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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臺

  推本書,《仙劍三國行》,看名字大概明白是個什么風格的書了…幼苗,大家可以愛護一點。

我是奶力十足的分割線  尚書臺有個別名叫做中臺,還有個別名叫做臺閣,這兩個別名全都是因為它位于南宮正中央的位置才得來的。

  拋開大朝會之時,平日里,北宮的皇帝、南宮的尚書臺,以及一般由宦官充任,負責勾連內外、傳達旨意的黃門系統,一起構成了這個偌大帝國的中樞執政根基…頗有些三位一體的感覺。

  實際上,正如這個黃門系統是日后司禮監的雛形一樣,尚書臺這個由光武帝劉秀設立的機構也正是日后內閣的雛形所在,其權責之重毋庸置疑,因為它代表了帝國中央集權制度下的權威。

  而且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這個總攬政務,甚至可以對三公發號施令的中央機構,卻又是如監察系統一般,屬于典型的以卑臨尊!

  當然,也算是后漢的某種特色了。

  其中,堂堂尚書令居然只是秩千石,尚書令的副手、尚書仆射是六百石;同樣掌握實權的六曹尚書也是六百石…不過,皇帝一般會給這些實權大佬加官的,尚書一般都會加侍中銜,而尚書令就更不用說了,經常由權臣、三公、列候兼領,所謂錄尚書事而已。

  甚至發展到了后來,錄尚書事、領尚書事、平尚書事,這寥寥幾字幾乎成為了權臣的代名詞。

  不過回到眼前,如今實際上掌握朝政大權的是人家曹節、王甫兩個大宦官,尚書臺整個都在這兩位,尤其是前者的陰影之下,也就無所謂誰尚書令,誰尚書仆射了。

  至于說公孫?

  此時不過是尚書臺三十六位郎官之一,還是資歷最淺的一個,什么權臣不權臣跟他更沒關系。

  “你便是那個在雁門頗為知名的公孫文琪嗎?我記得你是文繞公和盧子干二人的高徒,還監修過《毛詩》的石經?”問話的人乃是公孫往后一段時間的頂頭上司,尚書臺六曹之中都官曹(主管水火災害以及防盜治安)的尚書,加了侍中銜的劉陶劉子奇。

  話說,這位體型瘦削、須發花白的大佬乃是潁川出身的漢室宗親,外加海內名儒,身上同時擁有士人、名儒、宗親等多種身份,而且隱隱約約跟黨人有些暗地里的牽連,倒也稱得上是一位朝中頂級大員了。

  不過,他和身份頗為類似的劉寬相比卻有兩個巨大的差異之處。

  首先,劉寬父親就做過司徒,他本人更是在先帝朝就做過尚書令,家門天然高過劉陶不知道多少;

  其次,劉寬面對局勢的艱難,向來是心憂如醉,能裝看不見就裝看不見,但劉陶卻是心憂如焚,一見到國家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定要唉聲嘆氣,思前想后。

  當然了,不管如何,這都不是公孫此時胡思亂想的理由,第一日來到尚書臺的他聽到此話后趕緊正式下拜參見,并呈上了郎署的公文,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不必拘束。”聽完話以后,坐在上首的劉陶不由捻著花白的胡子嘆氣道。“你的名聲我也聽過,國家艱難,正需要你這種人才出來做事…不過,尚書臺做事不比行軍打仗,一定不要把那種邊地風氣帶進來,務必小心謹慎!”

  “謹遵命!”頂頭上司訓話,公孫當然要恭恭敬敬。

  “也好。”劉陶復又嘆氣道。“我這還有一篇表文要寫,就不一一交代了…威彥,老師繁忙的時候,學生就應該代行其責,你既是我的學生,又是我曹資歷最深的尚書郎,便替我帶著文琪在本曹中走一圈,也算是認識一下同僚,并交代一下職司!”

