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彤說完,也不等閔學反應,便匆匆提溜著那條三角褲,往操作臺上走去。
閔學雖然滿腦子問號,卻也知道這位陸法醫一定是有了什么發現,所以完全沒有打擾的打算,只是靜立一旁等候。
只見陸曼彤用工具,將三角褲上的血漬做了進一步清理后,舉起來對著燈光照著。
夜色,解剖室,美女對著燈光映照三角褲,這畫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然而現場顯然沒有人這么覺得,閔學甚至還上前了好幾步,靠的更近了。
“這是...”
閔學發現,這條三角褲靠近商標的一端,有一小塊幾厘米見方的位置,比其他地方透光度略差許多。
之前整條內褲基本被血漬浸染還不覺得,此刻清除后,這位置在燈光下的異常狀況就明顯了起來。
陸曼彤找來一把小鑷子和小剪刀,邊動作著邊說道,“我爸爸年輕時候是跑單幫做生意的,當時可沒有馬爸爸馬老師的,異地取現也不方便還要手續費,所以出門都是帶現金。”
“但是一個人出門在外,尤其坐火車或長途汽車時,現金安全很成問題,所以我媽會在我爸的內褲上,縫制一個暗袋,貼身藏錢或貴重物品。”
經陸曼彤這么一說,閔學隱約覺得這玩意兒他好像也見過,不過年代肯定非常久遠了。
“所以你覺得死者的三角褲上,也有這么個暗袋?”
陸曼彤點點頭,沒作聲,整個人完全專注于拆線中。
閔學倒也不是認為完全不可能。
這個暗袋以內褲的商標作為掩護,之前又完全被血漬浸泡過,即便用手觸摸,也會被商標誤導,感覺不出這里有什么東西,難怪之前會被忽略掉。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讓閔隊長“脫手”了一回,都不知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了,如今這年頭出門,只要帶上手機和身份證,哪兒去不得呢?
貌似沒什么穿這種“特制”內褲的必要了吧。
而且吧,看厚度,眼前這條內褲里即便有東西,藏的也不大可能是錢。
因為這個厚度,要是錢的話,頂多一張毛爺爺吧,實在不必大費周章。
如果不是錢,那莫非是重要的票據?
閔學思緒飛出去老遠,其實完全沒必要,只要陸曼彤完工,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不過,因為內褲被血漬浸染過,上面的棉線顏色完全變質,混雜在一起,拆線這個工程顯然不是片刻間就能完成的。
好在無論刑警還是法醫,都是極度需要耐心的一份工作,閔學和陸曼彤也都不缺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解剖室內靜謐無聲。
終于,隨著陸曼彤手中的剪刀劃出一道弧度后,暗袋終于掙脫血漬,與三角褲完全分離開來。
陸曼彤小心翼翼的拿著鑷子,從中夾出一小塊被血泡爛的紙片。
成果顯現,閔學又不由自主的彎腰靠近了些。
兩人幾乎頭挨著頭的湊在近前,一起往這張小紙片上仔細看去。
可惜由于鮮血浸染,紙片上的內容幾不可見。
陸曼彤再次做了一些處理后,終于大概能辨別清楚上面的一些內容了。
這張紙片的一面似乎印刷著一張半身人像,還有幾行字,另一面則貌似都是圖。
“還有辦法能看的更清楚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一直專注于眼前無暇他顧的陸曼彤嚇了一跳。
好在法醫天生大心臟,即便不大也被練大了。
陸曼彤很快鎮定并順著聲音轉過頭去,一張放大的人臉猛然印入她的眼簾,這張臉上此刻還帶著些許疑問之色。
“一個大男人,膚質這么白皙真的好嗎?”陸曼彤不由暗自腹誹著,以轉移自己心跳忽然停了半拍的事實。
閔學略微歪頭,眼中疑色更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靠,睫毛也這么長不科學啊!”
再度暗自腹誹的陸曼彤咳嗽了一聲,掩飾性的轉回了頭去,這才說道,“辦法當然有,不過不在我這里,要去借用。”
“借用?什么東西?”
“大型光學儀器,用那個應該可以進行還原。”
閔學終于直起腰來,點頭表示,“那還等什么?”
隨著閔學的遠離,陸曼彤心中緊張的情緒一松,“現在?大家應該都下班了吧?”
“你什么時候見過刑警下班?”閔學說著拿起電話,大跨步向外走去。
也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苦逼職業確實沒啥好說的,隨叫隨到。
陸曼彤見狀趕忙將小紙片裝進物證袋,正要跟上閔學,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再度走回桌案前,拿起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這才追了上去。
事關碎尸命案,閔學電話過去后,很快便借用到了這臺儀器。
一番折騰后,二人在技術人員的幫助下,終于還原了部分紙片的內容。
只是這上面的內容,讓大家面面相覷。
蓋因這玩意兒,只要出差住過酒店,尤其小旅館的,應該都不算陌生。
嗯...沒錯,就是印刷著女性性感圖片,還配備電話號碼,并從酒店房間門縫偷偷塞進屋內的那種卡片。
這種卡片本身當然不稀奇,稀奇的是,死者干嘛寶貝似得將這么一張卡片,藏在貼身的內褲暗袋中?
匪夷所思啊!
就在這時,負責此案的包子默聞訊趕到了現場。
“來的正好,瞧瞧吧,你的案子有方向了。”
閔學向電腦屏幕指了指,那上面是還原結果,只是這廝完全沒理會包子默看到內容后的懵逼表情。
陸曼彤可沒閔學這么不著調,將取證經過前因后果詳細地向包子默匯報了一遍。
包子默聽完后,踱步到閔學身旁拍了拍其肩膀,“成啊,你小子介紹的人,果然靠譜!”
陸曼彤愕然,“這發現有用嗎?”
剛才閔學說案子有方向了,她還以為是在調侃呢,沒想到包子默現在也這么說。
在陸曼彤的理解看來,雖說死者藏匿卡片的行為有些不可理解,但現在他們的證據,僅僅是多發現了一張“宣傳單”,又能有什么用?
論起法醫學,陸曼彤自然是精通,可說起破案,就不怎么在行了。
包子默瞅了閔學一眼,見對方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好親自上陣。
“當然有用,這些‘職業工作者’,總得有一定的業務范圍吧?不能是個酒店就去發卡片啊,成本也收不回來吶。”
陸曼彤聞言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可以聯系卡片上的號碼,問清她發過哪些酒店,然后從中找失蹤人口?這倒是個辦法...”
如此一來,限定了范圍后,警方的排查工作,自然比之前大海撈針式的搜尋容易了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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