺掉的初代高句麗王了。
然而回到眼前,就在大漢光和元年即將過去的時候,漢人卻是終于突破了高句麗人在外圍營造了上百年的防護,將戰火燒到了渾江之畔。
這么說或許又有點不大準確,因為徐榮攻破渾江上高句麗人最重要的據點,也就是他們的舊都紇升骨城時,并沒有放任何一把火,死人也只是死了七八個…后者主要是因為先頭部隊進入高句麗人在此城的行宮時,忍不住進行了一些劫掠,然后惹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巷戰。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小插曲,隨著數千騎兵的入駐,以及上百名敢于反抗的高句麗人腦袋被掛了起來,這座高句麗人的舊都還是徹底的落入到了漢軍手中。
而且不管如何,無論此城的陷落有多么輕易,都不能抹殺漢軍獲取它的巨大戰略意義…
首先,這是高句麗人的舊都,本身就是高句麗國中第二大城市,它的陷落本身就有足夠大的政治意義,即便是漢軍到此為止,那把這座城市搜刮一下,然后一把火燒了回家,也足以青史留名了,從公孫珣的角度來說也足以達到預定目的了;
其次,紇升骨城同時還是渾江上的樞紐城市,控制了它,就意味著高句麗人最核心的那段長條區域被徹底打開,甚至即便是渾江開凍,集安山下的高句麗人國都,也照樣會對漢軍敞開著大門!
更別說了,徐榮還在這座城中無意中抓到了一條超級大魚。
“你便是明臨答夫?”看著眼前身材矮小、而且衣著破爛的小老頭,徐伯進也是半信半疑。“既然你比我們早半日入此城,那為何沒能據城而守,反而讓我們如此從容便沖入城內呢?”
“回稟這位將軍…”坐在地上的明臨答夫倒也稱得上是低眉順眼了。
“喚我司馬即刻,我們軍中只有一位將軍。”徐榮當即蹙額打斷了對方的吹捧。
“是,這位司馬。”明臨答夫當即改口,用還算利索的漢話答道。“我原本確實是想守衛一下舊都的,但無奈之處是…我這次乃是孤身入城,身邊乏人,一開始連身份都沒人幫忙證明。”
“你身邊人呢?”徐榮聞言不由好奇。“堂堂一國莫離支,總攬朝政數十年,便是兵敗如此,身邊也該有些人追隨吧?”
“老夫這些年有意廢除舊制,對國中各部貴種多有得罪…兵敗如此,他們自然順勢把我推開了。”明臨答夫依舊顯得極為坦誠。“之前被司馬沿途追索時,我曾讓他們來紇升骨城,可他們卻一起鼓噪,要趁著渾江結冰直接過江去國都…”
“那你為何不一起去?”徐榮愈發奇怪。“你去你們國都,說不定還有所為,孤身來此,不是正送入我手中嗎?”
“一來,此城實在是要害之地,不敢輕棄;二來,在下實在沒想到司馬如此急速。”話到此處,明臨答夫不禁苦笑。“三來,以如今的情勢,在下也不敢去國都了。”
“怕被你們大王治罪嗎?”
“回稟這位司馬,不是怕治罪,其實我們高句麗國中本就沒有明文司法,人若是犯罪的話,大家一起公議時比誰嗓門大便可…而我家乃是本國大族,便是兵敗如此,他們也很難治我罪的。”
“那你到底怕什么?”
“正是怕他們…”
“且住!”徐榮忽然揮手制止了對方的講解,并轉而側耳傾聽了起來。“外面出了何事,我怎么聽著似乎是有人在遠遠的喧嘩不止?”
幾名護衛當即轉身跑出了行宮,卻又迅速返回,然后一臉興奮的下拜回復:“司馬,外面的人都在喊,說將軍已經入城了,不少人都在往西門那里去歡呼迎接!”
“來得好快!”徐榮和明臨答夫一起驚愕了一下,不過后者沒敢喊出聲而已。
“讓此人換套衣服,然后速速帶上隨我去見將軍。”徐榮驚愕之后也是趕緊中止了這場臨時審問,并迅速朝身邊的侍衛吩咐了另外一件事。“順便把行宮收拾一下,讓給將軍下榻!”