  “喏!”一名恰好在旁的中年尚書郎當即拱手出列,然后便引著公孫出了劉陶的尚書公房。

  “白馬中郎的大名久仰了。”這名字威彥的中年尚書郎言語干脆,走動利索,唯獨口音有些怪異,配著臺閣外面呼嘯可聞的北風,搞得公孫一時間有些蒙圈。

  “可是聽不慣我的口音?”這人儼然有自知之明,于是當即放緩音調并自己哂笑了起來。

  “賢兄見諒。”公孫趕緊微微拱手致歉。

  “無妨。”此人繼續笑道。“我乃是交州人士,你初來乍到,自然聽不慣我的口音…等日后相處日長,你慢慢的就自然習慣了。”

  “賢兄居然是交州人士?!”公孫倒是真的驚異了起來。“我乃遼西人士,平生真未曾想過會與交州人相識…”

  “哈哈哈!”此人也不禁笑了起來,只是礙于臺閣重地,周圍往來之人甚多,所以馬上又收聲了而已。“我剛來洛中的時候也未曾想過會和西涼、幽燕之地的子弟相識,但在尚書臺干了三四年,便什么人都認識了。”

  “敢問賢兄姓名?”公孫正兒八經的躬身一禮。

  “交州廣信人士燮,字威彥。”此人也是微微一拱手。“賢弟的大名就不必講了,北伐之事已經在中樞折騰了許久,你的大名我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公孫一聲感嘆:“士兄的大名我其實也是久仰了…不瞞士兄,你剛一說到交州我就已經想起你家的家名了。”

  “交州荒僻。”士燮倒是沒有什么自得的意思。“而且邊緣多瘴癘,蠻族也多…所以像我們士家這種在彼處繁衍六世而不移的華族倒是僅此一例。”

  “交州孤懸。”公孫倒是愈發感慨。“中央想要維系權威,還是要靠賢兄家中這樣心系朝廷的世族才行…”

  “公孫氏在遼西不也…也罷,你我既然同列,那以后有的是時候說這個。”士燮不由咧嘴笑道。“趁著上午大家都還精神,此時正該為你引薦本曹的同僚。”

  公孫趕緊點頭稱是。

  “尚書臺六曹,每曹中如你我這般的尚書郎以滿員計,當有六人。”士燮當即邊走邊大略介紹道。

  “初來乍到,小小郎中,怎么敢和士兄同列?”

  “哎,所謂郎中、侍郎、尚書郎不過是資歷而已,與職司無關。”士燮不以為意道。“反正都是要做事的。除此之外,還有三名尚書長史,也算是同僚,不過他們沒權直接處置文書,而是要直接協助尚書…”

  公孫面露恍然:“剛才在劉公房中所見,還有兩位青年郎官,想來便是其中之二了?”

  “正是。”

  話到此處,士燮卻是立在尚書臺的廊下,先大致為公孫講了一下這中都官曹的其余四位尚書郎和三位長史的名號,然后才又帶著他四處拜訪了其余四位尚書郎。

  但是…怎么說呢?

  按照士燮的介紹,這些人不是如自己這般,乃是三公的親厚弟子,就是如士燮本人那樣,所謂世出名門…不過,雖然各種好話不要錢似的被公孫當面送了出來,但他卻不免心中暗暗失望,因為他全程并沒有聽到第二個如士燮這般讓自己感到熟悉的姓名。

  “文琪且看,”就在士燮準備帶公孫離開廊下去某處時,卻忽然遠遠見到一人抱著一個公文盒子走了過來,便當即止住腳步。“這位便是三位長史中的最后一位了,正好借機見一面…他比你還年輕,今年剛剛加冠,便以通曉經典的名義直接做了郎官,然后入尚書臺為長史。”

  公孫立即點頭:“我曉得,威彥兄之前說了的,司徒楊公(楊賜二次出任三公)最心愛的學生…我記得剛剛賢兄說他喚做王嚴,字景興?”

  “然也!”士燮一邊答道,一邊遙遙招手。“景興,速速來見這位新來的郎中。”

  那年輕至極的王嚴面色不變,直接抱著文書走來,然后不等公孫開口,他卻率先躬身一禮:“見禮之前,還有一事應當讓兩位賢兄先知道…前日我隨侍恩師楊公,恩師卻嫌我這人太古板,便給我改了名,如今我單名一個朗字,爽朗之朗!”

  “原來如此。”那士燮還沒反應過來呢,這邊的公孫卻不由撫掌大笑。“原來是王朗王景興…此名甚佳!”

