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虎一直期望著華奮強購買他的金絲楠木,無奈這兩天小師妹一直陪伴在他左右,無法與他接觸談價錢。
于是,今天一早,劉大虎急匆匆跑到客棧,敲響了他的房門,把還在睡夢中的奮強從床上叫了起來。
奮強睡眼惺忪地地打開房間門,打了一個哈欠,問:“哈…大虎是你呀?怎么這么早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虎拽住奮強往屋里走,然后用腳碰了一下門,把門關上之后。
他壓低聲音對奮強說:“我的金絲楠木你還要不要?”
“要呀。”奮強回答地很干脆,“前天不是給你說了1000元一方。”他看大虎的樣子就知道他急于把木材脫手,于是沒有把價錢提高。
“1000元太少了…”大虎心有不甘,“能不能加點?”
奮強對劉大虎這一大早就急于找他,心中已經有數了——其實他很想要這種木材,打算把這批金絲楠木運回家具廠后,充分利用特有的珍貴價值,做一批高檔實木家具,售價一定不菲,剩下的邊角余料還可以做工藝品或者手珠等。但,他必須按捺住自己的渴望,于是說:
“1000元是小師妹出的價錢,要是我呀——只出800元。你的這批金絲楠木質量雖好,但我們是做大眾化家具的,不對路。對金絲楠木這種木材我們沒有需求,可要可不要。況且,國家對金絲楠木的買賣有嚴格的規定…我無法運走。”
大虎仍然想華奮強加點價:“哥,木材怎么運出去,不用你操心,我有辦法。但,無論如何你給我加點兒,要不然我就虧了。”他仍然咬住價格不放。
奮強想了想,故意放慢了語氣說:“唉,你又是不知道現在人們的消費水平,我花那么大的一筆資金壓貨不劃算,生產的產品價格高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銷售出去,風險很大呀。商品生產講究的是流轉得快,這樣才賺錢得快,效益就高。換作是你,愿不愿意把錢壓在商品上長期銷售不出去?”
大虎勉為其難地搖頭說:“不愿意。”
奮強趁機說道:“對咯,現在是賣方市場,我們只需要生產短平快的商品,盡量做到生產出來立刻銷售不留庫存。對于高檔家具商品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最好你繼續保存,等以后有機會再出售,有可能賣過好價錢。”他這招叫做欲擒故縱,等待時機。
大虎自然是沒有耐心再等太久的,因為他目前需要還銀行貸款和朋友的借款,為了收購這些金絲楠木他可是花了不少的錢。起初滿以為可以賺上一大筆,結果,想購買這類木材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等到華奮強這樣一個買主,卻在價格上不肯讓步。總的算賬他不虧,有賺,但與他想象的數字差了一大截。
大虎正在猶豫之間,奮強又繼續說:
“如果你想與我們長期合作,這批金絲楠木1000元成交了,你肯定賺了,積壓貨也解決了,你只是少賺一點。馬上我們簽訂一份長期供貨合同,今后我們工廠的木料都由你來供應,我們保持長期的供貨關系,你把木料直接送到我們廠里去貨到付款,我保證你每月都有穩定的收入。”
奮強擺出一副沒有商量余地的模樣。劉大虎想,如果在價格上繼續與他熬下去,說不定生意就黃了,他可等不起下一個買主了:算了吧,有點賺就行了,還銀行貸款要緊。今后有這樣長期穩定的買家,賺的錢肯定比現在的多。思慮之下,他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可以,貨款怎么收?”