公孫珣確實是來了。
實際上,當他確定了前方高句麗大軍徹底覆滅以后,就只帶著數十名白馬騎兵,沿著滿是尸首千山通道,徑直往此處而來了。
這倒不是說他功利心迫切,恰恰相反,他只是單純的想惡心一下玄菟太守劇騰罷了…話說,后者聽聞前方大勝,高句麗五萬大軍一日盡沒以后,先是和所有人一樣,驚的下巴都要掉了,然后卻也是顯出了一個大漢朝邊郡兩千石的風采。據說,當時這位劇公劇太守連鞋子都不顧的換,就直接跑到官寺的庭中發動了整個玄菟郡的力量,大車小馬,民夫壯丁的,直接往坐原而來,然后他本人也是高頭大馬,鹖冠鐵甲,威風凜凜的緊隨在大隊之后了。
講實話,仗打到這份上,公孫珣并不覺得自己會少掉功勞和名聲…人家劇騰也確實出了不少力,甚至可以說沒有劇騰的支持這一仗勝負都未可知,那么分潤他些功勞,讓這廝混個封侯之功也無妨。
但是問題在于,當公孫珣得知了審配當日求取援兵的細節,也就是后者不得已吃下文書一事后,他不免起了幾分護短之心,所以就趁著對方還沒來,徑直往前軍處來了,故意讓劇騰撲個空…這宛如拿魚干逗貓一般的行為,其實并無實際作用,只是單純的任性罷了。
當然了,沒人會覺得公孫珣現在沒有資格任這個性…尤其是轉眼間連紇升骨城都已經被漢軍拿下了以后。
“諸君辛苦了!”白馬旗下的公孫珣眼看著倉促出迎的漢軍大小軍官,也是惡作劇一般的迎面招手問候。
沒人昂首挺胸喊一句‘為大漢效命’,而是幾乎所有人都慌忙下拜。
公孫珣仰頭大笑,這才下馬上前扶起了眾人,而此時徐榮也是忙不迭的出現在了視野中。
“拜見將軍!”
眼見著和自己一起追擊出來的塌頓、莫戶袧、段日余明、韓當、公孫越等人居然早已經簇擁在了公孫珣身旁,城中諸將居然就只差自己一人,明明打了勝仗的徐榮反而有些莫名心虛,于是當即遠遠拜倒。
“徐司馬請起。”公孫珣也是趕緊笑著上前,然后攬著胳膊將對方扶起。“幾日前我在高臺上見司馬長驅過敵營,今日又聽說你馬不停蹄直入此城,所謂長驅直入,真是有古名將風范。”
徐榮旋即大喜,之前莫名涌出的不安也是消失不見:“將軍料敵于先,又指揮若定,大局既成,才有此戰大勝!”
“好了,你我就不必相互吹捧了。”公孫珣拽著對方手臂,與對方平行而立。“且說正事,劇太守已經到了坐原,我便先行一步…我問你,紇升骨城既下,不知道軍中士氣如何,能否盡快動身圍攻高句麗國都?”
徐榮一時愕然:“雖然兵貴神速,可將軍為何如此著急?我意既然紇升骨城已下,那不如休整一二,等后方兵力趕到,然后集結大軍,從容攻下高句麗國都。”
“徐司馬此言差矣!”就在這時,莫戶袧忽然跳了出來。“將軍既然有軍令下來,你我直接奉命行事便可,何須多問?”
此言一出,周邊諸將居然全都點頭附和于莫戶袧,倒是讓徐榮一時無言,而且剛才剛剛失去的那種不安感也是陡然回來了,偏偏他又不明所以,便不由有些喏喏。
不過,眼見著身后侍從從行宮中跑來,徐榮也是趕緊轉移了話題,力邀公孫珣入行宮下榻,先行宴飲,然后宴會上再論進軍一事。
然而此言一出,周圍居然又是一時冷場,便是公孫珣也是當即止步。
“這…”雖然依舊有些不明所以,但徐榮好歹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哪里辦錯事情了,便不禁有些慌亂。
公孫珣見狀倒是覺得好笑,他現在才發現,這徐榮打仗固然是把好手,但政治方面卻遲鈍的厲害。
要知道,高句麗雖然只是撮爾小國,但畢竟開國建制快兩百年,他們的高句麗王更是光武正式冊封過的,換言之,人家這個大王的規制是正兒八經,名副其實的,受到中央朝廷認可的。而公孫珣此行,就算是最后真的在覆滅了高句麗,那估摸到最后上報時,也要捏著鼻子來一個‘替高句麗王討伐叛逆’之類的廢話以做遮掩的…
這種情況下,本就是私自出兵的公孫珣焉能不明不白的入駐敵人的行宮?這不是找不痛快嗎?更別說,身后還有個玄菟太守呢,萬一被身后的劇騰揪住了尾巴,到時候癩蛤蟆爬到腳上,咬不死你惡心死你怎么辦?