  王朗當即眉頭一皺:“這位賢兄應當便是公孫中郎了,我也是久仰大名。只是臺閣重地,按照禮制,不應該大聲喧嘩…”

  話音未落,這位性格古板嚴謹的尚書長史身后,卻忽然是一陣雞飛狗跳,儼然是有一大群人不顧‘禮制’,一邊大聲喧嘩一邊徑直沿著走廊走了過來。

  王朗面色漲紅,但終于是恨恨的捏住了手中的木盒,然后快步低頭離開。

  公孫萬分不解,只是趕緊看向了自己的‘老前輩’士燮,卻發現這士燮士威彥居然在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這讓前者愈發不解了起來。

  當然,僅僅是瞬息之后,公孫就面露恍然了起來因為走廊拐角處出現的那群人中,為首的一個明明是兩千石的官服,明明年紀約有四十來歲,但卻面白無須。

  “見過趙常侍!”士燮無奈躬身一禮。

  “見過趙常侍。”心下了然的公孫也立即躬身一禮。

  “威彥啊,”這趙忠趙常侍眉毛一挑,便袖手停在廊下。“這位便是你們中都官曹新來的郎中?”

  “正是。”

  “可是復姓公孫,遼西人士?”

  “正是!”公孫忽然抬頭,直視對方答道。“鄙人便是公孫!”

  趙忠斜著眼睛與自己這位侄女婿對視了一會,卻不禁冷笑:“你岳父莫非沒教過你禮節嗎?”

  一聲喝問,這廊下多個房間,朝廷中樞所在,竟然登時雅雀無聲。

  “不瞞趙常侍!”公孫朗聲正色答道。“當日被三公征召入洛之時,臨行前岳父確實也有所教導,說若是等我去了洛中,務必不許和墜了家門聲望之人有所往來…”

  “大膽!”趙忠額頭青筋直跳,儼然是真的怒了。

  “實言相告而已。”公孫凜然不懼。

  話說…雖然公孫早就猜到眼前這位‘趙阿母’與自己岳父那里有默契,而今日剛來尚書臺就遇到對方,更是讓他肯定了這份默契的存在。但既然是默契,就萬萬不能挑明…自己岳父平日里怎么罵閹宦的,那自己就該如何罵閹宦,這才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不然,恐怕這邊微微露出一點風向來,士人們那里就要立即把閹宦子弟之類的標簽給扔了過來,而這一點是萬萬不可取的…畢竟,公孫比誰都清楚,短期內閹宦必然得勢,但長期來看,卻必然得不償失!

  連曹孟德那種人物都被嘲諷、歧視,何況自己呢?

  所以,立場必須要站穩!

  不過怎么說呢?也幸虧自己岳父還有自己那位岳祖母,在萬軍陣前拿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刷了一個忠孝并立的標桿,讓士人們就算是再心存疑慮也不得不閉口不言。這倒是讓公孫此時懟起人來,頗為放松。

  “你可知道。”氣急敗壞的趙忠終于轉過身來,正面對上了公孫。“我一言即刻讓你白身歸鄉?!”

  “正要借趙常侍此舉揚名于天下!”公孫依舊昂然大聲,一點都沒有相讓的意思。

  “我…”

  “趙常侍!”就在此時,侍中領中都官曹尚書劉陶卻忽然出現在了走廊中,而他身后正是那位剛剛改了名喚做王朗的小小尚書臺長史。

  “劉侍中!”不知為何,這趙忠居然有一點松了一口氣的味道。“你手下的郎中該管教一下了!”

  “你也知道他是我手下的郎中?!”劉陶雙拳緊握,憤然質問道。“既如此,何須你來如此咄咄逼人?!我就不懂了,同姓同宗,那趙威豪忠孝稱道于天下,威名傳播于四夷,為何你卻只會整日帶著一群小黃門四處流竄在南宮之中?”

  “趙苞那混蛋忠孝兩全,我便不忠不孝了嗎?”趙忠也是勃然作色,面色紅白不定。“我對陛下的忠謹人人可見,不信你現在便可以去宮中問陛下!而若論孝道,我雖然與趙苞勢同水火,但逢年過節,也絕不少了對嬸娘的孝敬…”

  “趙常侍的孝敬每次都被送還了。”公孫忽然插話。“無一例外…”

  “你這小子且與我閉嘴!”趙忠愈發大怒,當即以手點到了公孫的額頭之上。“此事必然是趙苞私自所為…我與你這小子直言,嬸娘在一日,依人倫大禮,我且容你們翁婿一日,若有一日嬸娘不在,我便要讓你們翁婿嘗嘗的詔獄的滋味!”