奮強回答:“你按我們的質量和數量要求把木料直接送到我們廠里去,我保證貨到付款,不差你一分錢。”
大虎提出要求:“我要現金支付。”
“可以。”奮強爽快答應,“不過這次我進山采購木料,沒有帶那么多的現金,由你把金絲楠木押運回成都市,到廠驗收后我立刻付給你貨款。”
大虎點頭說:“由我押運可以,但這次我賣給你的金絲楠木價格確實太低了,押運金絲楠木的一切費用都應該由你來出。”
“行!”奮強點頭答應了,“就這么定了,我在工廠里等你的消息。”
為了今后更好的合作,奮強與大虎兩人經協商后,手寫了一個長期的木材供貨合同,一式兩份并在合同上簽字蓋章。
劉大虎滿心歡喜地走出了房間。而奮強則感到這次進山收獲蠻大的,至少今后他的木材不用再東奔西走地到處采購了。
事情辦完便到了分別的時刻,華奮強臨走前,再次來到師傅家向師傅一家告別,此時,小師妹和師娘又到大師哥的墳前去祭拜了。奮強便跟著師傅的腳步,再到大師哥的墳前,去向師娘和小師妹告別。
奮強見小師妹正跪在大師哥的墳前哭泣,師娘站在一旁無可奈何看著,怕女兒出意外。這小師妹的哭唱,奮強一看就知道其出于真情流露,沒法相勸,便悄悄地走到師娘面前,對她說:
“小師妹哭的這么悲傷,后面真的要好好安撫一下。”
師娘嘆了一口氣:“哎,我們已經拿她沒有辦法了。她幾乎每天都要到守成的墳前來哭一場,誰也勸不了。”
師傅接過話題,對奮強說:
“老五呀,過幾天我們也要到成都城去,我們想到你的工廠里打工。我不愿意春兒繼續留在這里了,每天看著她在大徒弟的墳前哭哭啼啼的樣子。”
奮強立刻表示歡迎道:
“我希望這次你把師娘也帶在身邊一起來,讓她好好照顧你們。”
師娘搖著頭說:“我那都不想去嘍,我舍不得這里,我們的家需要人守,我離不開山寨呢。”
師傅告訴他:“師娘是一個死板人,她永遠都不會離開土家山寨,離開她的家。”
此時,小師妹祭奠完之后,她想站起來,可能是跪久了,有點站不穩,奮強很快出手將她扶住。
小師妹淚眼汪汪地扭頭回望著奮強,問:“強哥,你要回家嘍?”
奮強點頭回答:“我準備今天就走。”
小師妹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她出于禮貌地說:“你再在山寨里多待兩天嘛,山寨有很多的地方你還沒有去過嘍。”
師傅和師娘都在勸,最后師傅告訴他:“你今晚在山寨里再住一夜,最好明天一早走,下午走到黑木林場正好趕上去黑木縣的牛車。黑木林場的牛車一般要到午后才有。”
小師妹告訴他:“你今天到黑木林場過夜,那里的住宿非常糟糕,你可能有點住不慣嘍。而且那里沒有山寨熱鬧呢,你還是住在山寨方便嘍。”
師傅對小師妹說:“春兒,今天你帶老五在山寨里游覽,晚上你把他帶回家吃飯,我們要給他餞行。”
奮強本想晚上在黑木林場里住宿,聽到小師妹說的住宿環境,他想到黑木崖旅店的住宿情景,也只好答應留在山寨里過夜了。
由于小師妹昨晚睡得晚,臨近中午才起床,一點東西都未吃,就到大師哥的墳前去祭拜去了,這是她每天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她帶著華奮強在土家山寨里游覽,走到大街上,看到臨街的飯店和小吃店時,她感覺的肚子有點餓了,她對大飯店里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于是她領著奮強進入了一家小吃店,隨口叫了兩碗油茶湯。
小師妹吃了一口油茶湯,問正在吃油茶湯的強哥:“你喜歡吃嗎?”
奮強吃了之后點頭,說:“好吃!”
小師妹告訴奮強:“油茶湯是我們土家族一種茶飲湯類的點心小吃。它香、脆、滑、鮮,味美適口,提神解渴,是土家人傳統的非常鐘愛的風味食品,故有民諺曰:’不喝油茶湯,心里就發慌。’”
奮強附和道:“難怪,吃了這油茶湯后,感覺神清氣爽呀。”
吃了油茶湯之后,小師妹帶奮強進入土家寨飯店里,準備吃具有土家族的美食,卻被奮強拒絕了,他不想小師妹再為他花錢了。奮強知道以小師妹的脾氣是不會讓他出錢買單的,便撒謊說他來的時候已經吃了午飯了。
于是,小師妹只好在路邊的小店買了兩個土家的特色食品——粑粑(糍粑),一人一個吃起來,就算是他們的中午飯吧。
隨后,他們來到了土家寨最高的建筑——九重天吊腳樓世襲堂前。據小師妹介紹它是世界最高的吊腳樓是土家寨的精華和靈魂所在:
“古人說:天有九野,地有九州,土有九山,山有九寨。古人又把九重叫做天,說天有九重,最上一重是上帝和君主住的地方,所以我們叫它’九重天’。這里就是上帝和君主居住的地方。”
有小師妹做向導,奮強了解了許多關于土家族的風俗習慣,增長了見識。
晚上師娘已經為他們準備了豐富的晚餐,奮強在師傅家有說有笑,就像一家人似的,師傅看到女兒臉上出現了許久沒有出現的笑容,他試探性地問女兒:
“春兒,強哥明天一大早就回成都城了,你愿意跟他一起走嗎?”
開始小師妹還挺不愿意,在師傅和師娘的不斷相勸之下,小師妹終于同意與奮強一起到成都城去打工了。奮強同意在工廠里給小師妹安排一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