實際上,這一點政治敏感性,不要說是公孫珣、公孫越等人了,便是莫戶袧、塌頓、段日余明等胡人頭領也都是有的…甚至對他們而言,這種名分上的事情恐怕還更嚴肅一些。
然而,偏偏是漢軍將領徐榮表現的有些失措了…實際上,他剛才似乎就是從行宮方向而來,說不定昨晚上他本人就是在那里休息的也有可能,甚至可以想象,那邊應該也有被徐榮下屬給搜刮的可能性。
而從其他將領的反應來看,大家應該是普遍性心懷不滿,所以才會在他公孫珣面前含沙射影。
“也罷,不過行宮而已,”一念至此,公孫珣倒是主動為徐榮開脫了一二。“而且如今的高句麗王還是權臣私立,也未必就要有所敬重…這樣好了,住就不必住了,且在里面擺宴,然后除必要防守之人外,全軍隊率以上軍官,都進去見識一下。”
眾人這才各自有所舒緩,然后又紛紛來了興致。
“剛才一會功夫里,徐司馬連犯了兩個大錯。”來到行宮,眼看著公孫珣又趁著開宴之前挨個慰問那些能夠入內的中級軍官,徐榮耳后卻是陡然傳來一個聲音。
徐伯進回頭定睛一看,才發現說話人居然是明臨答夫…原來,剛才的事情讓前者一時慌亂,所以并未來得及將此人交與公孫珣。
“小老兒并無他意。”明臨答夫趕緊低聲言道。“只是蒙司馬以禮相待,再加上我本人多行政務,對人心多幾分把握,所以才不顧身份,多言了幾句…”
“你且說來聽聽。”徐榮倒是真的有些疑惑。
“一來,徐司馬你不該當眾將行宮獻上,這是很犯忌諱的事情,之前也不該私自占用…”
“此事確實是我欠缺考慮。”徐榮當即恍然大悟。“我忘了這是王宮,不該請將軍下榻,昨晚上更不該留宿于此。”
“二來,徐司馬你不該當眾反駁你家將軍速速進軍之意…”
“將軍已經下定決心要進軍了?”徐榮登時無言。“他不是專門問我該不該進軍嗎?”
明臨答夫一時也是無言:“徐司馬,你家將軍既然說到什么劇太守已經到了坐原,分明就是不想將功勞分給那位劇太守的意思,所以才要速速進軍,拉著你的手說這話,更是要你主動出言贊同…這番道理,便是那幾個鮮卑人都能聽得出來,你一位漢將如何不懂這些關節?!”
徐榮目瞪口呆。
“而且,”明臨答夫繼續言道。“雖然不知道徐司馬你和那位劇太守是什么關系,但你家將軍既然主動尋你說這件事情,儼然是對你有所期待的…”
徐榮聞言愈發尷尬:“我乃是玄菟郡正職司馬,劇太守正是我的主君。”
明臨答夫微微耷拉下了眼皮:“那徐司馬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助這位公孫將軍,還是想助那位劇氏府君呢?”
“當然是助公孫將軍。”徐榮倒是毫不猶豫的應聲道。“劇太守來我郡中數月,未見恩德,反而是公孫將軍雖然不過相處數日,卻隱隱有大將之風,我輩能執掌萬軍,一戰至此,全靠他的指揮有力!而且何止是我一人尊崇將軍,軍中上下誰人不服,便是后來劇太守遣來的其他援軍,不過幾日而已,也是心服口服。”
“我想也是。”明臨答夫趕緊點頭道。“這位公孫將軍雖然年輕,但確實御下有術。剛才也是一眼看出徐司馬落入僵局,便主動維護于你,先閉口不再談進軍之事,又引全軍上下來行宮,省的有人嚼你舌頭…”
徐榮聞言不禁緩緩點頭,然后卻又忽然開口:“其實,我還有犯了第三個大錯。”
明臨答夫不由一聲干笑。
“他便是高句麗莫離支明臨答夫?”公孫珣不由失笑。“我還以為是徐司馬從哪里找的賬房先生呢…不過,多日對峙之下,雖然看不清面容,可身形與這須發形狀倒是對頭,應該是沒錯了。”
“敗軍之將,讓將軍見笑了。”明臨答夫趕緊干笑著下跪請罪道。“本不該與大漢天兵對抗,以至于徒惹人笑。”
“戰場之事,瞬息萬變,幾日前你也非不可能勝之局,若是你贏了,我豈不是也徒惹人笑嗎?”坐在上首的公孫珣不以為意道。“不過戰事大局已定,接下來無外乎是貴國國都能不能被我們拿下,然后此戰又如何收尾而已…莫離支此時如此坦誠,想來是有些言語與我?”
“正是。”明臨答夫趕緊下拜行禮。“既然大局已定,還請將軍許我在戰后繼續主持高句麗國內局面…”
公孫珣在問話,眾人自然要屏聲息氣,然而這明臨答夫此言一出,周圍卻登時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之聲,便是公孫珣也跟著怔了一怔:“你倒是夠實在!”