  公孫側身不應,只是去看自己的上司劉陶。

  不過,不等劉陶再度發怒,這趙常侍卻終于拂袖而去了。

  廊下一時無言。

  而打破沉默的,居然是早就候在趙忠那撥群小黃門之后的另一個小黃門:

  “公孫郎中,大長秋、司徒、太仆、太常領尚書令有請。”

  公孫面露愕然,事情鬧成這樣,此間的大佬召見是理所當然之事,只是這么多大佬都在,卻儼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在回頭看了一眼劉陶,并得到了對方的首肯之后,他還是即刻告辭,然后隨這個小黃門快步而去了。

  話說,太常領尚書令是來艷,這個傳自于后漢開國功臣來歙的頂級名門子弟此時已經老朽,反而可以無視。但大長秋正是曹節,太尉正是楊賜,太仆更是叫袁逢,宦官頭子加上袁楊,可謂是大漢朝真正的中樞掌權者了。

  “見過諸位明公!”公孫自然不敢再拿大,進門后便是團團行禮。

  “且坐。”首先出言掌控局面之人果然是曹節。

  而公孫謝過以后當即正襟危坐,然后抬頭觀察,只見這位執掌朝政的宦官面容瘦削,發色花白,竟然與劉陶頗為相似,只是其人面白無須,外加眼角含笑,則與胡子凌亂、滿面愁苦的劉尚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昔日太學石經處一別,已經數年,不想文琪大有長進。”一旁的楊賜緊接著出言招呼。

  “之前還想著去楊公府上拜謁呢。”公孫也趕緊笑答道。“不意竟在此處再會,”

  楊賜立即滿意的捋了捋胡子。

  不過,也就是楊賜在曹節后面說了句話,那袁逢、來艷全都無言,而且來艷看起來還有些精神不佳,于是公孫只好干坐,等著曹節再度發問。

  “剛才我與袁、楊、來三公正在議事,忽然一陣喧鬧。”曹節細聲笑道。“遣人出去一問才知道,居然是趙常侍在鬧家務…這是何必呢?做晚輩的應當尊重長輩一些。”

  對上這幾位實在是沒必要再班門弄斧,于是,公孫只好含糊應對。

  “原本只是因為喧嘩喊你進來。”曹節繼續笑道。“但既然來了,且再問你一些事情好了…”

  “大長秋請講。”

  “你從雁門而來,而且屢次與鮮卑交手…那我問你,往后幾年,鮮卑可會禍亂邊疆?”

  公孫不由正色,且沉吟片刻后方才作答:“不瞞諸位明公,依我看,五七年間,鮮卑只會騷擾,而不會再動如遼西那般的大兵戈!”

  公房中的四人齊齊一振,然后面面相顧,頗有疑慮。

  “這是為何?”最有精神頭的袁逢率先認真追問。

  “這是因為雖然未曾直面,但耳聞目染之下,我卻覺的檀石槐此人實在是草原上難得的梟雄!”

  “因為有梟雄之姿,所以才不會動大兵戈?”楊賜蹙額反問。“這算是什么話?軍國重事,文琪不可輕言。”

  “并未輕言。”公孫拱手一禮,坦然作答,卻是趕緊把檀石槐大勝之后,借機削弱實力強橫的西部鮮卑,并放棄劫掠,轉而去幫實力底下的東部鮮卑捕魚之事講來出來。

  “不瞞諸位明公。”公孫認真說道。“依在下來看,檀石槐早年陳兵四方,已經不需要用武略來證明什么了,而且他也應當曉得主動進攻大漢邊防是個吃力不討好之事,故此,他此番舉動其實是有幾分轉外向內之意的,卻也頗得幾分治國術勢的精要…”

  房內幾人果然紛紛頷首…‘攘外必先安內’嘛,別人不懂,這屋子里的人會不懂?

  “那依你之見。”曹節也正色詢問道。“檀石槐能平衡三部,然后使鮮卑渾然一體嗎?”

  “難!”公孫這話倒是誠心實意,他是真替檀石槐感覺為難…就鮮卑人那種落后的體制,實在是難為檀石槐了。“所以涼州、并州方向還是要小心一下為好,畢竟此處直面西部鮮卑,當然,其余各地整飭、恢復邊防也是少不了的。”

  “如此說來…此番戰敗居然還是一件好事了?”曹節點頭之余不由釋然。

  “何談好事?”公孫當即肅容反問。“數萬兒郎死于野草,無人拾骨!而若是此戰得勝,豈不是更好?”

