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土地翻新,在其他地方或許會惹人注目,但在這里就未必了。
別忘了,這可是片菜地啊,而且還正是適合播種的春夏之際,土地翻新再正常不過了。
但閔學還是沒放過這一塊,覺得它有些醒目。
為什么?
簡單,因為人家播種大多是一排一排的一大塊地,但這片土地翻新卻只有一米見方。
當然,這么點兒地方不是不能種東西,但稍嫌小了點吧?
如此想著,閔學準備上前查看查看。
“哎,小心,那有個水渠,”旁邊一牛仔裙小姑娘見到閔學離隊獨自走去不由提醒道。
閔學拿手機晃了下,看到了田間暗藏的溝壑,笑著向牛仔裙點頭致謝。
不過話說現在的小姑娘好奇心挺強啊,這么大老遠的還跟來看熱鬧。
還沒想完,就見牛仔裙像發現新大陸似得往閔學這邊湊了過來。
“你是建民叔家的客人?”牛仔裙歪著腦袋問道,并緩慢轉著角度,似乎想借著月光看清閔學的臉。
完全沒給牛仔裙看清的機會,閔學已經轉過身去往那邊的發現地探索去,“你怎么知道?”
牛仔裙沒有放棄的意思,跟在閔學身后一起走了過去。
“村子里哪家有什么事兒,大家伙誰不知道啊!就像仙花奶奶,昨兒還臭罵了建國叔一頓呢。”
“哦?為了什么?”閔學邊走邊問道。
小小水渠完全沒阻擋住牛仔裙前進的步伐,小姑娘一個跳躍,靈巧的跳了過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啦,仙花奶媽什么事情都喜歡管著,一直這樣。”
牛仔裙所說的雞毛蒜皮,那還真是真正意義上的雞毛蒜皮,連每頓飯吃什么,鄧仙花都能對倆兒媳婦嘮叨上半天,她說吃土豆,那就絕不能吃芋頭。
在牛仔裙的八卦中,二人到達了那片翻新的土地前。
這時候牛仔裙才看清眼前這塊地的異常,不解的自言自語,“哎?怎么就翻這么一小塊土?”
牛仔裙也沒往其他地方聯想,閔學卻四下望著,想找點趁手的工具。
“這塊地是誰家的?”邊張望著,閔學邊問道。
牛仔裙也四處看了看,這才不甚確定的道,“好像是建兵叔家的吧,不過他家和建國叔家的地挨著,我也不太分得清。”
閔學點點頭,彎腰撿起一根木棍,刨了起來。
“哎,你這是干啥?這地里有啥好看的?”牛仔裙好奇問道。
問是這么問,牛仔裙可沒忘了她來的目的。
透過月光看著眼前這小哥哥的側顏,真是越看越好看吶...
而且不知為何,有幾分眼熟?
閔學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欣賞中,馬甲搖搖欲墜,因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土坑上。
木棍挖坑當然不趁手,但當前這環境也只有將就了。
好在閔學身強體壯力氣大,而且這坑土質挺松軟,不一會兒便刨開了數十厘米。
“要不我回家給你找把鋤頭來吧?”牛仔裙見閔學不吭聲只是挖土,于是積極提議道。
“不用了,”閔學挖坑的動作忽的停了下來。
拋開木棍,閔學用手在坑內某處輕輕拂了幾下,土中頓時露出一個物事。
“啊!”
牛仔裙定睛一看,整個人頓時向后坐倒,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
此刻小哥哥再好看,也架不住他身下那土坑中露出的幾根慘白手指啊!
那幾根手指,就像是不甘心在地下埋著,想要破土而出的僵尸一般,配上四下漆黑的環境和不甚明亮的月光,直如恐怖片一般滲人!
恰在此時,村里不知哪家的狗也來湊熱鬧,發出了狼嚎一般的叫聲,讓本就恐怖的氛圍更添三分。
“啊啊啊!!!”牛仔裙尖叫的愈發慘烈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閔學可沒想過要嚇人家小姑娘,他也沒想到自己這么隨便試探性的一挖,居然有這么大的“收獲”吶。
雖然很想再仔細研究下他的發現,但小姑娘也不能不管吶。
閔學索性利落的跳出土坑,安慰起三魂沒了七魄的牛仔裙,“別怕,有我在。”
簡單的一句話,讓牛仔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想也不想的鉆進了眼前之人的懷中,仿似只有這里最為安全。
得,拍背套餐走起。
這動作也不知怎的,有種特別能安定人心的作用,小孩大人通用。
牛仔裙雖然哭的更洶涌了,但情緒其實平復了不少。
杜建民等人聽到牛仔裙的尖叫時,就紛紛往這邊趕了過來,此時已經到了左近。
“杜所,把人都攔住!”閔學忙大聲叫道。
倒不是怕大家伙見了那幾根手指害怕,而是為了保護現場,便于之后的警方勘察。
聽到閔學的聲音,杜建民只是稍稍愣了下,出于警察的直覺,將人攔在了十數米開外。
“怎么回事?”杜建民問道。
閔學沒直接回答,而是抽出一只手來拿起手機撥出110,敘述了這邊的情況。
什么?
地里埋著手指?
杜建民心里的震驚自不用提,一旁的杜建國更是急紅了眼。
“是不是我娘,是不是我娘?”
說著杜建國就要往那邊沖,被杜建民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圍觀眾聽說可能死了人,膽小的直接嚇回了家,膽大的則不自覺的往前靠著,想親眼到那坑前瞅一瞅。
好在杜建民的威望足夠,沒人真敢往那邊沖。
閔學已經不好再往下挖,一是怕破壞證據,二是還有牛仔裙在旁邊,于是他直接帶著牛仔裙走回。
“姍姍?沒事吧?”圍觀眾中一個中年婦女走上來問道。
牛仔裙顯然仍舊驚魂未定,還在抽泣中,閔學順勢將其交給了這位中年婦女照看。
杜建民還沒說話,杜建國首先沖了上來,揪住閔學問道,“到底是不是我娘?是不是?”
杜建民一拉,“建國,別激動,小閔不是說他只發現了幾根手指嗎?說不定和仙花姨沒關系。”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太信,但安定作用是有的,杜建國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沒再鬧著一定要過去。
閔學心里其實更傾向于肯定的答案,因為他近距離觀察過那幾根手指。
皮膚松垮,血管凸起,那確實是一只屬于老年人的手。
但他終究沒說什么,只憑幾根手指就下判定,未免不負責任了些。
不多時,轄區派出所的人趕到...“杰眾文學”