“外邦小臣,不敢在將軍神威面前有所欺瞞而已。”明臨答夫跪在行宮大堂上,然后昂首應道。“還請將軍許我自述緣由…”
“你且講來。”公孫珣倒也不至于沒有這個耐性。
“將軍,”明臨答夫誠懇言道。“鄙人在坐原一口氣敗光了我們高句麗國中幾乎所有兵力,上至各部貴人,下至各城國人,都恨我入骨,我要是依舊做高句麗執政,那戰后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大漢了,因為我不會不忠!此其一也!”
“有其一必有其二,”公孫珣滿臉戲謔的接口道。“莫離支繼續!”
“其二,”明臨答夫絲毫不在意上首之人的嘲諷,而是繼續言道。“我雖然被舉國仇視,但族中椽那部畢竟是高句麗五部之一,再加上貫那部啞啞可慮已死,桓那部于畀留也不知下落,王族也被我昔日殺的元氣大傷,故此,這些人雖然恨我卻拿我沒辦法,我還是有能力為大漢做事情的。”
“你族中勢力尚存嗎?”公孫珣倒是真來了點興趣。“據我所知,你們國都中不是說還有一千五百宮廷衛軍嗎?你如今人不在都中,要是你立的那個大王稍微有些手段,此時你家中怕是已經要覆滅了吧?”
“將軍太高看我們那位大王了。”明臨答夫不由冷笑。“也太小瞧我們國中貴族勢力了,王族也不過是六族之一,而且當日宮變廢立之時他們便已經勢力大消,便是那一千五百宮廷衛軍,也不過是我們三那部的私兵而已…談何覆滅我們椽那部?”
“竟然如此嗎?”公孫珣不禁若有所思。
“而且不止如此。”明臨答夫跪地叩首言道。“其實我們高句麗人制度缺失,凡事并無明文法度作為依承,官職大小也是看族中勢力大小而分…依我看,我們高句麗都中局勢,不要說覆滅我椽那部了,那些逃回去的貴族恐怕連個領頭的都還沒推舉出來呢!”
“所以你才不回去嗎?”公孫珣不由恍然笑道。“你若是回去了,給他們立上一個靶子,反而會讓這些烏合之輩聯合一心與你家椽那部作對,然后引起內亂?”
明臨答夫趴在地上,一時沒有回復。
“既如此,”公孫珣見狀不由眉頭一挑,復又揚聲追問。“你們國中一盤散沙,我此時進軍豈不是能輕而易舉?”
“恕在下直言,恐怕并非如此。”明臨答夫趕緊抬起頭來認真作答道。“將軍若不去,他們自然會紛爭不斷,可將軍若真是圍城,恐怕他們就會圍繞著我們那位大王團結一致一番也說不定,各族中最后藏著的力量也是要全都掏出來的…我們高句麗國都已經建城一百多年了,背靠集安山居高臨下,而且城垣堅固易守難攻,若是貴族們能夠團結一心,將軍未必能急速拿下!”
一旁韓當等人原本想蹙眉喝罵,但此時開宴未久,并沒真失了分寸,所以眼看著上首的公孫珣居然變得面色嚴肅起來,一時間,也是并無人敢多嘴。
“那么這就是其三了,”公孫珣緩緩言道。“你莫不是想說攻城未必有利,所以想勸我不要攻城嗎?”
“將軍明鑒!”明臨答夫瘦小的身形不禁一震。“實在是攻城則確實未必可下,可若是將軍能饒過我們高句麗國都,并屆時讓在下執掌國政,那在下保證,國中財富必然傾力付與大漢、將軍還有諸位…”
“高句麗撮爾小國,”公孫珣忽然起身言道。“主動起刀兵之事,只是錢財便可嗎?”
“我家大王自然是愿意去洛陽走一遭的。”明臨答夫繼續懇切道。“要殺要剮都無妨,而將軍有他在手,那此番功勞自然是不必憂慮,至于稱臣割地之事也是理所當然…”
“可我若是還覺得而不夠呢?”公孫珣持杯來到對方身前問道。
“若是將軍覺得不夠,在下還愿意將國中礦產、山林一應交與將軍家中的安利號經營!”明臨答夫當即再度叩首不止。“務必量高句麗之物力,結將軍之歡心!”
公孫珣長嘆一聲:“我明白了,明臨答夫!”
“是!”
“剛才徐司馬說你事時我還奇怪,以你的才智,難道不曉得孤身一人并不能守住紇升骨城嗎?既如此,為何還要孤身來此,以至于自投羅網呢?來不了紇升骨城,去不了國都,去隨便一個其他偏遠小城躲著又如何,為何一定要來此處?”
“現在看來,明臨答夫,此番你其實是主動求俘,想與我說這幾句話吧?”
“將軍明鑒!”明臨答夫深深壓低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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