  眼前的小子如此失態頂撞,曹節也不生氣,反而愈發輕松,公孫自知自己又是失態,便趕緊調整心態。

  “不管如何,文琪如此見解倒是讓人感慨。”那袁逢忽然又開口道。“不愧是盧子干的高徒…文武兼得!”

  “說起來,”不待公孫答謝,那邊來艷忽然又笑道。“師生同居尚書臺,也是這中臺上常見之事了。”

  幾人紛紛頷首附和,唯獨公孫不明所以。

  “你還不曉得吧?”楊賜捋須笑道。“你另一位老師盧植盧子干,已經平定了廬江蠻族叛亂,前日他上書到禁中請求依舊回東閣修史…但是陛下以為你師才德兼備,修史這種事情并不是緊要事物,便已經議定,加他侍中銜,為吏部曹尚書。”

  公孫面色不動,心中卻是不由狂喜!

  話說,他此番雖然決定乘風起浪搞一些大動作,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只是靠著一股血氣與決然才下定了決心。

  但是,入京第一日就有劉寬作出許諾,讓自己在危急之時找他尋求庇護,儼然是先給了個保命的底牌;然后又有自己妻子的伯父今日專門來尚書臺提點自己,這明顯又是多了一份保證;最后,萬萬沒想到,自己最為依仗的另一位老師,居然要來這尚書臺中做主管官員選用的吏部曹尚書…那自己豈不是多重保護,且后路無憂?!

  如此局面,莫不是如自己母親當年故事中的花果山孫悟空一般,腦后平白多了三根救命毫毛?!

  既如此,這次在洛中,若是不能大鬧天宮,做出一番事跡來,豈不是白饒了如此局面?!

  要知道,自打公孫出生以來,便從來沒有如此底氣十足過!

  “老師。”中都官曹的尚書公房中別無他人,而等到自己老師寫完一封表文并封裝之后,士燮這才不由再度行禮。

  “如何?”坐在上首的劉陶一聲嘆氣。

  “我覺得倒是不錯。”士燮從容答道。“其人頗有幾分邊地慷慨豪邁之氣,又不失細密之處。至于才能嘛…毋庸置疑。”

  “我倒是覺得,此人與他妻伯之間有幾分刻意形狀。”劉陶愁眉苦臉道。

  “這…”

  “不過這也無妨。”劉陶再度嘆氣道。“你不曉得,宦官勢大,名門望族多行茍且之事,便是領袖群臣的袁家,四世三公,可那袁逢不也在黨錮之禍中與中常侍袁赦稱兄道弟,還把這一個宦官抬入到了自己的宗門中嗎?袁家認一名沒有關系的宦官為同宗,這邊明明是親眷卻做切割…同樣是連接內外,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袁家就是高行,而這趙家和公孫氏便是私下勾結吧?”

  “那…到底該如何行事?”士燮不由認真問道。

  “且觀之。”劉陶終于不再嘆氣。“你身為本曹尚書郎之首,負責分配工作,可以先讓他少做些事,或是讓他做些無關緊要之事…慢慢來,若是沒有異狀,兩三個月、過了年,便可以如常對待,甚至有所倚重也無妨。”

  士燮當即松了一口氣:“那學生告辭!”

  “且去。”

  士燮躬身后趨,退到公房門前方才拉開門栓走了出去,卻不料,剛一拐彎,就迎面便撞到了候在廊下的公孫。

  “威彥兄在與咱們劉公說什么悄悄話呢?”公孫指著一側打開著的窗戶笑問道。“我在此處等了許久,連這窗外養的雞都喂了三遍了,也不見你出來。”

  士燮欲言又止,卻不禁干笑:“文琪不曉得,咱們中臺這里的雞多是母雞,據說頗沾了些文氣,下午走時不妨帶一些蛋去,寫文書的時候吃上一顆,最是補身子!”

  公孫撫掌大笑。

我是最補身子的分割線“袁氏四世三公,兼修內外,不與它同。”《舊燕書》.卷二十六.世家第一  ps:蛋郎才盡,這章古文根本沒來得及寫出來…還有新書群,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加一下,68455811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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